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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艾琳提議他們應該在鎮上見面的。頭天晚上,他們去沼澤散步之後,她把他送回去,建議他們倆應該再次出去。她提到一家酒吧,位於那家一元店附近。“如果你想去的話,”她說,“你可能很忙。”

他說他非常想去。

下班後,吉姆直奔鎮上。他提前到達酒吧,看著一元店裡的一系列打折的聖誕節巧克力。他研究存放香汗劑的架子,突然想起他希望自己的氣味更好聞,不過他也拿不準哪種香汗劑最好。最終他挑選了一瓶罐體上畫著一頭綠色獅子的產品。他想知道一隻綠色的獅子聞起來如何。

售貨員說,她會記下那兩樣東西的費用,結果他便拎著一隻裝著巧克力和綠色獅子香汗劑的塑膠袋走了。

買那罐香汗劑是個錯誤——他在等待艾琳時剛一試用就發現了。他照著其他男人的樣子掀起襯衣,他效仿的不是病人,而是米德先生和戴倫。他衝著自己的腋窩舉起香汗劑,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噴霧。現在他知道綠色的獅子是什麼氣味了,真希望自己挑選的是別的什麼東西。例如,貨架上還有一種畫著一座山峰的香汗劑。他希望自己選中的是這一款。

時間還早,他跛著腳,儘可能快地在大街上來來回回地走,試圖消除那股氣味,至少也要將它沖淡。但它就像個特殊的氣味影子一樣跟著他,他剛一停下腳步,它就回到他的身上。他想走得更快一些。他意識到兩肘就像活塞一樣上下晃動。他的速度那麼快,路人紛紛從他前面避開。

當他停下來時,那股氣味似乎變得更難聞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回到露營車上,是否該洗洗並換身衣服。可是那樣一來,他就不能按時回來與艾琳見面。他再次來回走動。只是現在那氣味似乎變得更像固體了,似乎還長出了爪子。實際上,它就邁著沉重的腳步跟在他的身後,那是個綠色的形體,移動得越來越快。他奔跑起來,那隻綠獅子也同樣奔跑起來。

“嗨!”它甚至會說話。“嗨!”它叫道,“等等!”

直到吉姆朝一扇櫥窗瞥了一眼,看見自己的身影,以及那個緊隨其後的固體,他才意識到後者是艾琳。他突然停下腳步,結果她一下子撞到他的懷裡。實際上,她就像被揉成一團那樣落到他的胸脯上,在那一瞬間,他真希望自己能夠用雙臂抱住她,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可是接著他就想起來,雖然她不是一頭綠色的獅子,但他自己仍然有綠獅子的氣味,於是他向後跳了一步。

“該死!我有沒有踩到你的腳?”艾琳驚呼著說道。聞到他身上的氣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發出一種似乎就要失去平衡的聲音。“哇!”她叫喊道。

第二次見面是個糟糕的主意,他不該答應。他真想此刻待在露營車裡,於是他飛快地把那隻裝著巧克力的袋子遞給她,只是等他意識到自己把那瓶可怕的香汗劑也留在裡面時,已經太晚了。他說很高興見到她,但他必須趕緊離開了。艾琳滿臉困惑地聽他說話,他只從那張臉上看到了自己有時候對這個世界產生的感覺,就彷彿自己已經被扒掉了一層層的皮。

“是我,對不對?”她突然說道,看起來有些驚駭,“我有股可怕的氣味。哦,該死。”

“不……不……不。”他想說不是,但是那個詞似乎藏了起來。

“我在一家店裡試用了這種香水。我來得早了些,沒事可做。那個瓶子上的字說這叫作‘山之氣息’。我想你會喜歡的,於是就試了一下。我噴了些在手腕和脖子上,有點多。現在我聞起來就像個該死的廁所清潔工。”她舉起那隻袋子,“不過謝謝你的巧克力。除非你想把它們要回去,送給別的什麼人。”

吉姆搖搖頭表示否定:“你聞起來很好。”他終於設法說出這句話來,不過現在他其實就站在她的旁邊,他幾乎都無法呼吸了。他不知道那是他的香汗劑還是她的香水,或者這兩種氣味已經混合起來,產生了某種更加難聞的氣味。但不管怎樣,結果都是災難性的,他的眼睛開始溼潤起來。

“那麼,你還想喝杯啤酒嗎?”她尷尬地問,而他也同樣尷尬地回答說,是的,他想。

他們走進酒吧,吉姆和艾琳,身後跟著兩種氣味——香水和香汗劑的氣味,它們是那麼討厭,就像跟一群臭氣烘烘的親戚一起過了個聖誕節。

只是他沒有親戚。

他們聊了很多事情,他的園藝,超市咖啡館裡的新聞。當他描述起那次擁抱時,她哈哈大笑起來。聽到她的笑聲,他也看到了其中好笑的一面,不再感到害怕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多麼希望擁有它:她的笑聲,她看待事情的不同眼光;他不知道這是否就是人們在伴侶或朋友身上尋找的東西——失去的那部分自我。他們聊起艾琳的生活,她怎樣尋找新的工作,又怎樣在幹道上的慈善商店裡做兼職。她再次問起貝什利山,但感覺到他無法回答,她問了幾句就沒再繼續。他列出了一連串有趣的事情,準備在冷場時聊,不過,他意識到,當你希望勾起興趣的人就坐在你的對面時,提到那樣一連串的趣事很難。他希望自己預先想到這一點。他不知道這是約會或者只是某種友好的表示。

“那麼……”艾琳用手指敲著桌面說。

吉姆匆匆忙忙地問:“你能否描述一下你的房子?你養狗了嗎?你最喜歡吃的食物是什麼?你希望自己成為什麼樣的人?”

就好像他的嘴離開他的身體獨自衝了出去,決心一勞永逸地結束聊天。

在他們這次見面——或許是約會,但有可能只是友好的表示——之後,他開啟那輛露營車的門,這時,他突然想起他們浪費了整整一個夜晚,只聊了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她告訴他,她喜歡霜,不喜歡雪。據艾琳說,霜會區分出每一種事物,把它們突顯出來。而雪只是把一切都蓋住。而且下霜時公共汽車也不會停運。

從現在開始,他會一直喜歡霜的。

這確實是件雞毛蒜皮的事情,說的是艾琳喜歡霜甚於雪,但他意識到,正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構成了更大的事情。此外,生活中那些大事也不會這樣顯山露水,它們是在平靜而平常的時刻出現的,透過一個電話、一封信,在我們沒有在意的時候出現,無緣無故、毫無徵兆地出現,那也是它們讓我們不知所措的原因。而我們需要用一輩子,漫長的一輩子,來接受事物的不和諧性,接受無關緊要的一刻會與至關重要的一刻比肩而立,併成為同一件事情的一部分。

從那次見面後,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當他用膠帶貼住露營車的門時,他的腦子裡滿是艾琳的另一副模樣。他們當時坐在她的車裡,他正要下車,這時她說話了:“你早先問了我一些事情。關於我是誰,我沒有回答。因此——如果你仍然想知道,我可以回答你。”她跟他說起她位於小城邊緣的公寓,告訴他,她沒養狗,不過她希望養一隻。她稍微聊了聊她的父母:她的父親是20世紀70年代的一個軍人,她的母親是個交際花。他們倆在她13歲時分手了。在過去的幾年中,她四處漂泊,並且去的不總是好地方。她發現自己很難在一個地方久留。然後她就從駕駛座上望著他,不知何故,他感覺她的眼睛似乎被淚水模糊了。“我這輩子做了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我把事情搞得多糟。但如果我能有所作為——我希望自己做個體麵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吉姆將一條膠帶貼到露營車門的頂上。他用剪刀將它剪斷,不長不短,恰好合適。然後他又從那捲膠帶上撕下兩段,用它們貼在門的側面。那些儀式很快結束,效率很高,等到鎮上的鐘敲響11點時,吉姆已經躺在自己的摺疊床上準備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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