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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信遞給我,我看了看那折著的紙上的筆跡,至今都不明白當時想看到點什麼。上面有些字是帶圈的粗體字,很花哨,很醒目;有些是與此相反的平實的字型,又小又亂,而這僅僅是筆體的問題,和其他信件並無兩樣,只不過每個字的末筆都拖了一下,使得這上面的字不太好認。

“她似乎不清楚我們已經知道了那個訊息,”我教父對我說,“她一定是在瑞納提先生寫信之前就離開了佛羅倫薩。好了,你看該怎麼辦,你說完,我再說我的想法。”

我開啟信,信是九月十三日從普利茅斯一家客棧寄出的。

<blockquote>

親愛的肯達爾先生:

安布魯斯常常談起你,可我萬萬沒想到和你第一次聯絡就交織著無限的悲傷。今天早上,我從熱那亞來到普利茅斯,內心非常沉重,也非常孤獨。

我親愛的人在七月二十日,由於一種急性病發作,在佛羅倫薩離開了人世。我們已竭盡全力,然而我請來的最好的醫生也救不了他。早在今年春天,他連續發了好幾回高燒,但最後這一次高燒,醫生認為是由於腦部某種東西的擠壓引起的,這種東西已在腦部潛伏好幾個月了,然後一下子爆發出來。他被葬在佛羅倫薩的新教徒墓區,我親自選的一塊地方,那裡十分安靜,和別的英國人的墓稍微離開一點,周圍都是樹,想必正是他所希望的。我不想過多敘述我個人的悲痛和孤寂,不想多說什麼。您不認識我,我不願把痛苦強加於您。

我首先考慮的是菲利普,安布魯斯生前很愛他,他一定像我一樣,非常痛心。我的好朋友兼顧問,佛羅倫薩的瑞納提先生說他會寫信向你告知這一切,再煩您通知菲利普。可我很不放心那些從義大利寄往英國的信件,唯恐你們從陌生人那裡道聽途說此事,又怕你們至今都不知道,為此我來到了英國。我把安布魯斯的財物全帶來了:他的書籍、衣服,還有所有菲利普想要且也應當屬於他的東西。請您告訴我怎樣處理這些東西,或怎麼寄這些東西,告訴我該不該親自給菲利普寫信,我將不勝感激。

我是一時衝動突然離開佛羅倫薩的,但義無反顧。安布魯斯離去了,我又如何還能再待在那裡。至於將來的打算我還沒想過。遭受了如此大的打擊,我想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我原想能早點到英國的,但我準備乘坐的那條船沒有按時出發,便在熱那亞耽擱了一些時候。我相信,我們科林家族還有別的人,他們世居康沃爾,只是我不認識他們,不打算介入他們的生活,我寧可獨處。也許,我只在此稍事休息,便前往倫敦,再作進一步的打算。

請您指教,我該如何處理我丈夫的遺物。

你的最誠摯的

瑞秋・艾什利

</blockquote>

我將信讀了一遍、兩遍,也許有三遍,然後將信遞還給教父,他等我開口說話,可我一言未發。

“你看,”教父最後說道,“畢竟她什麼也沒得到,一本書,甚至一雙手套也沒得到,這一切全是你的了。”

我什麼也沒說。

教父又繼續說:“她甚至都沒有要求來看這裡的房子,如果安布魯斯活著的話,這房子就是她的。當然,你也知道她此次旅行,如果事情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他們倆結伴同行,是她回自己家來,該有多大差別啊!莊園裡所有的人都歡迎她回來,僕人們也興奮地期待著她回來,鄰居們也會爭相傳告——而不是像她現在這樣,獨自待在普利茅斯的客棧裡。她可能討人喜歡,也可能不討人喜歡——真說不上,我還沒有見過她呢。但關鍵的一點,她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要求,雖然她還是艾什利夫人。對不起,菲利普,我知道你的想法,而且你也不願意改變。但作為安布魯斯的朋友,又是他的委託人,我不能看著他的遺孀孤苦伶仃地來到這個無親無故的地方而袖手旁觀。至少在她作出下一步打算之前,應該為她作些安排。”

我走到窗邊,站在那兒。露易絲在院子裡,胳膊上挎著一個籃子,正在埂邊上剪枯死的花朵。她抬頭看見我,向我揮了揮手。我不知道教父是不是也已經給她看了信。

“怎麼樣,菲利普?”教父說,“你看你要不要給她寫封信?隨你。我想你不會願意見她的。如果她接受我的邀請到這兒來,我就不叫你過來了。不過希望你至少能說句話,比如說謝謝她給你把東西帶回來,我給她寫回信的時候,在後面加一句。”

我離開窗子,回過頭來看著他說:“你幹嗎認為我不想見她呢?我想見她,而且非常想見,如果她是那種衝動的女人,就如同她信中所說——我記得瑞納提也這樣說過她——那麼我為何不能衝動呢,我就想衝動,不就是衝動我才去佛羅倫薩的嗎?”

“真是這樣?”教父眉頭緊皺,帶著懷疑的神色問道。

“你往普利茅斯寫信的時候,”我接著說,“告訴她,菲利普・艾什利已經知道了安布魯斯的死訊,他在收到了兩封信後,去了佛羅倫薩,去過桑格萊提別墅,見過她的傭人們,還見到過她的朋友兼顧問瑞納提先生,現在已經回來了,並且告訴她,他是一個很單純的人,做事直接,不大講究禮儀,而且不善言辭,很少與女性打交道,甚至很少與人打交道。如果她想見他,想參觀一下她丈夫的家——只要她願意,菲利普・艾什利的家,隨時恭候表姐瑞秋的光臨。”我說完,手撫前胸,深深鞠了一躬。

“我怎麼也想不到,”教父慢聲說道,“你變得如此堅強,發生什麼事了嗎?”

“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我說,“只是我現在像一匹戰馬,聞到了血腥味。忘了我的父親是個戰士嗎?”

爾後,我便到花園去找露易絲,她對此事的關心比我更甚,我抓住她的手把她拽到草地邊的涼亭下。我們像兩個陰謀家一樣,坐在那兒合計起來。

“你家裡不適合接納任何人,”她一坐下就說道,“更不要說像伯爵夫人——像艾什利夫人那樣的女人了。你瞧,我也不由自主稱她伯爵夫人,非常自然。況且,菲利普,這地方已經二十年沒有女人住過了,你要把她安排在哪間房間裡?還有,你想一想那些灰塵,不但樓上都是,就連起居室裡都是,我上週就注意到了。”

“這些事倒沒多大關係,”我不耐煩地說道,“如果她在意的話,她自己會打掃的,她越覺得糟糕,我就越是高興。一定要讓她知道,安布魯斯和我們大家一直過著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而不像在那幢別墅裡⋯⋯”

“噢,你弄錯了,”露易絲大喊一聲,“你總不想讓人看著像個舉止粗野、沒有頭腦的鄉巴佬吧,就像莊園裡的那些工人一樣,那樣你還沒和她說話就已經低她一等了。你要記住,她一生都在歐洲大陸生活,已經習慣於高檔次的事物。大群的傭人——據說外國的傭人也比咱們這兒的好——而且除了艾什利先生的一些東西,她肯定還帶來了大量的衣物和首飾。她肯定從他那兒聽說了許多有關這個家的情況,想象著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和她自己的別墅一樣。菲利普,看在安布魯斯的份上,你不要把家弄得亂糟糟、髒兮兮的,像狗窩一樣難聞。”

該死的,真讓我生氣。“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對她說,“把房子弄得像個狗窩?這是人住的房子,簡樸,但是有家的味道,並且我敢說,永遠都會是這樣。安布魯斯和我都不喜歡把房子裝飾得花花綠綠的,也不喜歡在桌上弄些擺設,免得腿一碰就摔成一堆。”

她很天真地露出一絲過意不去的神情,倒沒什麼不好意思。

“對不起,”她說,“我不是有意要惹你生氣,你知道我很喜愛你的房子,我對這幢房子充滿了感情而且永遠都會這樣,但我卻忍不住把心裡想的說了出來,說說怎麼樣收拾這個家。這麼久了,這個家一直沒有新鮮的內容,也沒有溫馨,而且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缺乏一種舒適感。”我想起來了,有天傍晚,她讓教父坐在明亮整潔的客廳裡,我知道自己也很喜歡那房間,而教父也多半願意去那個房間,而不是我的書房。

“行了,”我說,“別提什麼缺乏舒適感了,這樣的家適合安布魯斯,也適合我。而且,要不了幾天——無論她願意賞光待多久,我想我的表姐瑞秋也會適應的。”

露易絲望著我搖了搖頭。

“你真不可救藥了,”她說,“如果艾什利夫人是我所想象的那種女人,那麼她看一眼這個房子就會躲到聖・奧斯泰爾或者我們這裡來。”

“等把她趕走了,歡迎你過來,”我說道,“我會和她有個說法的。”

露易絲好奇地看著我。

“你真敢去問她?那你從哪兒問起呢?”

我聳了聳肩,說:“說不準,等見了她之後再說,我敢肯定她會大喊大叫,或者可能表現得多愁善感,神魂顛倒,甚至歇斯底里。可我不會為她所動,我會看她表演,欣賞她的演技。”

“我認為她不會大哭大叫的,”露易絲說,“她也不會歇斯底里,她會哭著走進這個家並且控制這個家。你不要忘了,她肯定慣於發號施令。”

“她休想在我這裡發號施令。”

“可憐的斯考比,我真想看看他臉上的表情。如果她拉了鈴而他又沒能及時趕到的話,她可能會朝他摔東西,義大利人非常情緒化,你知道嗎?他們脾氣很壞,我老聽人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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