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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一定會的。”我撒著謊,假裝自己對舞會的事情非常瞭解。回家的路上,我蜷縮在汽車的角落裡,一邊啃大拇指的指甲,一邊幻想著曼德利辦舞會的情景:大廳賓客滿堂,都穿著化裝舞服,歡聲笑語不絕於耳,柱廊裡音樂繞樑;晚宴可能設在客廳裡,靠牆放著自助餐長條桌;可以看見邁克西姆站在樓梯前笑著和賓客們握手,還不時轉過臉望望身旁的一個人,那人高高的個子,嫋嫋婷婷,披一頭黑髮,正如主教夫人說的,烏雲一般的頭髮襯托出冰肌玉膚;那女人眼觀六路,無微不至地招待著她的客人,時而回過頭對僕人發號施令;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窘態,舉止雍容典雅,翩翩起舞時在空氣中留下白色杜鵑花的那種淡淡的芳香。

“你們準備不準備邀四方客人到曼德利,德溫特夫人?”我彷彿又聽見了我曾經拜訪過的住在克里斯另一側的那個女人富於暗示、十分好奇的聲音,彷彿又看見她態度曖昧、目光疑惑地從頭到腳打量我,用世人審視新娘的眼光飛快朝我的腹部一瞥,看我是否懷了身孕。

我今生今世都不願再見到她,不願再見到任何一個她這類的娘兒們。她們到曼德利來,只是想尋根究底,打探別人的隱私。她們喜歡用挑剔的目光觀察我的相貌、舉止和身材,看我和邁克西姆關係如何,是否相親相愛,這樣,她們回去後在議論我們時便可以大發感慨:“啊,曼德利今不如昔嘍。”她們拜訪我們,只是因為她們想把我跟麗貝卡做一番比較。

我決定再也不做這類回訪了,這事得跟邁克西姆談清。我才不管她們是否覺得我粗魯無禮呢。這會給她們更多挑剔的藉口、更多議論的資料,把我視為一個缺乏教養的人。她們會這樣說:“這也難怪,你不想想她是什麼貨色。”接著,一聲冷笑,聳一聳肩膀。“親愛的,難道你不知道嗎?他是在蒙特卡洛或什麼地方把她撿回來的。當時她身無分文,跟著一個老太婆當女伴。”又是一聲冷笑,對方挑起了眉梢。“胡言亂語,不會是真的吧?男人們實在太古怪了。特別像邁克西姆那樣的人,平時多挑剔呀,麗貝卡死後,他怎麼會幹出那種傻事?”

我不在乎,也不計較,任她們怎樣說吧。當汽車駛入曼德利的鐵門時,我抬起身子衝在門房裡的那個女人微笑。她正彎腰在屋前園子裡摘花,聽見汽車響便直起了身子,可是卻沒有看見我的微笑。我揮手致意,她卻目光空洞地望著我發呆,大概是不認識我。我又縮回到了座位上。汽車繼續沿著車道行駛。

來到一個狹窄的轉彎處時,我看見前方不遠的地方有個男人在車道上行走。原來是代理人弗蘭克・克勞利,他聽見汽車聲,便停住了腳步。司機減慢了車速。弗蘭克・克勞利看見我坐在車上,摘下帽子衝我笑了笑,似乎顯得很高興。我也衝他笑了笑。他見到我感到高興,這讓我覺得快慰。我喜歡弗蘭克・克勞利,並不像比阿特麗斯那樣覺得他枯燥乏味或缺乏情趣,也許因為我本人就是個乏味的人吧。我們倆一樣,誰都不善於辭令,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我敲敲窗玻璃,叫司機把車停下。

“我下車陪克勞利先生走回去。”我說。

克勞利為我開啟車門問:“去做客了嗎,德溫特夫人?”

“是的,弗蘭克。”我說。我叫他弗蘭克,是因為邁克西姆這樣稱呼他,可他老尊稱我為德溫特夫人。唉,他就是這種人。即使我們倆被拋在荒島上,在那兒朝夕相處度過我們的餘生,我還照樣是他的德溫特夫人。

“我剛才去拜訪主教,他碰巧出了門,他的夫人在家。那兩口子特別喜歡散步,在彭奈恩山區的時候,每天都走二十英里的路。”我說。

“我對那一帶不熟悉,”弗蘭克・克勞利說,“聽人講周圍鄉村的景色十分迷人。我的一個叔叔曾在那兒居住過。”

弗蘭克・克勞利講話總是這個樣子,四平八穩,平平淡淡,滴水不漏。

“主教夫人想知道,曼德利什麼時候再舉辦化裝舞會。”我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他說,“她聲稱自己參加了上一次的舞會,玩得十分開心。我以前不知道這兒還舉辦化裝舞會,弗蘭克。”

他回話前猶豫了一下,神色有些不安,隔了一會兒才說道:“哦,有這麼回事。曼德利的化裝舞會通常是一年一度,郡裡的人云集於此,還有很多客人來自倫敦,的確是個盛大的場面。”

“籌辦舞會,一定花費了很大的精力。”我說。

“是的。”

“大概主要由麗貝卡操持吧?”我以漫不經心的口氣問道。

我直視前方的車道,但卻可以感到他把臉轉向了我,彷彿想從我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麼。

“我們大家都非常努力。”他不動聲色地說。

他說話時的態度有點叫人感到可笑的矜持,那靦腆的神色使我想起了自己。我突發一念:他是不是愛上了麗貝卡。要是真有此事,那麼換上我,也會用這種聲音說話。這一念頭引出了許多新的猜疑。弗蘭克・克勞利如此羞怯和呆板,決不會向任何人談自己的心事,更不會向麗貝卡傾吐衷曲。

“要是舉辦舞會,恐怕我發揮不了多大作用,”我說,“無論籌辦任何活動,我都是個酒囊飯袋。”

“你不必操持,只需保持原來的樣子,應付場面就行了。”他說。

“承蒙你的好心安慰,弗蘭克,可我恐怕連這一點也做不好。”

“我認為你一定能做得非常出色。”他說。

啊,親愛的弗蘭克・克勞利,他講話是多麼得體,多麼會體貼人呀!我差點要相信了他的話,但又想到他可能是在寬慰我。

“你能不能問問邁克西姆辦舞會的事情?”我說。

“你為什麼不自己問呢?”

“不,我不想問他。”

我們沉默了下來,沿著車道徐徐前行。我既然破了戒,說出了麗貝卡的名字,先是在主教夫人面前,現又當著弗蘭克・克勞利,這一來我心裡就湧起了強烈的衝動,老想提這名字。這名字給我以異樣的滿足,使我感到興奮。此刻,我心裡清楚,過不了一時半會兒,我會又一次提到這個名字。

“前幾天我到海灘上去了,”我說,“就是築著防波堤的那片海灘。傑斯珀真叫人生氣,老是衝著一個可憐的人狂吠,那人長著一雙白痴的眼睛。”

“你指的一定是本。”弗蘭克說,聲音此時已經非常自然了,“他總是在海岸邊遊蕩。他是個大好人,你不必害怕他,他連只蒼蠅都不願傷害。”

“其實我並沒有害怕。”我說。我嘴裡哼著小調以增加自信心,過了一會兒才又輕描淡寫地說:“恐怕那座小屋會爛掉的。那天我進去找繩子什麼的要拴住傑斯珀,卻發現瓷器上結了黴斑,書也一點點在腐爛。為什麼不採取點措施呢?東西爛掉多可惜呀。”

我知道他不會立刻回答。果然見他彎下腰去繫鞋帶。我做出一副樣子,假裝端詳灌木上的一片葉子。

“我想,如果邁克西姆打算採取措施,他會告訴我的。”他一邊摸摸索索地繫鞋帶一邊說道。

“那些全是麗貝卡的東西嗎?”我問。

“是的。”

我扔掉那葉子,又隨手摘了一片在掌心裡翻來覆去擺弄著。

“她用那小屋做什麼?”我問,“屋裡好像傢俱齊全。從外邊看,我還以為是個船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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