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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這個時候,邁克西姆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整整一個晚上,他這是第一次看我。從他的眼睛裡我瞧見了永別的資訊。這情形就好像他倚在輪船的欄杆上,而我站在他腳下的碼頭上。有人拍他的肩膀表示親熱,也有人拍我的肩膀打招呼,但我們視而不見。我們倆之間既不對話也不呼喚,因為風大距離遠,彼此都聽不見。趁著輪船還未駛離碼頭,我痴痴望著他的眼睛,他呆呆盯著我的雙眸。此時此刻,費弗爾、丹夫人、朱利安上校以及手拿紙片的弗蘭克,全都被我們忘到了九霄雲外。這短短的一瞬間不足兩秒鐘,但它屬於我們,神聖不可侵犯。隨後,邁克西姆把臉掉開,向弗蘭克伸出手說:“幹得好。他住在哪兒?”

“倫敦北面的巴尼特鎮附近。”弗蘭克邊回答邊把那片紙遞給他,“可惜那裡不通電話,跟他聯絡不上。”

“幹得不錯,克勞利,”朱利安上校稱讚道,“丹弗斯夫人,你也勞苦功高。現在你能為我們指點迷津了吧?”

丹夫人搖了搖頭。“德溫特夫人根本不需要醫生的照拂。和所有身強力壯的人一樣,她瞧不起醫生。只有一次她扭傷了手腕,把克里斯的菲力普斯醫生請到了莊園來。我從未聽她說起過這位貝克醫生,她沒跟我提過他的名字。”

“告訴你們吧,那傢伙是個賣雪花膏的騙子,”費弗爾說,“他是何人,又有什麼關係呢?假如中間有情況,丹尼不會不知道。我敢說那是個沒名堂的傢伙,發明了某種新的美容術,能把頭髮染成淡色或者能使面板變白,麗貝卡那天上午大概從理髮師那兒打聽到地址,午飯後便抱著好奇心前去登門拜訪。”

“不,”弗蘭克說,“我認為你的看法不對。貝克並非江湖郎中。博物館區0488號的夜間守門人告訴我,他是個名揚四海的婦科專家。”

“嗯,”朱利安上校捋著鬍鬚說,“看來麗貝卡一定染上了什麼病。可她對任何人都守口如瓶,甚至在丹弗斯夫人面前也隻字不吐,這就未免太蹊蹺了。”

“她簡直太瘦了,”費弗爾說,“我跟她提起過,可她僅僅付之一笑,說瘦瘦的身材對她正合適。我想她和別的女人一樣,熱衷於減肥療法吧。也許她跑去找貝克,就是為了尋覓減肥秘方。”

“你認為有這種可能嗎,丹弗斯夫人?”朱利安上校說。

丹夫人慢慢搖了搖頭。突然之間冒出個貝克來,似乎搞得她頭昏腦漲、迷迷糊糊。“我不明白,”她說,“我不知道其中的緣故。貝克,一個叫貝克的醫生?她怎麼沒對我講過?為什麼要瞞著我呢?平時她對我無所不言呀。”

“也許她不願讓你為她擔心,”朱利安上校說,“毫無疑問,她和貝克有約會,並去見了他,那天夜裡她回來原是準備告訴你的。”

“還有給傑克先生的那張字條,”丹夫人突然說道,“那張字條上寫著,‘我有事情相告,必須見到你。’看來她也準備向他袒露心事?”

“一點不假,”費弗爾慢條斯理地說,“我們怎麼把字條的事給忘了。”他又從口袋裡把字條掏出來,大聲朗讀道,“我有事情相告,希望能儘快見到你。麗貝卡上。”

“當然,這一點已毋庸置疑,”朱利安上校衝著邁克西姆說,“我情願出兩千英鎊打賭,她打算把她跟這位貝克醫生的會面結果告訴給費弗爾。”

“這下你算說對了,”費弗爾說,“字條的事和會面的事似乎接上了茬。但是什麼樣的結果呢,這才是我所關心的。她究竟出了什麼事?”

事實在衝著他們大聲喊叫,可他們誰也看不見,而是站在那兒大眼瞪小眼,表情茫然迷惘。我不敢看他們,也不敢動彈一下,生怕露出馬腳。邁克西姆默默無語地回到窗前,向外眺望黑咕隆咚、鴉雀無聲的花園。雨終於停止了,但仍有水珠在順著溼漉漉的樹葉和窗戶上方的簷槽朝下滴。

“要查證實情猶如探囊取物,”弗蘭克說,“現在有了醫生的地址。我可以修書一封,問他是否還記得去年跟德溫特夫人約過診。”

“不知他會不會予以理睬,”朱利安上校說,“醫務界有條約定俗成的規矩,不對外公開病人的病情。要想從他口裡探出點什麼,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德溫特私下見他,把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你看呢,德溫特?”

邁克西姆從視窗回過身,表情平靜地說:“隨你怎麼吩咐,我都樂意執行。”

“時間上沒問題吧?”費弗爾說,“二十四小時大有迴旋餘地。可以坐火車、乘輪船或搭飛機逃之夭夭。”

只見丹夫人目光犀利地瞧瞧費弗爾,又看看邁克西姆。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丹夫人對費弗爾的指控一無所知。這下她開始明白了,從她臉上的表情便看得出來。她先是疑惑不解,後又摻入驚奇和仇恨,最後得出了確切的結論,這一系列心緒都鐫刻在她臉上。她一下子用那雙又瘦又長的手神經質地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伸出舌頭抿了抿嘴唇,同時仍凝視著邁克西姆,眼睛一刻也沒放過他。我心想她醒悟得太遲了,事情已成定局,她不能把我們怎麼樣了。現在她無論對我們說什麼或做什麼都已無關緊要,反正不幸已經發生。她無法再傷害我們。邁克西姆沒留神她的表情變化,或注意到了卻沒露出聲色。此刻,他正在跟朱利安上校講話。

“你看怎麼辦?”他說,“我明天早晨起來,按這個地址開車到巴尼特鎮去?我可以先給貝克發份電報,請他在家等候我。”

“不能讓他單獨去,”費弗爾冷笑一聲說,“我有權利提這要求吧?讓他跟韋爾奇警長一道去,我就再不說什麼。”

但願丹夫人別那麼死死盯著邁克西姆。弗蘭克這時看見了她的那副樣子,用困惑和焦慮的目光打量著她。我見他又掃了一眼手中的紙片,上面寫著貝克醫生的地址。隨後,他也朝邁克西姆那邊望了望。我堅信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實情,而且良心上開始有了發現,只見他臉色白如死灰,將紙片放到了桌子上。

“我認為沒必要把韋爾奇警長也拖入這件事……不過……”朱利安上校的聲音與剛才相比有所不同,顯得有些嚴厲。我不喜歡他使用“不過”這個字眼。為什麼偏偏要說這樣的話呢?反正我是不喜歡。“如果我跟德溫特一道去,寸步不離守著他,辦完事就把他帶回來,這樣做你滿意嗎?”他問。

費弗爾看了看邁克西姆,接著又把目光投向朱利安上校,臉上的表情詭詐、陰險,淡藍色的眼睛還閃出幾分得意的神采。“好吧,”他不緊不慢地說,“我看就這樣吧。但為了保險起見,我也隨你們一起去,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朱利安上校說,“我覺得糟就糟在你有這個權利。不過,你要是跟著去,我也有權利要求你保持冷靜的頭腦。”

“這個你不必擔心,”費弗爾說,同時臉上綻出了微笑,“我一定保持冷靜,冷靜得就像三個月後將給邁克斯定罪的法官一樣。我相信這位貝克醫生會為我的指控提供證據。”

他掃視一圈,把我們挨個看了看,然後放聲大笑起來。他大概最終也明白了這次出訪醫生的重大意義。

“明天早晨何時動身?”他問道。

朱利安上校瞧了瞧邁克西姆。“你什麼時候能準備好?”

“時間由你定吧。”邁克西姆說。

“九點鐘怎麼樣?”

“就九點鐘。”邁克西姆說。

“我們怎麼知道他會不會在半夜逃跑?”費弗爾說,“他只需繞到車庫,開上車就能溜之大吉。”

“我的話足不足信?”邁克西姆轉向朱利安上校問。朱利安上校第一次露出了難色,我見他掃了一眼弗蘭克。邁克西姆頓時漲紅了臉,額頭上青筋暴跳,一字一板地說:“丹弗斯夫人,今晚我和德溫特夫人就寢時,你能不能親自來把房門反鎖上?明天早晨七點鐘能否請你來叫醒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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