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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憶南將手裡的血壓計放到桌上,雙手覆上荊在行的肩膀。
“錯了,以後我們改了就好。”
聽著宋憶南的話,荊在行沉默了兩秒,搖了搖頭。
照片上,烏亮的雙眼似乎在穿越時空,與他對視。那時的荊璨和現在還是不一樣的,他的眼中會有各種直白的情緒,他會拽著他的手,用委屈的聲音跟他說:“爸爸,同學們都不帶我玩。”
可那時他是怎麼回答的?
荊在行記得很清楚,他拍了拍荊璨的肩膀,跟他說:“那就好好學習。”
他是這麼說的,荊璨也很聽話,一直照著他的話做。荊璨永遠都是第一名,每一個第一次見到荊璨的老師,都會以驚喜的語氣對他說:“您家孩子是個天才啊,有沒有帶他測過智商?”
清晰浮現的往事使得荊在行不由自主地閉了閉眼,他忽然有些無法面對那麼小的荊璨,有些不敢直視那雙完全信任他的眼睛。
“沒有機會改了,”荊在行驟然間周身頹喪,失去了這麼多年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他已經長大了。”
人們總說,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的確,羊丟了,牢要補,這算是及時止損。可補得再好,那些丟了的羊也不能再找回,錯誤已經被時間孕育了出了結果,總要有人受著的。
最近樓下籃球場打籃球的人似乎多了一些,這天午休起來,荊璨又聽到籃球敲擊地面的聲音,便站到窗邊,望向樓底下的小籃球場。
房間門被敲響,荊璨回頭,看到荊惟已經推門而入。
如今荊惟再進房門已經不再那麼小心翼翼,他經常會跑過來和荊璨聊天。大部分時候都是荊惟說,荊璨聽,在荊惟講到好笑的地方時,荊璨也會跟著笑,只不過他的反應總會慢兩秒,荊惟都笑完了,荊璨的笑聲才剛起來。有好幾次荊璨都看到荊惟皺著眉,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小孩兒嘴上不說,其實心裡擔心得緊。怕他無聊,荊惟甚至弄了一個畫架支到了荊璨的房間裡,教起了荊璨畫畫。
“哥,看什麼呢?”荊惟走到荊璨旁邊,隨著他的目光朝樓下看了一眼。
“籃球場。”荊璨抬起手,隔著玻璃指了指。
荊惟瞧了一眼:“這景還不錯,等會兒我給你畫一張。你看,樹把鐵絲網繞著,樹長得好,但陽光又能從樹葉縫裡透過來,多好看。就是可惜,天太熱,沒人打球。”
荊璨愣了愣,視線在籃球場上轉了幾秒,又緩緩移向荊惟。
“沒人嗎?”
荊惟一直看著窗外在想構圖,並沒有注意到荊璨異樣的神情,聽他這麼一問,下意識地就回說:“沒人啊……”
說完,他才意識到不對勁。他猛地轉頭,對上荊璨的視線。
“哥……”
荊惟一時間沒想到要說些什麼,有些慌亂,反倒是荊璨很平靜。他又看了籃球場一眼,而後轉過身,背靠窗臺站著。
“那就不看了。”
荊惟還沒想好要怎麼辦,荊璨已經坐到了畫架前。他拍了拍旁邊的小板凳,叫荊惟:“來畫畫吧。”
兩個人一人一個小板凳坐著,荊惟問荊璨想畫什麼,荊璨想了好一會兒,說:“畫個小狗吧。”
他把畫筆塞到荊惟手裡:“你來,你畫的比較好看。”
“好,”一提起畫畫荊惟就變得專注起來,他又問,“什麼樣的小狗?”
“白色的,小卷毛,眼睛又圓又大。”
“好,不過你這個形容……”荊惟舉起一隻手,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比劃道,“稍微有那麼一點……普遍,我怕我畫出來跟你想的不一樣。”
荊璨於是從書桌上抽了一張白紙,用鉛筆勾了個小狗的輪廓:“大概就這樣吧,本來也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小白狗。”
“背景呢?”
“背景……”荊璨望著白紙,沉吟了片刻。
欣賞荊惟作畫的過程是很享受的,線條和色彩慢慢匯聚,白紙上的世界逐漸生動起來。荊惟畫完最後一筆,問荊璨:“好看嗎?”
荊璨點點頭。
那邊賀平意還在上課,老師正在講著數學卷子。兜裡的手機震了兩下,賀平意摸出來,看到荊璨發來一張圖片。
點開,賀平意愣了愣,敲了幾個字。
“新年嗎?”
荊璨那邊很快回過來一個字:“嗯。”
賀平意便放下筆,用兩隻手拿著手機,將那張照片放大來看。畫面上是一隻小白狗在生機盎然的草地裡奔跑——那是一大片綠綠的草地,風吹得草飄向一邊,五顏六色的花朵開在其中。
畫上好像有一切美好的元素,可畫越好看,賀平意就就越是難過。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些美好真的都是屬於荊璨的。
荊璨的訊息很快又追了過來:“是不是很可愛?”
賀平意摸了摸那幾個字,好像能看到荊璨仰著頭問他這話的樣子。他的眼睛裡一定有亮亮的光,臉上一定是小心翼翼的,但小心翼翼裡,又一定藏了幾分期待。
不想讓那端的人不安地等待,賀平意飛快地敲了幾個字,摁下了傳送。
“非常可愛,和你一樣。”
後面四個字搞得荊璨當著荊惟的面鬧了個大紅臉。荊惟敏感地覺得這裡有事情,不做聲地將腦袋湊近了荊璨,想偷偷瞟一眼荊璨手機上的內容。
“哎,”荊璨察覺,把手機蓋到大腿上,“別偷看。”
荊惟嫌他小氣,抱怨道:“我畫的畫,還不能看看別人評價是什麼樣了啊。”
荊璨拍了拍荊惟的肩膀:“他說非常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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