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許我下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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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齊歡從眩暈中恢復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一直躺在床上，雷公的床上。似乎她根本就沒有離開雷神殿一般，無間地獄那些事情就像是她想象出來的一樣。

“我在做夢麼？”齊歡坐起身，低聲自語。不過，當她從儲物戒指裡翻出那粒十交給墨夜的紫色珠子之後，她驚愕地發現，竟然不是做夢。

“小歡，你總算醒了！”看見齊歡坐在床上發呆，剛剛走進寢宮的雷公一臉驚喜地衝了過來，雙手握著齊歡的肩膀，上下打量著她一臉激動的模樣。

“呃……發生了什麼事兒麼？”她記得當時自己只是暈了一下，然後就出現在了無間地獄中，而剛剛又是一恍惚，又回了雷神殿。

“你一直躺在這裡，連呼吸都沒了。”雷公說這話的時候，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他只出去了一會兒，回來之後就發現齊歡身上所有的生命徵兆全部消失，雷公還以為是哪個仙尊潛進雷神殿暗中害了齊歡。要不是雷神一直阻止他，他早就出去發飆了。

“一直躺在這裡？多久，我躺了多久？”齊歡的眼睛瞪得滾圓，她明明人在無間地獄跟墨夜在一起，怎麼會一直躺在這裡呢？

“時間倒是不長，也就半天左右吧。”雷公的話剛說完，齊歡就聽見外面傳來的沉穩的腳步聲，敢不經通報走進這裡的人，恐怕也只有雷神一個人了。

“小歡，你醒了。”看見齊歡醒了過來，雷神一直緊繃的肩膀也有些鬆懈，他發現齊歡元神從身體上消失之後，原本也跟雷公一樣以為是有人將齊歡的元神打散了。不過這裡畢竟是雷神殿中，想來也不會有人敢這麼做。

所以，雷神想到了一個傳說，關於九幽邪雷的傳說。一種傳說是九幽邪雷出現的地方就會有冥魂出現，還有一種就是九幽邪雷可以形成一個通道，能夠開啟傳說中無間地獄的通道。

關於無間地獄的事情，只是仙界的一個傳聞，這一代沒有仙人見過無間地獄，也沒有人進去過，冥王也從未提起過無間地獄，雷神當然不認為九幽邪雷能夠帶著齊歡去無間地獄，不過要是純粹的將她的元神傳送到冥界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九幽邪雷可以形成空間通道這件事兒是真的。

雷神塔的第九十層不對外開放的原因還有一個，九幽邪雷十分不穩定，偶爾會形成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的通道，不過，進入通道的人無一例外全部消失不見。再就是這種雷電屬性極其不穩定，起碼這些年來沒有人能夠駕馭的了，一旦掌控不好，就容易引起雷神塔震動，如今雷神塔被毀就是如此原因，雖然事實並非如此，齊歡當然不可能站出來說其實雷神塔被毀是自己的原因，她又不是傻子。

雖然雷神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恐怕他也很難想象，齊歡不但掌握了九幽邪雷，甚至連整個雷神塔裡所有的雷電之力都給掌握了。而且，她竟然真的去無間地獄裡走了一遭。

“冥火仙尊很擔心你，他在外面等著你。”雷神塔被毀一事雖然可大可小，但是劫數天碑上顯示出來的字卻是十分重要，雷神不得不將所有的仙尊召集起來商量這件事。冥火聽到訊息後立即趕過來，當時他只聽說雷神塔被毀的時候呆在裡面，幸運地活了下來。至於後來她元神莫名其妙消失的事情，雷神並沒有告訴他。

饒是這樣，他也是一直等在外面。

雷神的話讓齊歡皺起了眉頭，回來就要面對冥火，真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不起來的事情。雖然她是喜歡欣賞美色，不過這美人一心要娶她，還容不得她拒絕，就是一件讓人鬱悶的事情了。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把冥火給得罪了，他怎麼就偏偏看上自己了呢。

看齊歡揪著小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雷公揮了揮手，“哥，小歡才剛起來，還是讓她繼續休息休息吧，那個冥火也真不長眼神。”雷公本來就不怎麼欣賞冥火那樣的人，也就是因為雷神下了命令，不准他插手齊歡的事兒，他才沒說過什麼。

“小歡，你還是先見見他比較好。”雷神嘆了口氣，他從來沒想過，當初一場交易，竟然讓冥火就這麼陷下去了。雖然他也不喜歡冥火這個人，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冥火是真心喜歡齊歡的，相比於那個墨夜，冥火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好，我去見他。”齊歡咬了咬下唇，下決心一定要跟冥火說清楚，再這麼拖下去，她實在是受不了了。

平日雷神殿里人就不多，這次雷神塔出事兒，大部分弟子都被派出去駐守雷神塔，這裡根本沒有人出沒。齊歡出了雷公的寢宮之後，跟在雷神後面，走了沒多久，就在離自己原來臥室不遠的花園裡看見了冥火。

各色的鮮花交替不停地開放，那些原本從不肯隨意出現的花仙子們都在不遠處跳舞嬉戲，漫天花瓣飛舞，齊歡將目光從花仙子的身上移到了一旁的冥火身上。

他揹著手站在花叢中，挺拔的身影看起來多了幾分落寞，粉的白的花瓣落在他肩上，頭上。恐怕那些花仙子的舞也是為他跳的吧！這樣傾城絕色的男人喜歡自己，說不竊喜是不可能的，可惜……

雷神將齊歡帶過來之後就先離開了，齊歡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收拾好了心情，走進了花叢裡。

那些花仙子看見齊歡之後，紛紛停下舞蹈，朝冥火行了一禮，轉身消失於花中。只留下齊歡跟冥火，還有漫空飛花。

“我不會嫁給你。”齊歡在冥火身後不遠處停下腳步，直接開口說道，不是不想，而是不會。她的拒絕已經夠直白了，如果冥火還裝傻，她也就沒別的辦法了，大不了就離開仙界。只要有墨夜的地方，就算讓她一輩子生活在無間地獄裡都行。

“你說話還真是傷人。”冥火輕輕地嘆了口氣，“我以為這麼多年，你的脾氣會稍微改變，看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

“什麼意思？”齊歡一驚，小時候？冥火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冥火突然轉頭，齊歡看到了她這輩子最驚恐的景象，那張臉……那張臉竟然不是冥火，而是……他。

“不可能，他已經死了。”他的骨灰是齊歡親手灑進海里的，他的屍體，也是齊歡親眼看過的。齊歡一邊後退，一邊喃喃自語。

冥火低下頭，伸手在臉上一抹，又恢復了原本的容貌，低聲說著，“沒什麼不可能的，歡歡，這是真的。”

“……你是仙尊，就算探知我的記憶恐怕也沒什麼問題吧。”齊歡很快就從剛開始的激動恢復了平靜，這件事兒她根本就不可能相信，一個死人能復生，這不奇怪。但，復活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他。

“你還真是……跟以前一樣逞強，不見到證據，就永遠不會相信別人的話。”冥火垂下眼，長長的睫毛留下扇形的陰影。

齊歡瞪著冥火，不再開口說話。

冥火偏頭看著她，臉上帶著柔柔的笑，“你五歲那年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喊我姐姐。第二次見面你送我一條紫色短裙，說我穿紫色的衣服好看。十二歲那年你說你長大要嫁給我。十六歲那年，你說要賺錢養我。十八歲那年……你把下輩子許給我，你記得麼？”

齊歡愣愣地看著冥火，她記得，他說的每件事兒，齊歡都記得，從來沒有忘記過。她永遠都記得，那個男人一臉燦爛的笑容，渾身是血地躺在她懷裡，跟她拉鉤鉤，說如果有下輩子，無論如何都要嫁給他，他會讓她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答應了。

當時，他的手裡還拎著給她買來的生日蛋糕。她從來不過生日，她十三歲生日那天，父母離婚，除了錢，她什麼都不剩，但那時候有他在。十八歲生日那天，他老遠趕來為她慶祝生日，被她罵了出去。

可是後來她後悔了，她出去找他的時候，看見他拎著老遠買的草莓蛋糕，一個人失落地走在馬路上，然後……

然後他不在了，他沒有如約的娶她，沒有陪她過完後半輩子。五年之後，她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成了一個修仙者，但她心底卻從來沒有忘記過那個人，就算是心裡有了墨夜，那個讓她許下下輩子的男人，她也從未忘記過。

齊歡心裡知道，冥火根本不可能在她沒有絲毫察覺的時候讀取她的記憶，她只是，不肯相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