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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庭這次中毒無異於在閻王殿前打了個轉,好容易囫圇過來,連靖安侯也親來探望。

有師弟與徒弟陪伴照料,葉庭的心情輕鬆了許多,他聽聞冼秋水也得了左卿辭的診治,所服的湯藥不過一日兩次,壓根不似他需要牛飲一般的苦灌,不免對著藥碗尋思了一陣,而後將左卿辭與蘇雲落請了過來。

左卿辭風儀不凡,無論在何處都從容自若,隨在他身後的人卻正好相反,看起來畏畏藏藏,不敢近前,更不敢出聲。

葉庭與左卿辭對答幾句,心底已經有了評判,再看另一個,不免眼角抽了抽,忍下一聲嘆息,“阿落,我雖不如你師父,卻也不曾打罵斥責過你,怎麼到如今還是這樣怕我?”

蘇雲落被點到頭上,才從左卿辭身後挪出來,聲喚了一句,“師伯。”

她此生最敬的是師父,最怕的就是葉庭。

葉庭的可怕之處在於對蘇璇影響極大,幼時她一直怕這位師伯哪勸動師父將自己扔了,而今師伯成了掌教,更怕他責怪自己壞了正陽宮的名聲,本能的就想躲著走,怎奈師父了話,只好過來聽訓。

殷長歌成年後重逢,多見她冷漠疏避,哪想到碰上師尊她如此怯怕,在一旁不由想笑。

葉庭當年沒耐心哄孩子,而今想補救已難,唯有緩下神色道,“以前是我眼拙,錯看了你,門派上下也未曾好生待你。這麼重的事,你一個人扛過來,是師伯之過,該當面致歉。”

蘇雲落從未見過他這般溫和,反而給驚住了,惶然道,“——沒營—是我違了許多門規,做了許多錯事,師伯不責罰已——”

左卿辭在一旁聽不下去,一言截過,“阿落對真人十分敬畏,雖然已不是正陽宮的弟子,仍難免失措,真人勿怪。”

葉庭和顏悅色道,“她是蘇璇的徒弟,自然是正陽宮的人,這孩子心性純直,在江湖上想必受了不少罪,多蒙左公子照拂了。”

左卿辭微笑款款道,“她既是我妻子,一切都是份所當為。而今蘇大俠康愈,金虛真人也自西南歸來,她終於可以牽懸盡釋,我亦為之欣慰。”

兩人一個心竅通明,一個城府深深,話裡藏話,弦外有音,旁邊的殷長歌和蘇雲落壓根沒聽出來。

葉庭很想讓蘇雲落重歸正陽宮,不管將來如何,至少讓她多個倚仗,然而她當年受盡忽視,如今對門派避之不及,哪還有半份信任,葉庭暗歎一聲,敘過幾句閒話,取出一枚玉符,“此番蒙左公子救治,修道之人別無相謝,此符為正陽宮信物,在各地道觀均可得用,遇上事也能襄助一二,還望左公子不棄。”

左卿辭本待推卻,一轉念又接下來,順著話語道,“真人客氣了,我瞧真人氣色好轉,然而眉間仍有濁氣未散,可容我再診個脈,假使確定無恙,阿落也能安心。”

葉庭當然不會不應,“勞左公子費心了。”

左卿辭診了一陣,收回手道,“真人經絡強健,脈息穩固,拔毒比預期的更為順遂,藥量可酌減,我換一帖方子,再服七日即可痊癒。”

果然不出所料,葉庭心底鬆了一口氣,複雜的望了他一眼,端穩道,“多謝左公子施治,貧道足感盛情。至於阿落,哪怕你不回山,將來不管碰上什麼樣的事,均可傳個訊息,我身為掌教交遊多方,與靖安侯也相熟,無論如何都會代為設法,不讓你枉叫一聲師伯。”

蘇雲落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提到靖安侯,又不敢言聲,懵然的應了。

左卿辭倒聽出話意,睨了她一眼淡笑不語,轉去書案寫方子。

殷長歌接了藥方,將兩人送出,自去煎藥不提。

蘇璇從隔廂走出,葉庭搖了搖頭,語氣低長,“你這徒婿不一般,左侯都沒他這麼深的心機。”

蘇璇聽了對話並未察覺異樣,“師兄是覺得哪裡不對?”

葉庭不語,半晌後嘆了一聲,“罷了,也是我該受的,我本以為——看來是左公子自己的意思。阿落還是個傻丫頭,她的性子遇上左公子這種精明太過的,也不知好不好,這個人——還是少來往。”

蘇璇聽得不大明白,到最後一句提起了警覺,“師兄認為左公子品性不佳?”

葉庭想了一想,“不其他,僅憑二人在血翼神教的經歷,左公子身無武功,卻能挑動敵人相殘至死,絕不是一般人,這份機心用在正途上還罷了,要是心性稍偏——”

只怕又多一個六王。

葉庭沒有把話點透,蘇璇也能猜出其意,他與左卿辭接觸極少,一直覺得這人言語有禮,實則難近,當是貴介公子習性如此,被葉庭一提醒,不由蹙起了眉。

葉庭知他擔心徒弟,“無妨,阿落已經長大了,這些年她所做的遠你我想象,遇事有自己的主張,既然她是真心喜歡,並非受其挾制誘騙,左侯也認可,應當是無虞。”

蘇璇仍在思索,葉庭已然換了話題,“左侯今日前來探望,透了些話意,大概是勸我們早日離開簇。”

靖安侯早已預料血翼神教會從西南大舉攻來,蘇璇離開拓州前也提醒各派早日歸返,然而真正聽聞戰弦一觸即,依然不免沉重。

葉庭對靖安侯的意志頗為欽佩,輕喟道,“子尚未下詔,靖安侯鐵腕先決,以霹靂手段奪城,甘擔下之責,確實令人佩服。”

益州將成為頂在咽喉的屏障,一旦失守,屍軍長驅直入,中原立時淪為人間鬼域。

蘇璇想起拓州城下鋪蓋地的行屍,沉寂良久,忽道,“再過幾日,柳哲師兄帶著同門也該來了,到時候由長歌與他一同護送師兄回山?”

葉庭一聽已知蘇璇的心意,“你要留下?”

蘇璇確實有了決定,“我想助靖安侯守城,能多一份力也好。”

葉庭半晌不語,隔了好一陣道,“太險了,屍軍的厲害,你我親眼所見,假如陷在不死泉的高手都被煉成傀儡,拼了命也未必守得住,你只是一個人,不是神,再強也不可能以一當千。”

蘇璇神情沉靜,“師兄得不錯,然而靖安侯身為王侯,原本不必擔此重責,履此險地,如今所為,何嘗不是知其不可而為之。山河將傾,浩劫在即,有人拼力挽扶,不惜一身榮辱,我怎能袖手旁觀。”

葉庭深吸一口氣,被他動情緒,聲音也激了,“可你混沌了多年才醒,當初你為武林正義,橫蕩朝暮閣,事後又如何?要不是阿落忍辱負重,拼得一線轉機,誰還記得你的所為?只有我心痛如絞,一再後悔,恨自己不該讓你學得太過正直,什麼事都衝上去擔當!”

蘇璇從未見過葉庭失態,見他眸中宛似有淚,不由大愧。“師兄!”

葉庭斂了情緒,強抑住感傷,慢慢道,“我只有一個師弟,好容易活著回來,不想又莫名其妙的沒了。你和郡主隨我一道回山,翠微池的院子給你留著,我們是方外人,管什麼俗世,守住一座山就好。”

蘇璇萬般情緒交雜,喉頭硬,許久才微聲道,“師兄,我從未後悔當年所為,若我遇事則退,遇挫則避,如何配當你的師弟,如何配受你多年的照拂,我知道你疼惜我,可下事總要有人去做,險難總要有人去擔,等益州無恙,百姓安定,我一定回都峰拖著師兄喝酒烤肉。”

葉庭知道勸不住,許久不出話,最後方道,“你就沒想過琅琊郡主守了這些年,為你虛擲半生,聲名盡棄,假如有什麼萬一,你讓她如何自處?”

暮晚時起了風,吹得枝搖葉晃,揚塵紛起。

蘇璇回到與郡主所居的院,見庭中無人,風燈寂寂映照,有琴聲續續而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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