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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道:“‘非典’如果比作一場戰役,這才開始,說不定哪天我也會中彈倒下,‘非典’既複雜又有不可測因素,誰都有可能出事。想想也挺可笑,我們制度上也有毛病,事情做得多了,做錯機率就高,如此下去大家都不願意做事,求平安,求穩定,混日子,這在如今還真是一個大問題。在最基層公務員隊伍中,大家拿的錢差不多,誰多做事誰出錯,弄得大家遇到事情就偷奸耍滑。基層幹部積極性調動不起來,領導在臺上吼得聲嘶力竭,底下的幹部似動非動,似聽非聽。”

洪昂道:“你說的是基層組織建設的大問題,一句話兩句話扯不清楚。說實在話,我現在最關注的是我的前途。”

侯衛東有些意外,道:“就是一個黨內警告,不至於有太大影響。”

“警告處分,遲早會取消,我想的是另一個方向的事。”洪昂狠狠地喝了一口茶,然後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似乎在作著艱難的決定。

“幾年前,我作為周省長的左膀右臂,前途一片光明。如今成了這副模樣。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對於幾百萬沙州人來說是很高的職務,全市這麼多公務員只有極少數能走到相似位置。從這一點來說,我應該滿足。但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我的仕途確實在走下坡路。反覆思考仕途走下坡路的原因,不是因為我工作能力不夠,也不是因為我不夠敬業,更不是因為我做了錯事,原因很簡單,是換了老闆。細細想來,我們努力的主要目的是取悅領導,這其實是非常悲哀的事。”

長期以來,洪昂都是以睿智沉穩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面前,極少像今天這樣直抒胸臆。

侯衛東和洪昂是公認的周昌全的左膀右臂,在當時,侯衛東只是秘書,洪昂職務更高一些,已經進入了市委核心。如今兩人都是副廳級領導幹部,洪昂仍然是市委常委,並沒有離開最核心的決策層。只是兩人心態不一樣,侯衛東在不斷進步,洪昂一直在原地踏步。

侯衛東有意讓洪昂排遣心中不快,專心當聽眾。

“這其實是變相的人身依附關係,想通了這一點,我突然覺得所有的努力沒有意義,心中有破滅感和空虛感。”洪昂抱著胳膊在茶室裡走來走去,繼續道,“這種感覺很真實,也很強烈,我有著改變環境的衝動,想去尋求人生自由。”

侯衛東驚訝地道:“尋求人生自由?具體是什麼意思?”

洪昂道:“我腦子裡也沒有具體內容,1992年,鄧小平南方談話以後,十萬幹部下海,我有兩位在省級機關工作的朋友下海經商,目前都很成功。他們成功以後,就是為自己而工作。衛東,你說我出去幹企業,有沒有出路?”

侯衛東沒有想到洪昂會有如此想法,道:“不好說,畢竟我們在體制內這麼久,完全進入全新的領域,很難。奮鬥了二十年,哪能這麼輕易地將現有的一切捨去。而且企業家會面臨更多的問題,為了企業發展,或許會做更多違心之事,也不一定有人生自由。”

洪昂做到了廳級幹部,哪裡能夠說不幹就不幹,他在侯衛東面前坐了下來,道:“真想試一試。”

聊到十二點,洪昂胸中積累的鬱悶排遣得差不多,道:“走吧。我們不走,服務員也不能回家,說不定在背後罵我們。”

下樓時,洪昂道:“剛才說這麼多,都是牢騷,或者說是心裡的美好願望。明天太陽照常升起,我們還得繼續重複昨天的事。老弟,據我掌握的情報,林安村的人一直有人在串聯,如今有隔離人員進駐林安村,鬧事苗頭初現,得把這個地方盯緊點。”

侯衛東道:“林安村作為隔離點,不可更改。目前各項預防措施也到位,優惠條件變相開出來,若是再有人鬧事,只能強制處理。防非工作不是兒戲,是一條不能碰的高壓線。”

洪昂的擔心很快就變成了現實,當疑似病人進入了隔離點以後,林安村村民又開始聚集。

儘管西城區有所準備,派出鎮、村兩級幹部去找鬧得最兇的幾個村民做工作,但是,在隔離點住進十七個人以後,村民們仍然打出了“保衛家園,還我淨土”等口號。

侯衛東接到報告後,來到寧玥辦公室。

寧玥聽完基本情況,心情煩躁不安,一股股火氣往上湧。她強壓住內心的火氣,問道:“衛東是什麼意見?”

侯衛東道:“先禮後兵。由區、鎮兩級再次跟村民進行對話。如果談不妥當,我再去和村民對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若是繼續圍堵,只能考慮強制措施,在這種情況下不用霹靂手段,顯不出菩薩心腸。”

林安村的情況不斷彙集到了防非辦,到了上午九點,大約四五十個林安村村民包圍了煤炭療養院,與杜鎮和西城區的幹部們對峙起來。

上午九點半,侯衛東來到西城區杜鎮政府。何敏文和杜鎮幹部都在小院等待。

成津縣出事以後,嶺西省和沙州市委採取了斷然措施,對全市幹部起到了極強的震懾作用,誰都不敢再對防非工作馬虎了事,連陽奉陰違都不敢。儘管西城區所有幹部都不希望“非典”隔離觀察點設在西城區轄區,可是現在木已成舟,他們只得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把一觸即發的群體性事件處理好。

何敏文摸了摸腦門上的汗水,道:“侯市長,我們談了兩次,沒有效果,他們只有一個要求,隔離點不能設在煤炭療養院。”

侯衛東干脆利索地道:“安排五個村民代表,我與他們談。談崩了,就由公安清場。”

侯衛東心裡很清楚,像何敏文這種基層工作經驗相當豐富的區委書記,為了達到目的,肯定使出了渾身解數,能夠答應的事情肯定能夠答應,能讓步的肯定也能讓步,如今他做不通林安村村民的思想工作,自己這個副市長基本沒戲。但是自己必須要與村民見一面,否則程式上就有缺失和遺憾。

何敏文道:“那我就去安排,選五個代表,最好能透過對話解決問題。”

侯衛東沒有多說,認真翻閱前幾次與村民代表談話的記錄。

在現場,公安人員守住了隔離點,他們拉起警戒線,守住煤炭療養院三個進出口。在公安人員背後是緊閉的大門,裡面是穿著白色防護服的工作人員,他們不時地消毒,使消毒水的味道飄蕩在空中,更加增強緊張情緒。

在村民沒有衝擊大院時,警察和村民就互相看著,有的警察和村民還開始對話。

一位高個子警察長期參加值勤,對這種群體事件見慣不驚,勸說著身邊的老年村民:“你們回去,別再鬧了。”

那個老年村民仰著頭,用憤怒的眼光看著穿著黑色警服的大個子,固執地道:“裡面的人搬走,我們就離開。”

高個子警察道:“這不可能,這是市政府定的點。他們是關在院子裡,醫生在裡面都不怕,你們怕個卵子。”

“怕個卵子”是農村土話,通俗說就是“怕個啥”。老人並不因為此語土俗而生氣,反而覺得眼前警察很有人情味,他的敵對情緒消減幾分,道:“醫生穿了防毒衣服,我們沒有防毒衣服。聽說那些病會從空中飛,如果飛到我們村裡面,如何了得。我們農村人也是人,為什麼不把這些人弄到城裡頭?”

“現在我們距離圍牆最近,如果病毒真要從圍牆飛出來,我們這些人全部都要中招。我們也是有兒有女的,同樣也怕病毒。你們最好別圍在這裡,讓醫生安心治病。”高個子警察繼續做著思想工作,他順手遞了一支菸給老人。

老人接過煙,道:“我們沒有屁眼法,全村都要從這條路經過,一千多號人,有老有小。”

兩人正聊著,旁邊一位肥胖的中年婦女靠了過來,罵道:“你們這些黑幫,鎮壓我們老百姓,摸摸你們的胸口,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高個子警察與老人原本已經沒有對立情緒了,被女人一罵,老人不好意思再和警察談天論地,微微退了一步,又仰著頭質問道:“現在政策這麼好,你們還是不是共產黨的幹部,把這些瘟病放在林安?”

杜鎮駐林安村的駐村幹部帶著任務來到了人群中,他是林安村本地人,平時與村民關係都不錯,此時人們見他過來,都帶著警惕的神情。

駐村幹部對林安村情況瞭如指掌,他找到這群人的主心骨,道:“你們這樣做要不得,有什麼想法可以向政府反映。”

主心骨是一個近七十歲的矮小乾癟老頭,是駐村幹部的堂叔父,他說話時顯得很激動,臉紅筋脹,道:“我們反映了好多回,到鎮裡來反映了情況,又到區裡座談,政府給我們答覆沒有?全市這麼寬,為什麼把瘟病放到林安?今天不解決,我們絕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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