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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都新區建設正式拉開了帷幕。

荊都新區規劃面積五十平方公里,新區規劃由國內某著名大學規劃設計院編制。市委市政府明確提出將荊都打造成“雙百城市”的目標,即市區人口達到一百萬,市區面積達到一百平方公里。城市新區建設面臨的最大難題是拆遷。不拆遷,不徵地,政府如何盤活土地資源,財政收入又從何而來?如今各級財政很大程度上都依賴於土地出讓,這才有土地財政的說法。荊都新區規劃範圍內涉及東江、臨山兩區三個鄉鎮幾十座村莊,臨山區有五百餘戶列入第一批拆遷物件。

承擔新區土地整理一級開發的企業就是荊都女強人李翠平的花都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

所謂土地一級開發整理,是指按照城市規劃的要求,由政府或其授權委託的企業,對一定區域範圍內的城市國有土地或鄉村集體土地進行統一的徵地、拆遷、安置、補償,並進行適當的市政配套設施建設,使該區域範圍內的土地達到“三通一平”的建設條件(熟地),再對成熟地塊進行有償出讓或轉讓的過程。房地產開發商拿土地從事商品房開發則屬於二級開發。

過去,土地一級開發整理工作主要由政府主導。可是,政府往往缺乏一級開發整理需要的大量資金。為提高土地一級市場開發的效率,減少國土資源領域腐敗,根據最新規定,政府必須從土地一級開發市場退出。由此,各地主要透過招商引資等方式,委託有資金實力和有資質的企業去承擔土地一級開發整理工作。一級開發整理利潤不高,但最大的好處是,能近水樓臺先得月,做了一級開發以後,將來在拿地進行二級開發上更有競爭優勢。

一級開發最主要的難題就是拆遷,拆遷工作離開政府支援是無法進行下去的。因此,從事土地一級開發整理的企業和官方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政府要幹一件大事首先就是成立組織。這個不難,無非就是開個會議,列個名單,發個檔案。荊都新區建設領導小組和管委會同時成立,領導小組組長和管委會主任由市長孟揚帆親自掛帥,以顯示這是高規格的領導機構,李非語任領導小組常務副組長,常務副市長洪繼軍任副組長,新區管委會主持工作的常務副主任是雷力平,此人此前是建委副主任,以善做拆遷工作而聞名。管委會的首要任務就是拆遷、安置和修路,拉開建設框架。

為帶動新區發展,市委辦公大樓將率先搬入新區,選址工作即將展開,荊都學院新校區以及有關市直單位陸續確定了進駐新區計劃。荊都電視臺、日報、晚報、政府網、手機報等市內媒體展開了鋪天蓋地的宣傳,大造聲勢,荊都新區建設成為市委、市政府的一號工程,市委、市政府決心將荊都新區建設成為江南省城市新區建設的典範。

五月是市政府確定的拆遷工作突擊月,孟揚帆在新區建設動員會上將五月稱為無會月、無休月、無外出月、無應酬月,是不折不扣的實幹月、落實月、衝鋒月、發展月,集中精力,集中時間,集中人員,密切配合,無縫對接,打整體戰、全域性戰、立體戰,確保高標準、高速度、高質量地推進荊都新區建設工程。

如今的拆遷補償標準偏低,按省裡的規定,土地補償費每畝只有三萬元左右;房屋補償標準是市裡定的,視不同情況,每平方米在五百元上下。這個標準,按市場價重建同樣面積的住房肯定是有難度的。為此,市裡統一建設了都市花園安置小區,一色的高層住宅,電梯上下,實行同等面積產權置換。因此,拆遷安置工作也被稱為讓農民上樓。

臨山區蘆田鎮橋頭村,許多村民一覺醒來,發現每家牆上都用白漆寫著一個“拆”字,外面還畫著一個圈。各個路口都張貼著蓋有臨山區政府大紅印章的拆遷通告。橋頭村是昨天才開的動遷會議,今天就“拆”字滿天飛,全村三百二十戶要全部拆遷。字好像是用破掃帚寫的,書法很差,筆畫潦草,一看就像是小學沒畢業的人寫的,但筆畫張牙舞爪,透著力度、霸道,顯得不容商量。特別是“拆”字那長長的一豎,拖得很長,拖到最後散開了,散成了許多把小劍,把圓圈都戳破了,讓人膽戰心驚。

由花都地產和鎮村幹部組成的幾十支工作隊紛紛出動,採取包乾到戶的方式,挨家挨戶動員簽訂拆遷協議。不籤,他們在你家門口坐著,好話說盡,大爺大娘行行好,早點簽字,好讓我們完事回家。村民不理睬他們,到地裡幹活,幹部們在後面跟著、哀求著。農民幹活,幹部跟班,成了臨山區的一道風景。

面對拆遷,基本上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當個順民。讓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這種人要麼是老實聽話,要麼是識時務者,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還是早點拿著拆遷費,去挑一個好樓層。二就是所謂的“難纏戶”。安之若素,頑抗到底,再大的幹部來了也不理不睬,拖著,耗著,頂著。目的只有一個,抬高價碼,他們知道走得越晚的人得到的補償越多。當大多數住戶都走了的時候,少數幾戶不搬,政府耗不起,拖到最後,領導一咬牙,拆遷戶也會有所斬獲。站在難纏戶塔尖上的,就是人們常說的“釘子戶”,他們的曝光率很高,是人見人愁鬼見鬼怕的角色。這種人認死理,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堅守陣地,不達目的不罷休。“釘子戶”最終很少自覺服輸,大都由法院裁決後進行依法強制拆遷。所謂的“依法”,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政府對不聽話的人,最後一招就是“依法”,讓你不得不乖乖就犯。

經過荊都新區管委會和臨山區艱苦的工作,不到半個月時間,就與全村近三百戶拆遷戶簽訂了拆遷協議。如今的橋頭村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建築場,挖掘機的怒吼聲成了村民們的噩夢,它們摧枯拉朽,所到之處一片殘垣斷壁,灰塵沖天。一排排推土機趾高氣揚地開到莊稼地裡,開始清表作業,油菜田麥田眨眼之間就來了個底朝天。

連日來,荊都市各家媒體都以充滿著激情的語調連篇累牘地報道著新區工作進展:

6天完成城南景觀大道主體工程!

6天完成三百畝土地徵收和清表工作!

15天完成三百戶拆遷任務!

報道內容大同小異,反正都是領導有力,措施得當,群眾擁護,進展很快,形勢一片大好。

拆遷進度實行日報制,李翠平每天負責匯總,然後親自送到市委李非語辦公室。李非語閱後再將報表送到孟揚帆市長的辦公桌上。面對驕人的業績,孟揚帆自豪地說:“我們就是要創造這種高效的、令人震撼和鼓舞的‘荊都速度’!”

雖然柏安民沒有直接過問新區的拆遷工作,但是,他每天都在透過新聞高度關注著新區拆遷進展。

李非語和李翠平到柏安民辦公室彙報工作。只見柏安民的目光停留在《荊都日報》頭版頭條醒目的標題上:《荊都速度創造新區拆遷奇蹟》。見李非語兩人進來,柏安民的目光在大黑字型的標題上繼續停留了幾秒鐘。李非語知道,這幾秒鐘是有意味的,是為了告訴他們,他柏安民對拆遷工作是關注的。

“非語同志,翠平同志,坐,你們辛苦了,新區拆遷工作進展很快啊。”柏安民說道,並起身親自為他們分別泡了一杯黃山毛峰。

李非語趕緊說道:“那也是在您正確的領導下展開的,荊都市的任何發展、任何成績,永遠都離不開市委的正確領導。”

李翠平知道柏安民的心思,他關注的是孟揚帆的一舉一動,輕聲說道:“聽說,孟市長打算把江南衛視、省報的記者請到荊都來,讓他們來荊都現場報道‘荊都速度’。孟市長說,省裡的記者視野寬,水平高,能出大作品,要把荊都的經驗向全國推廣。”

柏安民一愣,顯然,他對這件事毫無所知。他平日裡有個習慣,喜歡在桌上敲手指,左手敲幾分鐘,然後換到右手,然後再換過來。他在開會或聽取下屬彙報時,一邊悠閒地敲著手指,一邊在心裡琢磨著該不該表態,怎樣表態。李非語透過細心觀察,發現柏安民敲手指時用力的大小、手指活動頻率的快慢,與他的心情有很大關係。在聽了李翠平說的話之後,柏安民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敲得重而快。顯然,李翠平的話對他有所觸動。柏安民微微笑了笑,說是笑,也是臉上的皮動了幾下。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孟市長就是喜歡記者。”

這並不是一句好的評價,言外之意是孟揚帆好大喜功,喜歡做表面文章。李非語和李翠平都不敢輕易接過話茬。顯然,柏安民對孟揚帆的安排有點不滿,孟揚帆要把省裡的記者請來,肯定不會是來宣傳他柏安民的。要是市長出了風頭,他這個市委一把手的位置該怎麼擺。

柏安民伸出食指,在空中頻頻點動,一邊點一邊說:“目前,拆遷問題是全國性的難點問題,各地出了不少惡性事件,教訓深刻啊。我們荊都市新區建設要動遷上千戶,真的就這麼順利嗎,一點亂子都不出嗎,政府真有這麼大的魄力嗎?我不相信!非語同志,翠平同志,我從幾十年的工作中得出一條經驗,一項難度高的工作,有時太順利了反而不是好事。平靜的水面下隱藏著波濤啊,荊都的拆遷工作不會就這麼風平浪靜,遲早要出點事情。市委是要有點前瞻性的。”

李非語心裡咯噔一下,暗暗有些心驚。莫不是他這些天和孟揚帆走得太近了,惹得柏安民不高興。他立即順著柏安民的意思說道:“領導可謂深謀遠慮,真正的硬骨頭還在後面。新區建設是一場歷史性的硬仗,關鍵時刻,還要請您親自指揮,把握方向。”

李非語說得柏安民哈哈大笑,他最喜歡聽的就是請市委把握方向之類的話。趁著柏安民高興,他和李翠平趕緊告別離開。

柏安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果然,在突擊月開展十五天之後,李非語每天送到孟揚帆辦公桌上的拆遷進度表,已拆戶在三百這個數字上停頓了,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增加。本次拆遷戶一共是三百二十戶,也就是說,還有二十戶沒有拆遷,數字不多,但也不少。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實,這些剩下的大概都是所謂的釘子戶了。

柏安民做事很有規律性。就說他和李翠平吧,長期以來,他在李翠平那裡過夜的次數,基本是固定的,一個月大概兩三晚,最多也沒有超過三晚上的。他覺得,保持這樣不高不低的頻率,不遠不近的距離,對雙方都有好處。可是在這個拆遷突擊月裡,半個月不到,柏安民就已經把一個月的三次過夜指標用完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並不是他對李翠平重新又煥發了激情,很顯然,他頻頻到她這裡來,主要是為了瞭解拆遷進度的。

晚上,藉著酒意,兩人在一番纏綿之後,話題不知不覺都扯到了拆遷上。

李翠平說:“小女子真服了領導你了,還真被你說中了,拆遷工作停滯了。”

柏安民直起身子,點了一支菸,說:“我說的還會有錯嗎?別急,讓它停幾天,你看著吧,好戲還在後頭呢。”

李翠平撒嬌地說:“領導,看來只有你親自出馬了!我拖不起,拆遷隊一百多人,還有七八十臺機械,一個月光工資都要幾十萬,你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破產吧?”

柏安民吐了一個大大的菸圈,說:“看把你急的,孟揚帆市長會救你的,現在到了碰硬的時候了,你明天去請請他這尊菩薩,別天天坐在辦公室裡指揮,主要領導要親臨一線嘛!”

李翠平摸不清柏安民的底細,試探著問道:“那……那我就按你說的辦,明天去請孟市長了?”

“去請他!讓他去下面碰碰,我倒要看看他有幾斤幾兩,還有省城的一大批記者等著報道他的先進經驗呢,市委成全他。”說著,柏安民用力摁滅了菸頭。

李翠平嚇得不敢吱聲了。

第二天,李非語就接到了孟揚帆市長的電話。在電話中,孟揚帆說,非語同志啊,突擊月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我們這些當領導的要親自出馬了,我們明天一道到臨山區去看看,加加壓,升升溫,做做釘子戶的工作,為突擊月活動掀起高潮。

孟揚帆乘著新買的五十多萬的金冠新一代轎車,率著李非語、馬礪峰、雷力平等人,來到臨山區政府調研新區拆遷工作。當初選車的時候,市政府辦公室提供了好幾個牌子,孟揚帆一眼就看中了金冠,他喜歡這個名字,有王者之氣。司機姓魯,三十來歲,雖然年輕,但駕馭技術在兩辦小車班裡是數一數二的。

一行人直接來到了臨山區政府,在會議室裡簡單聽取了臨山區黨委書記費順建的工作彙報。然後,直接驅車來到了橋頭村。

李翠平今天把孟揚帆請來,就是想讓他親身感受一下拆遷工作的難度,研究下一步具體如何推動。官場上,幹工作,特別是有難度的工作,你千萬不能悄悄地把事情幹完了。做了事,要讓領導知道,要把容易的事情說成難的,難的事情要說成難於上青天。否則,如何表現出你的工作能力和領導水平?讓領導親臨現場,不僅有利於工作推動,而且,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領導還能承擔一部分責任。這就是官場工作的藝術。

車到橋頭村口,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巨幅宣傳標語:“走進花都麗園,開始幸福生活。”花都麗園就是市裡建設的統一安置小區。不過,工程還沒有開工。再看橋頭村內,往日一排排的民房不見了,一臺臺挖掘機正在清理著廢墟,那巨大的挖鬥像一隻只鋼鐵大口,把整座村莊一口口地吃掉。村莊裡還孤零零地立著幾處不多的民房,那就是所謂的釘子戶了。釘子戶的房屋就像村口的那些老樹,無精打采,孱弱不堪,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李翠平說:“孟市長,我們到蔣革命家去,只要把他的工作做透過了,肯定能帶動一片。”

“蔣革命?這名字感覺有點奇怪。”孟揚帆問道。

“哦,這是外號,他本名叫蔣滿來,七十歲,身體硬朗,是一位貨真價實的老革命。”李翠平邊走邊介紹道。蔣革命十五歲就參加瞭解放戰爭,用他的話說,就是他革了他本家蔣介石的命。蔣滿來離休後嫌城裡吵鬧,一直居住在鄉下,在鄉親們心中很有威望。由於他光榮的革命經歷,鄉親們親切地稱他為“蔣革命”。蔣滿來老伴早年去世,兩個兒子蔣國文、蔣國武也相繼在荊都城中安家。多年來,蔣老熱衷於對青少年進行革命傳統教育,常到周邊學校做講座,講他生動傳奇的革命經歷,很受學生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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