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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揚帆在瞭解這些情況後,覺得蔣滿來是一個難以對付的人。像這樣的老同志,大多個性獨特,固執己見,他們認定了的事情,外人很難改變。

蔣革命的家是三間舊瓦房,肯定是上個世紀的建築了。孟揚帆一行人走進去的時候,蔣革命正在院子裡餵雞。孟揚帆說明來意,接著說了一番恭維的話:“蔣老,平時,政府對老同志,特別是對您關心過少,在這裡我向您致歉了。今天我們來拜訪您,有兩層意思:一是向您表示慰問;二來還要請您支援政府工作,支援荊都的發展。老同志是黨和國家的寶貴財富,請蔣老對政府的工作多加指導,多加支援!發展是硬道理,我們荊都不發展不行啊,不發展我們就成了歷史的罪人。”

沒想到蔣革命並不領情,他平靜地說道:“我待遇優厚,工資很高,黨和政府很關心我們老同志。”他抽了一口煙,接著反問道,“發展我不反對,可是,發展就是不讓農民種地了嗎,也不讓農民住在村莊裡了,這是什麼道理?”

孟揚帆一時有些語塞,但很快恢復了從容:“都怪我們政策宣傳不夠,城市要擴張,招商引資的專案要落地,這些都需要土地,拆遷和徵地是不可避免的。你看看電視就知道,全國各地都是這麼做的。再說,為了安置拆遷戶,政府盡了最大的努力,投入了大量財力,建設了一批高檔次綜合小區,歡迎農民上樓。”

“大家都上樓了,在樓上喝西北風去嗎,以後依靠什麼生活?這十多層的高樓,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上下一趟都很費事,農民們一下子能適應嗎?再說,這些雞、鴨、牛、羊等家禽牲畜怎麼辦,它們也都上樓嗎?”蔣革命繼續問道,看樣子他今天想把心中的疑惑全部傾倒出來。

就在蔣革命和孟揚帆交談的時候,那些拆遷戶和釘子戶們聽說市長來了,都七嘴八舌地來打聽訊息。蔣革命的老屋前起碼圍起了四五百村民,群情沸騰,氣氛熱烈,說什麼的都有,大家巴不得蔣革命好好地替他們出一口氣。

孟揚帆繼續說道:“蔣老,您可能對我國城鄉發展的思路還不是很瞭解,統籌城鄉發展,就是要大力實施城鎮化,將農民變成市民,這是發展戰略。我們統一安置住房,統一購置養老保險,馬上還要統一培訓農民工,優先安排就業。”

蔣革命說:“說的好聽,農民變市民,不就是讓農民交出土地,讓政府開發賺錢嗎?農民們的下一步生活出路怎麼辦?買了養老保險,坐在家裡拿工資,嗤,靠政府養老金那幾百塊錢,農民天天坐在家裡喝西北風?還有,政府要將農民變成市民,徵求農民的意願了嗎,農民們願不願意變成市民?城裡人有什麼好,出門打的,進門鎖門,白天睡覺,晚上失眠,在跑步機上跑步,在電腦上談戀愛,用排骨餵狗,吃鄉下人餵雞的野菜,管兒子叫‘小兔崽子’,管寵物狗叫‘兒子’!”

在座的李非語與馬礪峰、雷力平、費順建等人相視一笑,但又不敢笑出來,那種表情非常尷尬。大家心裡都在想,這個老頭子還真不簡單,你不能不承認他說的有些道理。李非語對孟揚帆接下來將如何開展對話隱隱表示擔憂,看樣子將無果而終。

蔣革命見孟揚帆不吱聲了,說得更來勁了:“一畝農用地的徵遷補助,說是有三萬,七扣八扣,就剩下兩萬,你們不覺得太少了嗎?今天,拆房戶們還委託我來表達他們的一個要求,政府讓他們在外面暫時租房,一次性補助五百元錢,可這還不夠交一個月的房租,還不知等到哪年哪月才能搬進新房。你們說說,下一步房租怎麼辦,難道讓他們露宿街頭?你們現在的幹部,我真看不慣。我七十年代當過生產隊隊長,一次,公社周書記農忙時下村,捲起褲腳幫我家插田,中餐我撈了兩塊豆腐,花兩角錢買了一斤小魚,周書記還狠狠批評了我一頓,說我搞特殊化,吃飯時硬是沒有伸筷子吃那碗小魚,臨走時還交了一塊錢的伙食費。現在的幹部,搞腐敗都是老百姓買單。你看外面院子裡停放著那麼多‘烏龜殼’,都是鋥亮鋥亮的,莫不是賣地買的吧?”

“蔣老,”孟揚帆有點著急了,打斷了他的說話,“您老今天說的都很對,您的意見和建議也是下一步政府工作中需要解決的問題,我們將認真研究。您是老革命,黨性強,覺悟高,新區建設還需要你們這些老幹部支援啊!”

“群眾搬不搬我不管,反正我不搬!當初,我們黨走的是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雖然城市是我們打下來的,但我不喜歡城市,我就喜歡住在農村裡。不能說,我打下來的江山,沒有一塊我住的地方。我重申一遍我的態度:我蔣滿來從來就沒有丟失過一寸陣地!”

蔣革命走到大門口,將外面的群眾當成了他當年的戰士,他左手叉腰,右手一揮,喊道:“鄉親們,今天都回吧,你們的要求我都反映了,政府將進行研究。只要有我這把老骨頭在,請大家放心,政府不會委屈你們的!都散了吧!”

會談可以說是不歡而散,毫無結果。孟揚帆心事重重,一言不發。

市長到區裡來一回不容易,費順建輕輕對李非語耳語道:“李書記,中餐安排在新開業的天外天大酒店吃海鮮,怎麼樣?”李非語知道孟揚帆情緒不佳,哪裡還有心情吃什麼海鮮,決定改在區政府食堂就餐。

草草吃完中餐後,孟揚帆將費順建、李翠平等人叫到一邊,說道:“越是難點工作,越是考驗我們幹部的領導水平和工作能力。今天的事情你們也都看到了,下一步工作難度很大,區政府和花都地產公司要認真研究一下,要採用一點超常規的手段,不然,拆遷難題無法解決。蔣滿來是老革命,我們可以多給一些補償,但不能因為他一人影響新區的拆遷進度,影響荊都大發展快發展的大好局面。”

費順建使勁點了點,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像一個屠夫。

李翠平說:“請孟市長放心,具體實施方案我會向費書記彙報的,由公司來操作。經濟發展也是一場戰爭,我們拆遷隊有一百多號人,有著強大的戰鬥力。總之,我們一定要將橋頭村這個堡壘攻破!”

老闆要辦事,有的是辦法。送走市長後,李翠平和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大保鏢一合計,覺得先要想辦法讓蔣革命把拆遷協議簽了,只有簽了拆遷協議,下一步具體行動才好開展。也就是說,要進行強拆。

找蔣革命肯定是不行的,他在城裡不是還有兩個兒子嗎?很快,蔣革命的兩個兒子蔣國文和蔣國武被通知到了臨山區政府。國文和國武臨出門前,他們各自的媳婦都交代了,這年頭有錢不要白不要,能要到的要多要。

年輕人就是會算經濟賬,蔣革命的兩個兒子很爽快地代表老父簽訂了拆遷協議,一人領了五萬元補償款走了。當然,補償款也不能全給了他們,大部分還要留給蔣革命。當天晚上,蔣革命的兩個兒子在電話中分別做老爸的工作,說錢我們都領了,您老到城裡來吧,發展的大潮滾滾向前,勢不可擋,您那座破房子早已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這次無論如何都難逃一劫,就是拆遷隊不拆,我們兩個回來也要把它拆了。

蔣革命在電話裡將兩個兒子分別臭罵了一頓,說你們簽了投降書,只能代表你們投降了,我老頭子堅決與陣地同在!

簽字後的第二天,區法院迅速向蔣革命的兩個兒子下達了強拆通知書。兩個兒子都笑嘻嘻地說:“你們拆吧,那破房子本來就要倒了,我們明天下去就把老爸接到城裡來。”

第三天一大早,橋頭村小學校長笑眯眯地來到蔣革命的家中,說是請蔣老到學校給孩子們講一堂革命教育課。蔣革命正在院子裡餵雞,聽說要講革命經歷,他渾身來了勁,早飯也不吃了,立即就要去講課。在村小學的操場上,蔣革命激情飛揚,用鏗鏘有力的話語,將他講了無數遍的戰爭故事又重述了一遍。學生聽得津津有味,操場上掌聲雷動。

蔣革命整整忙活了一上午,拒絕了校領導的一再挽留,堅決要回家吃中飯。等他走出校門的時候,意外發現兩個兒子笑眯眯地站在校門口,他們是開著車子來接老父進城的。蔣國文說道:“老爸,和你說過多次了,這次要進城去了吧,和我們在一起生活也好有個照應。”

蔣革命頓感形勢不妙,趕緊抄近路往家趕。等他氣喘吁吁地趕到家附近時,發現怎麼也找不到自己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他先是以為自己老花了眼,揉揉眼睛,拍拍腦袋,仔細一看,地方沒有錯,幾棵老樹還在,幾件舊傢俱擺在一邊,地面上是剷車新碾的痕跡,可房子連一塊磚頭都不見了!

原來今天的行動都是拆遷隊精心安排的,在蔣革命講課的時候,區政府和法院帶著施工隊,把蔣革命的老房子拆了個一乾二淨。

蔣革命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指著老屋的遺址,從牙縫裡擠出了四個字:“陣——地——丟——了——”然後,一頭歪倒在兩個兒子的懷裡。

蔣革命死了。

孟揚帆在得知這個訊息時心裡一震,誰能料想到這樣的結局呢!好在他的兩個兒子並沒有讓政府為難,順利地將老父安葬了。

李非語將蔣革命的死亡經過向柏安民進行了彙報,柏安民本來正在勻速敲動著的手指突然停住了,他嚴肅地說:“出事了!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我有一種預感,蔣革命不會死得這樣平靜。要叮囑臨山區,一定要注意做好安撫工作,關注拆遷戶動向。市委該出面時還要出面,這麼大的工程,市委還要加強領導。”

柏安民說話就是這樣的口氣,好像只有他才能代表市委。孟揚帆兼任市委副書記,李非語是市委專職副書記,但在柏安民看來,他這個黨委一把手沒有出場,他們就算不得是真正的市委。

李非語把柏安民的講話精神向臨山區作了傳達。雖然醫院給蔣革命開出的死亡原因是心臟病發作,但畢竟是因拆遷工作而引發。除了做好蔣革命的家屬工作,更重要的是防止更深層次地激發拆遷戶與政府的對抗情緒,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花都房地產公司在臨山區政府隔壁有個專案部。蔣革命一死,李翠平擔心拆遷戶藉機到專案部鬧事,她決定到拆遷戶安置點去看望一次,解決一些實際問題,緩和一下拆遷戶的情緒。

安置點位於新區內一面平緩的坡地上。拆遷戶們有的在鎮上租房子住,但更多的住在臨時搭建的活動板房或窩棚裡。李翠平的小車剛一停穩,一個拆遷戶大喊一聲說:“李富婆來了!”拆遷戶們一擁而上,將李翠平和四個保鏢圍在中心。

畢竟是一個女子,沒見過這個陣勢,李翠平有點慌了神,不停地賠著笑臉。拆遷戶們大聲責問著,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有的說要補助房租,有的說交通不便,有的說安置房樓層太高,不一而足。李翠平讓人一一記錄下來,口裡不停地說著:“馬上解決,馬上解決!”有人說:“還解決個屁啊,地被徵了,房子也拆了,我一大家子人喝西北風去啊?”一個年輕人陰陽怪氣地說道:“這麼年輕就成了富婆,後面肯定有靠山吧。”馬上就有人應和說:“那當然,要想富,先脫褲!”然後是一陣瘮人的大笑聲。

這時,有一個拆遷戶質問李翠平說:“我聽區裡的幹部說,補助款被你們公司扣押了?”

李翠平解釋道:“不是扣押,是為你們交養老保險。”

又有人大笑說:“李富婆這麼好心,還為我們養老。”

“還我的房子!還我的土地!”幾百拆遷戶鬧了起來,喊口號,砸石頭。

李翠平見勢不妙,大叫道:“拆遷是市裡的政策,有本事你們找政府去,對我一個小女子發脾氣算什麼本事!”說著,狼狽地擠出人群,連滾帶爬地鑽進小車,一溜煙跑了。

這時,有人大喊道:“鄉親們,李富婆逃了,指望她是搞不出個啥名堂來的,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走,找他們說理去!”說著,四五百名群眾浩浩蕩蕩地向區政府奔去。

當日上午,也是因為擔心蔣革命的意外死亡可能引發新的矛盾,孟揚帆決定再到臨山區去看看,李非語、馬礪峰陪同,三人同乘孟揚帆的金冠新一代。也是活該倒黴,車子剛剛開上通向區政府的公路,就看見眾多拆遷戶蜂擁而至。有群眾當場就認出了孟揚帆的車子:“這不是孟市長的座駕嗎,請他出來說說理!”“剛才李富婆不是說找政府嗎,孟市長來了就好!”

車子無法再前行了。孟揚帆鑽出車子,因為氣惱,臉漲得通紅,他對著人群喊道:“你們要幹什麼?政府是嚴格依法徵地拆遷,徵地拆遷時充分考慮到了維護群眾的合法利益,你們要是還有什麼要求,選出幾名代表來反映情況!”說著,鑽進車子就要離開。

“說得好聽,不能讓他溜了!”“叫這狗官出來!”“還我的房子!還我的土地!”“今天不把安置費問題解決了不要想離開!”口號聲此起彼伏,車隊和群眾陷入了僵持狀態。

孟揚帆見場面不可收拾,立即打電話給市公安局局長黃正理,讓他迅速帶領幹警趕過來。考慮到公安幹警人數太少,而圍觀的群眾又太多,孟揚帆不放心,又打了個電話給駐荊都的武警支隊負責人,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十來分鐘的工夫,幾十名公安幹警趕了過來。他們想擠進人群,把圍在中心的市長一班人解救出來。但外層的群眾手牽著手,組成了厚厚的人牆,他們一時也無法擠進去。好在武警戰士馬上趕到了。他們手持盾牌,很快分開人群,背靠背站成兩排,用身體擠出一條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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