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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關省長明天中午路過陽城,將在海北作短暫停留。

下午四點多,黃一平接到海北縣委辦公室主任馮肖兵的電話。其時,他剛剛陪同廖志國參加完一個接待,匆匆返回辦公室,準備審定一個講話稿。明天,全市在陽西區召開農業規模化現場會,市長秦眾作主報告,廖志國作會議總結。

黃一平放下電話,當即彙報說:“關省長今天在臨海市參加核電站的奠基儀式,明天早晨送走北京兩位部長後,返回省城途中準備停留海北。若不是晚上趕回省城有個重要外事活動,也許還會在海北過夜。停留海北期間,關省長可能會順便視察該縣城市建設之類。”

廖志國聽了,臉上當即堆起陰雲,問:“唔?什麼情況?是關省長主動要在海北停留,還是於樹奎中途截留?”

“馮肖兵剛才在電話裡支支吾吾,估計是於樹奎做了工作。哦,對了,卜副省長也與關省長同行。”黃一平答。

“哦,聯手向我示威,給我顏色看哩。老子還就不睬他!”廖志國臉色越發難看了。

黃一平猜測,廖志國所指的那個聯手,一隻手當是海北縣委書記於樹奎,另一隻則是副省長卜國傑。

由於車子上有司機老關,黃一平沒敢接茬,只在心底盤算如何處置這個難題,並努力使廖書記改變態度。不過,黃一平明白,馮肖兵通報的這個資訊,委實是給市裡出了個難題,難怪廖志國要大光其火。

按照常規,像關省長這一級地方大員,下到基層視察之類,不能算是一件尋常小事。試想,堂堂一省之長,主管偌大一個沿海經濟大省,政務繁忙謂之日理萬機一點也不為過。偶爾下得市、縣一級基層,即便算不上多麼稀奇珍貴,那也並非十分容易。一旦決定出行,其日程、路線當有專門班子提前籌劃,並預先通知到相關地區、部門,下屬黨政首長必得全程陪同、接待,或是隨時彙報情況,或是當面聆聽指教。而且,這種陪同與接待還得講究很多規矩,譬如該在何處迎接,是否安排警車開道,沿途標語、彩旗當佈置到何等規模,安排的視察點需要“做”成幾分真偽,新聞媒體及隨同班底有無限制,及至就餐、住宿、水果、茶水的標準,等等,皆要有所規範,甚至堪稱一大複雜的系統工程。萬一哪處安排不周或過分了,皆有可能給領導留下不佳印象,甚至招致嚴厲批評。現代領導幹部,文化素養大幅提高的同時,也越來越講究與注重細節,所謂細節決定成敗,已是官場中甚為流行的一句格言。某些細節,於平常或許只是不屑一顧的細末瑣碎,於是時則為命運攸關的大事。由此而論,關省長路過陽城地界落腳海北,於陽城方面及廖志國本人,當是一件大事。

本來,關省長此行主要公務在本省最東北部的臨海市,中途經過陽城地界,海北又是過往省城的必經之路,在此停留一下,吃個飯、喝杯茶或者打個盹,包括順便察看一些園區、企業、景點之類,皆屬正常。問題的不尋常之處在於:關省長的中途停留,不是預先安排、通知,更不是由省委或省府辦公廳通報,而是由海北縣委辦公室主任馮肖兵臨時打了電話給黃一平,這就有了極為複雜、微妙的意味,也是引起廖志國不快的主要誘因。

陽城官場中人都知道,拿省裡領導向市裡示威與施壓,是於樹奎的一向做派。現在這種非常時期,利用關省長向廖志國示威,想必符合於樹奎其人的行事風格。而對廖志國來說,倘若關省長果真落腳海北,倒是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難題。

關於海北縣委書記於樹奎與廖志國的關係,前邊幾章已有專門交代。現在,必得說說廖志國與關省長以及於樹奎與省裡的關聯,以便說清關省長這次行程安排所具有的特殊敏感性。

仔細梳理一下,關省長與廖志國之間,除了正常的上下級關係,平常並無親密私交,平淡得如同一杯無色無味、不溫不冰的白開水。不過,在這種貌似平淡的關係背後,卻又令廖志國感覺到關省長的某種特別關注。由是,他一直在尋找機會,希望密切與關省長的關係。

關省長籍貫本省北部某市,憑實幹與實績由基層一步步幹上來,十多年前從市委書記提拔進省,先後擔任副省長、省委副書記、省長。過去相當長一段時期,他與廖志國並無直接分管與隸屬關係,甚至對廖志國其人都不太熟悉。直到廖志國擔任了陽江常務副市長,及至四年前到陽城擔任市長,這才有了較為頻繁的接觸。關省長是個為人嚴肅、作風嚴謹、說話嚴密的領導,喜怒很少溢於言表。平常,不論在省裡開會、彙報時遇到,還是到陽城視察時緊隨陪同,關省長同他總是僅限於點頭握手,除了必要的工作溝通,幾乎很少有個別交流。不過,總體上能夠感覺到,關省長對廖志國觀感不差,特別是對其大膽潑辣、敢說敢為的工作作風頗為欣賞。記得廖志國到陽城不久,著手籌建“鯤鵬館”工程,在省城搞了一次規劃論證,邀請包括清華大學教授、中國工程院院士在內的一批重量級專家,最後請關省長出場陪同晚宴。那天,關省長本來有個重要接待,說了可能沒空,等到這邊晚宴臨近結束時,還是匆匆趕來,向專家們敬了酒,也作了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講話中,關省長雖然並未直接表揚陽城市府和廖志國,可到場敬酒、講話本身就表明了某種姿態。看得出來,關省長喜歡下屬辦實事、做大事。

在上週剛剛召開的省委全委會上,廖志國作為陽城市委書記首次亮相。那個講話,黃一平煞費苦心精心炮製。期間,專門跑了省城,除了給梁副書記秘書馬處長送了十六件高檔床上用品外,也給龔書記與關省長的秘書各送了幾套,順便請教兩位省主要領導對此類表態發言的偏好。那些秘書同行拿了禮品,自然直言告之:就內容而言,龔書記注重穩健、思路全面,特別是地區、產業、行業的協調與統籌發展;關省長則比較看重現代化新興產業,尤其對影響全域性的結構、產業、產品創新興趣濃厚。就形式而論,兩位領導都討厭八股文,強調文風與會風的務實、新穎。那次會上,首次對市委書記們的發言限時,並當場使用了計時制。偌大一個地級市,回顧過去一年,展望未來一年,從政治、經濟到文化、社會事業,限定在兩千多字的篇幅,表面看是對書記們的考驗,實質也是測試執筆秘書的功力。幸而黃一平預先摸準脈搏、準備充分,為廖志國撰寫的講話材料,破例沒有使用一二三四序號,而是以幾個關鍵詞作索引,既條巨清晰又新穎獨特,顯得與眾不同。廖志國發言過程中,龔書記面露笑容,頻頻點頭,點評時評價甚高。更加令人驚奇的是,關省長在總結時又重點提出了表揚。此況,不僅令各市發言的書記們羨慕不已,而且還在省裡秘書班子中引起轟動,因為一般情況下,關省長不會如此表揚下屬,何況前邊龔書記已經表揚過。後來,在安排省報、省委內刊位置時,既沒有按照慣例從南到北順磨推,也沒有由大到小按人口、經濟總量排名,而是將廖志國的發言放在省城之後地級市中的首位。據說,如此排序就是關省長的意思,說是要打破常規。

此外,在近幾年廖志國仕途面臨嚴峻考驗的兩大關鍵時刻,關省長的態度也都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一次是四年多前在陽江遭到舉報,決定是否能夠由常務副市長升任市長。省委常委會上,討論到地級市政府換屆,反映最為集中、意見分歧最大的是兩個人:陽城馮開嶺和陽江廖志國。有關此二人的匿名舉報信很多,組織、紀檢部門又未能查出實質性問題,何去何從令常委們左右為難。當然,此二人在省裡也都有些背景,尤其廖志國依靠的是梁副書記,背景更顯厚重一些。到後來,還是關省長提議:“不如將兩人相互調換,異地任職,既平息了當地的議論,又不影響對幹部的正常使用。”此議,等於同時解救了兩個人,現在看來於廖志國似乎更為有利。

再一次,便是半年前接任陽城市委書記。其時,向中央和省裡寫匿名信狀告廖志國的火力更為猛烈。雖說依然有梁副書記這隻盾牌盡力擋著,可卜副省長的拆臺力度也不小。雙方處於膠著之際,龔書記、關省長兩位主官的意見就起到決定性作用。平心而論,關省長的態度總體還算公正。在有關舉報信上,主管紀檢的梁副書記批了一行字:“利用匿名信的形式舉報,似是包括陽城在內個別地區的一大痼疾。此種‘文革’遺風,對穩定大局、和諧社會建設利少弊多,也不符合科學發展觀要求。有關部門,應當加強教育,正面引導。”卜副省長也在收到的信中批了兩句話:“此類反映甚多,應當引起有關方面足夠重視。建議組織適當力量進行調查甄別,既對社會輿論有一個交代,也可證廖志國同志清白。”此兩份批件,又都呈送到龔書記、關省長案頭。值得玩味的是,龔書記、關省長分別批了同樣兩個字:“已閱。”事情便不了了之。試想,如果關省長對廖志國有什麼成見,只要在卜副省長的批示後邊,寫上一兩個字,也許廖志國的書記就當不成了。同時,在最終討論決定的常委會上,儘管龔書記表態在前,可仍然留了個尾巴,並且當場徵詢了關省長——聽聽洪大光的意見。當時,假如關省長不點頭,事情也許會朝相反方向轉化,同樣不會有今日的廖書記。

由此完全可以推斷,關省長對廖志國並無多少不良印象,更加談不上成見之類。當然,自從半年前就任市委書記,廖志國數次邀請關省長前來陽城視察、指導,至今卻未能如願,也是事實。這也說明,關省長對陽城、包括對廖志國,也不是那麼熱情。沒想到,關省長這次好不容易落腳陽城,居然讓於樹奎搶了風頭。

20

廖志國判斷,關省長明天的海北之行,當是於樹奎私下做了工作爭取而來,並非憑空猜測。

海北縣委書記於樹奎,同省裡關係相當密切,而且,他還善於藉助這種關係與市裡一爭短長,這在陽城幾乎是盡人皆知的公開秘密。

於樹奎在省裡的最大靠山,乃是常務副省長卜國傑。

卜國傑在省裡工作時間長,從商業廳、外貿廳這樣的經濟主管單位,到經貿委這種綜合部門,先後擔任過多個重要部門領導,直至眼下的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如此豐富的工作經歷,自然積累了相應深厚的人脈基礎。加之,卜國傑生性仗義豪爽,喜歡結交知己、關照親信,往好處說是樂於交朋友、幫助人,說難聽點則是喜愛拉幫結派搞小圈子。對待於樹奎這樣的地方官員,既然對方主動緊貼上來,卜國傑一律笑臉相迎熱情接納,並不計較對方官職大小,關鍵時刻也會鼎力扶持。當然,話也說回來,像卜國傑這樣的高官,同樣也需要諸多於樹奎、苗長林之類基層官員,才能構建更為廣泛、深厚的政治基礎,以鞏固和加強自身的地位。尤其在民主政治日益強化的當今,雖說大規模群眾運動幾近絕跡,可各種各樣的教育、整風活動還是不曾間斷,及至官員升遷考察、年終總結之類,皆需要透過群眾測評檢驗與認定。此際,哪個領導幹部在基層擁有的人脈廣泛、厚實,他的得分就高、評價就好,政聲官望也就相應高人一籌。說白了,上下級之間這種親密關係,實質也是一種互利互惠的雙贏。

依託同卜副省長的特殊關係,又有苗長林在省城多年的鼎力幫襯,加上自己天生社會活動家的特質,於樹奎很快便同省級機關眾多實權部門打得火熱,順勢結交了一批頗有實力的官員朋友,甚至與不少人達到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程度。

於樹奎在省裡交際面廣了,人頭熟了,海北縣在省城的名氣就隨之擴大,直接效應便是辦起事來格外順風順水。上自省府辦公廳、常務副省長辦公室,下至有關部門的廳、處長室,但凡接到事關海北的報告、審查、批覆,只要不是十分為難的事情,往往總是一路綠燈暢行無阻,而且效率出奇的高。巨前,在我國現行體制下,雖然推行的是省、市、縣三級行政體系,但很多縣裡報批、審定事宜,最終決定權都在省裡,市這一級不過履行某種稽核、中轉、備案程式。這樣一來,海北那邊的此類事務,只要能避開陽城者,通常都繞道而行,有些即使一定需要陽城蓋個章、行個文,也大多采取先斬後奏,只是走個過場了之。前些年洪大光、丁松主政陽城,一條鐵路原本只從海北邊界一角穿越,過境總里程不足十公里,而且不設任何停靠站點。於樹奎獲悉後,當即前往省裡活動,要求更改設計線路。果然,經過省發改委、交通廳、鐵路辦一番疏通,那條鐵路竟改為從海北腹地全程穿過,並在海北設立了正規停靠、中轉站。直到修改方案定下來了,陽城方面還矇在鼓裡。

因為有了上述這層關係,省裡大官小吏也經常光顧海北,於樹奎治下似乎成了省裡某些部門的後勤供給、療養度假、休閒娛樂基地。冷不丁,就有省裡某個部委辦廳局的長字號人物光臨海北,乃至像卜國傑這樣的省級領導來海北視察亦是常事。海北每年有兩大節日:正月初五的團拜會和仲秋時的海洋節。屆時,一定會有數十上百省級機關的官員,扎堆雲集海北,將一個縣級自辦節日搞得比省、市同類節日都要氣派、熱鬧。有時,海北在省城搞個屁大點的活動,比如招商洽談會啦,新品鑑定會啦,同樣也是省、廳級領導濟濟一堂。遇到這樣的場合,陽城市裡的官員,要麼臨時知情才趕過去,要麼乾脆就被撂在一邊。為此,不要說廖志國這樣的黨政首腦,就是市級機關裡的那些局長、處長,對海北這種“跨越式”做法,也是頗有微詞。

廖志國初任市長那一年多,尚未與“三劍客”結怨,同於樹奎關係還屬正常。那時,他喜歡經常往下邊跑,每個月總要到包括海北在內的幾個縣(市)走走。遇到省裡有領導或部門主要負責人下來,只要得到訊息,也都抽空過去專程陪同,有時還請領導到市區來玩玩。等到後來喬維民靠上來,苗長林的競爭態勢日益明顯,於樹奎因此對他有了看法,廖志國就開始疏遠海北,冷淡於樹奎。碰到省裡再有官員來海北,他就裝聾作啞能讓則讓,即使勉強前來陪同,也只是禮節性表示一下,很少一起吃飯、打牌。在於樹奎和省裡那些人眼裡,也根本沒把陽城這一級官員當回事兒。正是因為如此,眼下關省長明天停留海北這樣的事情,在廖志國這裡才會引發聯想,已然演繹為於樹奎發出的某一種挑戰之舉。

此外,最令廖志國尷尬、惱火的是,於樹奎的上述非常規做法,若是悄悄做了倒也罷,相反,他很樂於高調宣揚,常常透過新聞媒體在內的各種形式大肆進行炒作,其終極意義甚至遠遠超過了炫耀,而是更加突顯出耀武揚威的宣戰意味。

譬如,於樹奎喜歡搞畫冊、電視專題片、大型廣告牌之類的東西。最近一兩年來,宣傳海北的巨型廣告牌,不僅遍佈其境內的所有公路、鐵路、港口、碼頭、高速道口,而且還遠及上海、北京、省城的機場、車站。各種名巨的彩色畫冊,涉及工業、農業、招商、旅遊等各個行業,幾乎一部接著一部。場面恢弘、聲勢闊大的電視專題片,更是動用了快艇、飛機、熱氣球等多種輔助工具。這些宣傳品的主題,表面是宣傳海北的輝煌業績,可其中的很多畫面,卻離不開於樹奎高大、威武、忙碌的個人形象。尤其是那些廣告牌、畫冊、專題片的主頁與封面,不少是卜副省長等省領導視察海北時,與於樹奎親切交談或熱情握手的場景。

再譬如,在上一輪全國報刊集中清理整頓中,陽城下屬所有縣(市)、區的報紙均被取消,別的地方皆與陽城市委機關報《陽城日報》合作,紛紛辦了專版或子報。唯有海北縣獨樹一幟,選擇與省報合作,並且不惜投入了鉅額經費。由是,海北的好多新聞便大量出現在省報上,甚至經常在位置、體量上超過陽城市,明顯給後者造成一定壓力。為此,黃一平按照廖志國的意圖,透過省報駐陽城記者站打過招呼,要求省報切勿過於突出陽城下屬的某個縣,弄得此縣像個省直轄的“特區縣”一樣。結果哩,省報根本不買賬,海北的報道照樣大張旗鼓。

這種過於猛烈的宣傳攻勢,令廖志國極不舒服的同時,也日漸關注到於樹奎身後一個特殊人物——海北縣委宣傳部長林松。此公正是上述宣傳攻勢的幕後操作者,更像於樹奎的御用吹鼓手。

據說,於樹奎曾經公開講過,宣傳部長林松的作用,戰爭年代抵得上千軍萬馬,現時則堪與十個八個局長、鎮長相匹敵。平時,對於林松的宣傳公關,於樹奎一律要錢給錢、要物給物、要人給人,可謂不惜代價。而林松哩,就像一位高明的中醫,總能把準縣委書記於樹奎的脈搏,將後者希望宣揚的內容悉數展示,而且收到的社會效果也非常理想。

林松在海北不僅是個得力吹鼓手,還是個有名的策劃大師。前兩年,全省有個現場會在海北召開,卜副省長親自掛帥,關省長到場講話。其中有若干參觀點,需要有普通群眾隨時接受詢問。於樹奎將此事交由林松總導演,明確要求既確保回答完美,又不能露出任何破綻。結果,等到現場會那天,所有參觀點均取得圓滿成功。那些身著普通衣衫、言談樸實、外表平常的“百姓”,其實全是政法部門、機關事業單位的幹部裝扮。在居民區,甚至專門有裝扮成一家的警察,連小孩都是從實驗小學藝術團挑選。參觀途中,關省長親自下到某居民家中訪問,那位由街道宣傳委員扮成的貧困家庭戶主,帶領全體臨時家庭成員,訴說到激動處居然聲音哽咽,騙得省長與眾多參觀者差點掉了眼淚。事後,於樹奎親自提名,為林松報大功一次,並獎勵其策劃團隊現金十萬元。

於樹奎對林松如此看重,後者更加不惜賣力效命。這幾年,為了迎合於樹奎不斷膨脹的自我感覺,林松歇盡全力投其所好,運用掌握的各種宣傳工具,極力為之歌功頌德。去年,林松從北京請來某知名作家,駐在海北採訪一個多月,創作了一部洋洋灑灑三十萬字的長篇報告文學《海北赤子》,配上近百幅彩色照片,以銅版紙印製得非常精美、豪華,名義上面對國內外公開發行,實質由林松佈置在海北所有企事業單位、尤其是中小學校免費贈送,並廣泛寄發到國內外海北籍人士。此書出版後,林松相繼花大價錢在省電臺、報紙連播連載,並找了一家入口網站,僱人以不同網名寫了好多肉麻透頂的評論,讓人感覺反響何其熱烈。前不久,林松又專程赴北京,準備以此書為藍本,改編、拍攝成二十集同名電視劇,據說連扮演於樹奎的特型演員都悄悄物色好了。

還有,透過於樹奎授意、林松操辦,海北這幾年還獲得全省苗木之鄉、京劇之鄉、風箏之鄉等等名號,而其中有些本應由陽城市申報,或者是其他縣(市)、區的強項。結果,海北搶先申報了,陽城市只能作罷,別的地方就更加無可奈何。

如此種種,林松其人之惡名,很快便在廖志國腦海中生下根來,並萌發了修理、收拾這個爬蟲的念頭。

21

回到市委,還沒進辦公室,就有一撥人在電梯對面的市委辦綜合處等候,其中一些人早就預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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