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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學的第一年就這麼過去了,暑假,我和阿萊基本上每天混在一起,她對她們家裡說參加學校組織的夏令營,去北戴河呆一個月,她們家裡也真信,於是她在一個早晨把我叫醒,對我說:"咱們去北戴河玩去吧!"然後從門外把一個大包拖進來,對著睡眼矇矓的我說:"快起床吧,開往北戴河的列車就要開了。"說完就倒在我身邊,摟住我,摟的特緊,對我說:"你要是對我不好,我就只好去北戴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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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裡暑熱難當,白天根本不願出門,呆在家裡又無聊至極,於是和阿萊一起讀能借到的所有言情小說,每天能看一本到兩本,我們兩個比著看,有瓊瑤,有王朔,有小仲馬,有杜拉斯……阿萊的情緒受小說影響,變得忽好忽壞,有時還偷偷哭上一氣,看完一本忍不住給我講上一遍,奇怪的是她居然能把書中內容記得十分清楚,連人名都絲毫不差,我們開始時是隨便看,後來變成沒完沒了的看,有時邊聽音樂邊看,因為兩個人讀的書不一樣,往往一個讀完一本書想出去玩,另一個正在興頭上,根本不同意,於是戶外活動越來越少,連游泳都放棄了,我們狂熱地一本本看著,到了不思茶飯的地步,看過的書堆成一摞,馬上還給李唯或別人,然後再借新的,我的熱情不知何時開始高得要命,一個個愛情故事叫我如痴如狂,在寒假快結束時,終於看得落下眼淚,那本書的名字現在還記得,是海明威的《喪鐘為誰而鳴》。

暑假裡華楊和辛小野兩人只來過一次,看到我和阿萊刻苦攻讀言情小說,就諷刺了我們幾句,順手抱走了一大堆,後來他們就再沒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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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二年級在88年9月舊到來了。

補考我沒有過,華楊過了一門,我在新學期伊始得到提醒,這個學年要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不要再曠課,不要違反學校制定的任何規章制度,我自己也決定少惹麻煩,於是放棄走讀,又住回學校。

開始幾天,我還沒覺出什麼,時間一拖長,我慢慢地喪失了信心,看樣子世上的人真是各種各樣,有些人能夠在課上一聽四十五分鐘,有些人就不能,明白了這點,我心中但然了,認定自己沒有什麼毛病,只不過是屬於那種不愛上課的人罷了。

於是,一切恢復老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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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楊叫我的時候我正在床上睡覺,儘管沒有真的睡著,但被叫醒心裡總是有點生氣,而且,他叫我的時候我正要醒來,前後就差那麼一丁點,可就因為那麼一丁點,我卻怎麼也無法適應醒來這個事實,況且他叫我也沒有什麼事,不過就是見我躺在那裡隨口一叫而己。我答應了一聲,卻見他爬上床,顧自睡去,我從枕頭下面摸出表,10點1刻,正是第三節課開始的時間。

還好,頭腦中還有一點殘存的睡意,我重新換個姿式躺好,把頭鑽在枕頭下面,努力使那點睡意逐漸擴大,一直擴大到我認為自己睡著為止,

其實我並沒有真的睡著,只是保持著一個將睡未睡的狀態而已,我撐著自己,僵在床上,一動不動,呼吸均勻,心跳緩慢,這樣,終於進入了白日夢,夢中的一切電影一樣在眼前逐幀放映而過,有時是高速,有時是快速切換,有時又是令人無法忍受的長鏡頭,在這一切的背後,是個巨大無比的計時器,嘀嗒作響,忽然,計時器停了,我一看錶,正是午飯前十分鐘,於是我從被窩中一躍而起,從桌上拿起飯盒,一陣狂搖,華楊也醒了過來,我們一齊走向食堂,去吃每天必吃的那頓午飯。

去食堂的路上,我們倆衣服還未穿戴整齊,我邊係扣子邊走,華楊不時停下來系一下鬆開的鞋帶,同學們從各個教室出來,也在往食堂方向疾走,他們大多還帶著書包,模樣憔悴不堪,如同一陣風就能把他們全都颳走一樣,男女生大都體態纖細,就是這些人,據說以後要成為國家棟梁,我看要是國家真的作此打算,那可是有點不妥,不過也難說,他們排隊夾塞兒時擠向視窗的樣子也可以說是有點棟樑之材的影子。報紙上經常把大學生稱作豆芽菜,我想寫文章的人一定去過學校食堂,那裡最常能夠吃到的東西就是豆芽菜。

我們由於去的早,排隊排到了前面,我給阿萊也買了一份,免得一會兒在隊伍中四處尋找她夾塞兒的身影,不久,阿萊到了,見到我一笑,華楊把他身邊的一把椅子用腳勾過來,讓阿萊坐下,阿萊從手中提著的小兜中拿出飯盒,我把自己飯盒裡的菜倒進去,阿萊對華楊說:"你是不是第二節課回宿舍的?我看見你了,下課鈴響別人都是往教室方向跑,你可是正相反,直奔宿舍,是不是?"

華楊把一個吃不了的饅頭掰成無數小塊扔了一桌子,打著哈欠,目光四下瞄著,對阿萊說:"怎麼可能呢?找那是回去取書的,周文可以作證明,他的書也是我幫著取的。"

我點點頭:"我作偽證,華楊講的屬實。"

阿萊看了我一眼:"書呢,你們的書呢?"

華楊斜了我一下,把飯盒一晃:"你真笨,不都告訴你是偽證了嘛,我先走了,哎,周文,下午我去辛小野她們學校,咱們再見面就是明天課堂上了,明天咱們非見不可,是對兒蝦的課。"

說罷,他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向我們背後洗碗的那個水池。

阿萊問我:"咱們下午去哪兒?"

"不知道,你說去哪兒?"

"美術館想去嗎,聽說那兒有個油畫展覽。"

"不去,還有什麼別的去處嗎?"

"沒有了。"

"那還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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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萊洗飯盒的時候,我拎著她的書包在食堂外面等她,外面陽光燦爛,天空一碧如洗,幾隻小鳥遠遠飛來,在地上蹦蹦跳跳,然後又飛走,校園裡的擴音器中響著午餐音樂,是喬治·麥克爾的《無聲快語》,阿萊從食堂中走出,精神煥發,一隻手拿著一個飯盒——我的和她的,徑直向我走來。我們分頭回宿舍放東西,然後在學校門口碰頭兒,一直奔美術館,美術館我們沒有晃多久就出來了,倒是在美術館門外的小攤上轉了很長時間,阿萊在那裡買了一件牛仔襯衫,硬逼著我買了一件灰色的T恤衫,差點讓我在馬路邊換上,一個女孩在小攤上試穿一條牛筋褲,被我看見了大腿,阿萊拉著我閃到一旁,一個勁兒問我:"是不是管不住自己,特想看?"

我老實不客氣地告訴她:"是特想看。"

氣得她直翻白眼,對我嚷嚷:"那你去看她好了,在我身邊轉來轉去的幹什麼?"

我說:"阿萊,我發現你們倆的腿有點像。"

阿萊一下子火了:"哪兒像啊,你說哪兒像?你也不看清楚了,她腿多短呀。"

我說:"小點聲小點聲,人家一會兒聽見了。"

阿萊說:"聽見就聽見唄。反正早晚會有人告訴她的,告訴她,她長了一雙叫人傷心的腿,"她白了我一眼,"不是叫人想入非非的那種傷心。"

我附和道:"當然不是,是替自己傷心。"

"是替她傷心。"

"是替你傷心。"

阿萊怒目圓睜:"你想叫我也去試一條褲子嗎?"

我兌:"算了吧,別讓我走在你旁邊為你感到不好意思。"

"是為自己感到不好意思吧?"

我和阿萊鬥著嘴,朝著一個方向就紮了下去,也不知去哪兒,走著走著發現到了北海後門,想想也沒有什麼別的地方可去,只好買票進去,我們沿著湖邊往西走,一直走過靜心齋,走過九龍壁,來到五龍亭,一群老頭在那裡唱京劇,有的拉胡琴,有的打鼓,唱的還挺帶勁兒,我們只好往回走,繞著湖走了半圈兒,來到船塢,又往前走,前面是腳踏船碼頭,我們在那裡租了一條船,奔著瓊島踩去,我們倆起初踩得飛快,船的兩邊水花四濺,沒兩下就到了島邊,連白塔上面的髒印兒都看得一清二楚,於是接著往南,過了東門,鑽過一座橋,繞著島轉了一圈,阿萊不踩了,船隻好由我一個人划向湖心,四周遊船不多,遠處的岸邊是一棵棵垂柳,水面碧綠,泛著一層層的波紋,太陽已經轉到了西面,快到黃昏了。把船停下,任其浮在水面上,我和阿萊並排坐在一起,船輕輕地上下動著,我點上一支部寶,一口口抽著,阿萊突然轉過頭來,對我說:"我可能懸了,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了。"

我沒說話,眼睛望向她,阿萊一副著急的樣子。為了安慰她,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扔掉手裡的煙,又用手去摸她的頭髮,阿萊把頭歪向我這邊,隔著座位,費力地夠向我,我探過身子去吻她。片刻,阿萊說:"我來的時候好像覺得肚子有點疼。"說罷把手伸進褲子,在兩腿間摸索了一會兒,把手拿出來看了看,告訴我:"沒來。"

我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裡,不知說些什麼好,這之前,我也有點隱隱約約的擔心,阿萊這麼一說,好像一切都不言自明瞭似的,一下子我萬念俱灰,腳不自覺地踩動踏板,向還船的地方駛去。

我們還了船,直奔安定門,進門後阿萊去廚房煮了一小鍋西紅柿雞蛋麵,我們吃了,然後倒到床上聽披頭士的歌,聽到《順其自然》時阿萊對我說肚於疼,又用手去試探,結果一無所獲,我們決定破罐破摔,瞎忙起來,我們兩個都有點絕望,阿萊緊緊抱住我,腿搭在我腿上,我的臉一離開她的臉,她就把我抱回去,不知為什麼,我用了很長時間才完事,阿萊不讓我離去,後來她伏到我身上,對我說:"以後我再也不跟你上床了。"然後從枕下拿衛生紙擦,忽然她大叫一聲,笑逐顏開,給我看那團衛生紙,上面一片紅色。我笑著問她:"以後是不是不跟我上床了?"

阿萊興奮地說:"反正你也沒那能力,上不上床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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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段日子說來輕鬆,其實我和阿萊兩人都嚇得夠嗆,簡直有點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阿萊在那十幾天自我逃避,讀一本馬爾克斯的小說《霍亂時期的愛情》,加之她對我那段日子對她的態度還算滿意,於是管那幾天叫做"假懷孕時期的愛情",那次是阿萊月經來遲最長的一次,晚來了十四天,如果按照科普讀物上介紹的知識去做的話,那麼我們很可能已經跑到醫院去丟人現眼了,事實上我還真是籌集了一筆資金,共計一百元,準備用於手術費,當然,事後我和阿萊高高興興地把錢花了,並沒有買避孕工具或避孕藥,而是買了書和磁帶,這件事還有一個副作用,就是使阿萊克服了怕懷孕的恐懼,她好像隱隱約約覺得我們怎麼搞都不會出事,甚至放出狂話說以後跟我沒前途,因為我們倆將會沒有下一代,原因當然在我而不是她,在日常生活中,這種思想的表現形式是:阿萊有時竟然主動提出跟我瞎搞,她自己管那叫挑逗,為此她新添了一句口頭禪,叫:"周文,你今天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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