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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臣簡哦了聲,“但坊間傳聞你很愛惜這個通房,曾經向她許諾,待郡主進了門,就要正式提拔她做姨娘……”他眼波流轉,在耿方直面上輕輕掃了一圈,“若是這樣,那將軍可有些欠妥了。”

耿方直頓時面紅耳赤,想是被他猜中了內情,一時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李臣簡嘆了口氣,抬起一指慢慢撫觸著自己的鼻樑,淡聲道:“郡主是什麼身份,想必你也知道,堂堂的宗女,若是進了你耿家門,立時就要面對你妻妾雙全的窘境,實在太過折辱她了。她前幾日與我夫人說過,對這樁婚事多有不滿,我只這一個妹妹,自然要尊重她的心意。今日來見你,無非是想問問你,這事打算怎麼解決。你可以回去同家中長輩商議商議,看看是就此退婚,還是另想其他辦法。依我的意思,既然你和那個通房有情,竟還是別牽連其他姑娘了,一輩子不娶,單抬舉她一個,也不是難事。”

然而這種所謂的不是難事,對普通男人來說實在無法辦到。沒有嫡妻,將來便沒有嫡子,以妾生的孩子傳繼家業,說出去會招人恥笑,這輩子也別想抬起頭來做人了。

好好的親事,要是就此退了,他無法想象日後會面對怎樣的局面,兩下里一思量,很快便有了決斷,站起身向李臣簡長揖下去,“請公爺聽我說,這門親事雖是長輩們做主定下的,但我對郡主的仰慕卻是真的,不敢矇騙公爺。至於家中通房,只是比尋常女使更親近些,並不像外面謠傳的那樣多得寵愛。若是郡主不喜歡,我回去便將人送走,絕不多留一日……公爺,還請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明日去府上向郡主賠罪,倘或郡主不肯原諒我,屆時再退婚不遲。”

李臣簡聽後蹙眉,雖說目前好像只有這一個解決的辦法,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多少讓人感覺缺了一段真誠。

其實自己倒是更贊成就此退婚的,一個男人的心既然給過另一個女人,再拿回來未必純粹,但上京勳貴圈子中的姻親就如結盟,無論是定下還是取消,都不是那麼簡單。自己對於耿家所能給的助益並不在意,也不願意拿妹妹的終身去換取任何東西,反倒是耿家乘上東風未必願意下船,所以這門婚退還是不退,終究需要惠存自己決定。

話說到這裡,就不必再費口舌了,他站起身道:“應當怎麼料理,還請自行斟酌。”說罷拱了拱手,“告辭。”

耿方直不敢怠慢,忙趨身送出去,待將人送上車輦後仍是再三賠罪,“請府上太夫人和王妃息怒,我必定將此事處置好,再去府上負荊請罪。”

李臣簡無可無不可的樣子,只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是聰明人,不需我多言。”語畢放下了垂簾,吩咐辟邪,“去陳國公府。”

龍虎輿跑動起來,趕往陳國公官邸,因是孩子的喪事,並不像大人一樣隆重,當天在祖父墓旁點了吉穴,趁著未入夜便傳送了。

一切都是下人操辦,也沒有父母長輩到場觀禮,彷彿人一死,就和這個家再無任何瓜葛了。留在府裡不能相送的敬夫人已經哭不出淚來,只是喃喃問丈夫:“為什麼啊,為什麼是我的玄都呀……他那麼小,什麼都不懂。”

陳國公只能緊緊抱住她,哀慼地說:“你別這樣,是咱們沒福氣,留不住他。日後咱們還可以再生,再生一個,譬如他回來了……”

似乎除了這樣的安慰,再也找不到別的說辭了。

大家看得都很揪心,卻也無能為力,留得略晚些,待一切瑣事都置辦完成,方從陳國公府辭出來。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雲畔和惠存同乘,因先前李臣簡已經同她說過見了耿方直的情形,雲畔便一五一十轉告了惠存,最後道:“耿郎子明日要來府裡向你告罪。”

惠存皺了皺眉,“我不太想見他,他要是有心,本該在定親前就安排好那個通房的,而不是等到婚事臨近了,外面起了謠言,才匆匆忙忙料理這件事。”

若是將心比心,雲畔很贊同她的說法,感情這種事最難處置,要麼不沾染,要沾染就該身心如一。

她仍舊是那句話:“這件事要你自己拿主意,若是下定了決心,就一以貫之,不要動搖。咱們做女孩兒的,不求郎子品貌多出眾,只要一心待自己,就夠了。”

惠存聽得歡喜,嬌憨地偏過身去抱住她,“多謝阿嫂,親姐姐般護著我。”

雲畔撫了撫她的胳膊,知道她是什麼想頭。嫂子也分好幾種,倘或遇見忠武將軍夫人那樣的,饒是金勝玉般的人物,也缺了孃家賦予的底氣。

反正明日事,明日再解決吧,惠存松泛下來,也有了閒情瞧瞧外面的景象。時候已經不早了,走到這裡將近黃昏,途徑瓦市,日影西斜,因有五六層的高樓阻擋日光,那繁華去處便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各家經營夜市的,開始預備晚間迎客,長串的燈籠要一盞盞點亮,頗廢些手腳。那麼高的梯子扛過來,人登上去,酒博士一腳踩空,換來惠存“喲”地一聲驚歎。

雲畔隨她的視線望過去,卻也巧,正看見了何嘯。

人真是經不得一點毀損,如今那個意氣風發的何三郎是不見了,大約正預備離開上京,隨行的東西裝了一車,另一輛馬車用來載人,他從門上出來,不敢停留,一瞬便鑽進了車輦裡。

從天上落進地獄的滋味不好受,何嘯坐在輿內,腦子空空無所依傍。

這兩日仔細思量了整件事的起因和經過,一忽兒沉重異常,一忽兒又覺得輕如鴻毛,一切不就是從他招惹梅芬而起嗎。自己確實是有些喜歡她的,當初她跟著舅舅來洛陽,整個宅子裡都充斥著她的歡聲笑語,那時候的梅芬自由自在,其實他除了覺得有些吵,倒也並不十分厭惡她。後來聽了阿孃和爹爹的交談,發現他們原來並不喜歡她,自己便也逐漸轉變了對她的看法,也許有些因愛生恨,就決心改造她。

既然已經有過生死大事在前,不過吃了兩口拌上陽起石①水的點心,值得她受那麼大的刺激嗎?沒想到她居然因此忽然振作起來殺了個回馬槍,實在令他始料未及。

人說最毒婦人心,他如今算是領教了,果真蛇蠍一樣又狠又準,弄得他在上京待不下去,回到洛陽也只是暫時的,將來恐怕還得隱姓埋名去別處,畢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只要洛陽有一個從上京回來的人,訊息立刻便會傳遍大街小巷……他已經再也不想聽那些閒言碎語了。

馬車出城,上京和洛陽之間有官道,如今卻連官道都不敢走,怕遇熟人,只能鑽小徑。

趕車的小廝還在問:“公子,咱們今夜怎麼辦?就在荒郊野外過夜麼?”

他神思昏昏,勉強張了張嘴,“前面二十里有個茶寮,可以到那裡暫歇。”

今晚月色皎皎,照得山林一片澄澈,那明月懸浮在黑色的松影上,尖塔般的樹梢像一支支利箭朝向天幕拉了滿弓,隨時準備開戰一般。

平常自己過於浮躁,從未仔細欣賞過這種景緻,如今能靜下心來了,卻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忽然,身後的小徑上傳來奔騰的馬蹄聲,小廝有點慌,勒住馬韁惶惶叫了聲公子。

何嘯忙推開窗向後看,大約有七八匹快馬高擎著火把追上來,原以為也是趕夜路的,情願讓他們先走,誰知那些人竟團團將他的馬車圍住,慢悠悠地,逗趣般地轉起圈來。

何嘯心裡驚駭,看他們打扮尋常,腳上蹬的都是便靴,實在看不出來歷,只好顫巍巍拱起了手,“不知是哪路好漢,攔住我的去路,有何貴幹?”

那些人並不答他,牽著馬韁寒聲問:“尊駕可是洛陽才子何三郎?”

現在這話在他聽來刺耳得很,可又不得不答,便道:“在下正是何嘯。”

為首的大漢聲如洪鐘,笑了兩聲道甚好,“既是大名鼎鼎的才子,身上銀錢一定不少。”邊說邊抽出長刀,噌地一聲響,刀尖直指兩個小廝面門,“今日爺爺們收些買路錢,和你們這些打雜的不相干,要想活命,趕緊滾!”

兩個小廝見狀,知道是遇見強梁了,這種時候犯不上拿命去掙,誰還管公子不公子,自然是保得自己要緊,於是連滾帶爬四散,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第61章 惡人就該有這樣的報應!……

何嘯畢竟是讀書人,一輩子沒和草莽打過交道,見小廝全跑了,自己也嚇得不輕,慌忙拱手作揖,“我不過是個書生,既不經商又不為官,哪裡來的銀錢。諸位,咱們無冤無仇,何必半道上劫我。若是不嫌棄,咱們交個朋友,日後諸位來洛陽,只管登門找我,屆時好酒好菜,一定供奉各位。”

可那幫人哪能和他廢這等口舌,啐道:“這小子好深的心機,竟還誆我們上洛陽。若是去了,還有咱們的好果子吃嗎,你不告到官府拿住我們才怪!”

“別和他廢話,把錢全拿出來,若是沒錢,拆了他的馬車,把他的腸子拽出來拴馬。我就想瞧瞧這小子的心肝是不是黑的,再剔了他的臉皮瞧瞧有幾層,否則哪能厚得跑馬。”

眾人鬨然大笑,何嘯又氣又惱,恰好車廂裡放著一把防身用的劍,便順手抽出來,躍下馬車打算和他們拼殺一回。

然而捉慣了筆桿子的手,哪裡來的力氣舞刀弄槍,才剛揚起劍,就被人一刀砍過來,刀劍相擊哐地一聲響,虎口被震得發麻,再也握不住劍了,針扎似的脫了手,落在地上。

那個險些被他刺中的人叫喊起來:“這廝竟敢撲復我,老子一刀砍死他算了。”說著舉起刀來。

何嘯這時才覺得大限將至,只好跪下來哀求:“各位好漢,刀下留情,我這裡有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各位好漢拿去吃酒,我絕不會將今夜的事說出去,只求諸位放我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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