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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夫人聽了一笑,“你這麼想,人家府上長輩未必這麼想。我聽說耿家太夫人最是嚴苛,上回不還說麼,就是親戚哪裡失了一點禮,她都能拉下臉來教訓。郡主下嫁,剛開始必是讓三分面子的,時候一長怎麼樣,誰又知道呢。”

少卿夫人被好友這樣一說,大感兩難,“兩府不是結親了麼,這會兒說這個,沒的我將來裡外不是人……”

雲畔聽她這樣說,料想必定是有些內情在裡面,不說旁的,就算先替惠存摸清了家裡什麼人什麼性情,也是好的。因道:“夫人不必擔心,今日在這裡說的話,出了門便不算數了。我也是疼愛我那小姑子,她嬌養在深閨裡,並不知道怎麼和外人打交道。我聽說……耿家人口很多,三個兄弟,又有四五個姊妹,不像我們家人口簡單,闔家又都愛惜著她。”

“其實大家子就是這樣,倒也不必擔心,橫豎各院關起門來過日子。”少卿夫人放下手裡杯盞道,“郡主許的是三郎,因他是最小一個,太夫人疼愛得厲害。早前就說,不是金枝玉葉,配不上她家三郎,如今算是得償所願了,果真聘了位金枝玉葉的郡主。”

御史夫人不由嗤笑,“可了不得,這老太太好大的口氣,她家三郎竟是個活龍。”

少卿夫人微微撇了下嘴,從這個表情就能看出來,她對耿家想必也有不滿。

說句實在話,要是長輩公正知禮,嫁了大家子沒什麼不好,人多門第才興旺。可要是長輩是個不通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到底上樑不正,下樑也難免歪斜。

雲畔略沉吟了下道:“我還聽說了一樁事,說這位太夫人過於偏愛孫子,早早就給他屋子裡安排了通房。”

少卿夫人笑得有點尷尬,“老太太說了,男人大丈夫早些學本事,沒什麼不好。”

信安郡夫人詫然,“倒是不怕先有了庶子?這模樣怎麼還要高攀人家郡主?”

“老太太法子多了,要是真有,恐怕又是另一套說辭,他們耿家人丁興旺,全是她孫子的本事。”少卿夫人開啟了話匣子,把心裡話倒了出來,搖頭說,“我真沒見過這等老太太,老封君也是位誥命的夫人,原該把持著家業,把子孫調理得妥妥帖帖才是,可誰知道,竟是怎麼不通怎麼來。那通房到院子裡的時候,三郎才多大的孩子,得了玩意兒,還不日夜沉溺,因此把這通房寵得不成話,簡直如個少夫人一般。家裡爹孃要管,還未開口就叫太夫人一通數落,誰還敢插嘴?我們背後常說,三郎要想成器,怕是要等太夫人昇天之後了。”

另兩位夫人聽得咋舌,“這老太太,溺愛孫子給什麼不好,怎麼給通房!”

這種事雖說很尋常,但放在女人眼裡,終究不算體面。雲畔道:“前陣子郡主也察覺了這事,本想退婚的,但耿三郎說已經將人送走了……”她邊說邊仔細留意少卿夫人的臉色,試探著問,“依著夫人看,他往後能一心一意對咱們郡主麼?”

可是少卿夫人卻不說話了,茫然端起杯子吃茶,神色也有些猶疑,溫吞道:“他既然下了保,沒準兒能做到也不一定。”

雲畔起先還含著笑,到這裡便預感大事不妙了。

心裡著急,接過女使手裡的茶湯,又替她斟了一杯,正色道:“夫人要是知道實情,不妨明說。婚姻關係著姑娘一輩子,等閒不能兒戲,夫人今日若是坦誠相告,往後就是咱們家的恩人,不論郡主嫁不嫁耿三郎,我都記著夫人的情,一輩子感激夫人。”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相較那個不怎麼熱絡的表親,還不如拉近和魏國公府的交情。

少卿夫人猶豫了一會兒,打算顯出點為難的樣子,但信安郡夫人和御史夫人等不及催促她:“又不是多貼心的親戚,他家狗眼看人低的時候你倒忘了?公爵夫人都這麼說了,你還支吾什麼?你要是知道內情不據實說,坑害了一個女孩兒一輩子,你能安心?”

少卿夫人到這裡便下定了決心,擺開架勢說:“偷過腥的貓兒,能改了這毛病才怪。那個通房我也見過,一副妖妖俏俏的模樣,拿的是園子裡妾室的月例,等將來有了正室,必定要升作姨娘的。不是我說,郡主這樣的身份,將來過了門,難道還和那起子下三濫的東西爭寵不成?”

御史夫人好奇地追問:“不是說送走了麼?”

“送走?”少卿夫人一哂,“上回我聽二郎房裡的說,這通房是個有手段的,得知三郎定了親,愈發纏著他。早前還吃避子的湯藥呢,這回索性連藥都停了,上月聽說肚子有了動靜,耿家能不保全子孫?所謂的送走,不過是送到莊子上養胎,等郡主過了門,生米煮成了熟飯,到時候大的小的一塊兒接回來,郡主還能不認他們?”

雲畔聽完,心都涼了半截,“果真只是暫時送到莊子上?果真懷了孩子?”

少卿夫人說可不,“不過這事到底只有家裡人知道,我雖告訴了公爵夫人,也請夫人不要對外提起我。畢竟我們和耿家還沾著親,要是鬧起來,我在那頭也不好交代。”

雲畔頷首,“自然,夫人這回仗義執言,真是救了我們家,我哪能這麼不知好歹。”頓了頓又問,“那麼他們把人送到哪個莊子去了,夫人可知道?”

少卿夫人說:“必定不會太遠,懷著身子的人不能舟車勞頓,左不過附近幾處。公爵夫人要是有心去印證,打發人一處處去問,只要能見著正主,事情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反正這事聽得御史夫人和信安郡夫人面面相覷,訝然說:“這耿家不是擺明了坑人麼,郡主好好的姑娘,真要矇在鼓裡嫁過去,那往後還不得慪死!公爵夫人就是再愛護她,又怎麼能護她一輩子,日子還是要自己過,將來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家子和和睦睦,自己倒成了外人。萬一那耿三郎是個糊塗蟲,再來一出寵妾滅妻,細想想,這份委屈誰受得了!”

這個故事聽著真耳熟,定心思量,豈不就是阿孃那些年的經歷嗎。

雲畔心裡愈發苦澀,說什麼都不能讓惠存落進這個圈套裡。要是被耿家得逞,那就如昨晚她說的名畫故事,好端端的珍品,最後盡毀在卑賤小人手裡了。

從雅室辭出來,她一個人坐在那裡發了會兒呆,心裡思忖著,該不該回去把這件事告訴惠存,可又擔心陷在愛情裡的女孩子沒有那麼容易說動,回頭記恨她,反倒不好了。

姚嬤嬤也跟著計較了再三,最後道:“夫人可以不和郡主明說,但必要和王妃通個氣。這陣子耿三郎總來約見郡主,千萬不能再叫郡主孤身跟他出去了。這種滿肚子花花腸子的人,要哄騙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兒還不容易嗎,萬一郡主被他佔了便宜,那這門婚,怕是不成也得成了。”

雲畔說對,“我也是這麼想,先不和郡主說為好,等查明白了,嫁不嫁再由她自己定奪。只是要快,再有十來日便到正日子了……那個通房名叫徐香凝,耿家有哪些莊戶房產能容人,也不是不好查。”略沉吟了下道,“想個法子搭上他家的下人,許些好處,查起來更快。”

姚嬤嬤道是,領命出去,剛到門上正好撞見進來的梅芬,頓時笑起來,“哎呀我的娘子,您可是來了,我們夫人唸了您半天了。”說著往裡頭引,笑道,“娘子快請,夫人在雅室呢。您二位先說話,我辦完了事再來伺候。”

梅芬邁進“金刀素手”,回頭看姚嬤嬤風風火火去了,便問雲畔:“嬤嬤領了什麼差事,這大冷的天兒,還忙起來了。”

雲畔起身引她坐下,含糊兩句帶過了,只說:“我原還以為阿姐忘了呢,沒想到你果真來了。”

梅芬打趣,“我又不是上了年紀,怎麼能連這麼要緊的事都忘了,平常得閒都要來瞧瞧,逢著初雪的日子倒不來了?”邊說邊示意八寶將帶來的食盒放下,又傳炙爐來,自己拿襻膊縛住了袖子,開啟食盒,往矮几上搬食盤。

銀盤之上,只見一片片厚薄均勻的紅肉臥在冰雪上,那肉的紋理間有細密的白色脂肪鑲嵌,看上去就令人垂涎。

雲畔問:“這是什麼肉?鹿肉?”

梅芬道:“獐子肉。昨日爹爹和趙重言去郊野狩獵了,什麼零碎小物都沒打著,只打著個獐子。原說今日要給你送去的,結果開門就見好大的雪,我知道你一定在這裡,索性帶過來,咱們一同烤著吃。”

上京的女眷們,在對待生活上是極其用心的,但凡吃穿不愁的,個個都有將日常變成一首詩的雅興。

窗外飛雪,窗內架起了火爐烤肉吃,另取出一瓶潘樓的瓊液,一口獐肉一口美酒,人生簡直沒有比這更愜意的時刻了。

姐妹兩個悠閒地吃喝著,席間梅芬也問起姨丈,說:“金姨母過門有兩個月了吧,侯府上一應都好麼?”

雲畔說都好,“這陣子把三個弟弟妹妹從柳氏手裡弄出來了,江覓每日放學都要到她院子裡回稟課業,雪畔和雨畔,請了正經的教習嬤嬤教授規矩體統,有她這麼掌持著,柳氏是再也翻不起浪花來了。”

梅芬大覺得暢快,“世上真有這樣爽利的人,姨丈先前被那小娘兒挑唆得不成樣子,如今竟給生生撅回來了。”

雲畔聽了,呷了口酒道:“其實也怪不容易的,不是另選了兩個妾室嗎,近日也開臉了。雖說讓爹爹不再上柳氏那裡去了,可做妻子的,替丈夫張羅小妾,總不是什麼高興的事兒。好在金姨母不在乎爹爹,要不然心裡得多委屈呢!”

梅芬聽了笑起來,“你倒是慶幸她不在乎姨丈。”

雲畔自己也發笑,“爹爹這樣的人,就是對他用了心才落下乘。金姨母單單是來掌家,如此也好,畢竟不動心,就不會傷心。”

兩個人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屋裡漫溢著酒肉的馥郁,碰撞上外面凜冽的嚴寒,這初雪的天氣,無暇之餘滲透進了一場人間溫暖。

因著下了一天的雪,外面辦事沒那麼順暢,姚嬤嬤派出去的人,好幾個時辰也不曾給個迴音。

雲畔從晴窗記回來,走在木廊上,廊上來往的人多,腳底沾染的積雪殘留下來,浸得木料都斑駁了。待進了上房,屋子裡倒是暖烘烘的,她換了衣裳,擁著被子坐在爐前,問公爺回來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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