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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倆在這幹他媽啥呢?”話還沒說完就嚥了回去,“哦,是您呀,弗萊特先生。沒認出來您的車。”

“你好,阿諾德。”弗萊特平靜地說,他的眼睛盯著前面緩慢地挪動攤子的男孩,“最近如何啊?”

男人緊張地笑了:“手腳都很乾淨啦,弗萊特先生。”

現在弗萊特才屈尊把自己的腦袋轉向男人,“很好。”他說。雷布思從來沒聽誰把這兩個字說得這麼有威脅意味,現在前面的路沒有障礙了。“保持現狀。”弗萊特說著開動了車子。

雷布思盯著他,等著他給出一個解釋。

“性騷擾,”弗萊特說,“兩次前科,猥褻兒童。心理學家說他現在沒有問題了,但是我不能確定。那種事情,百分一百的肯定都不夠。他在這個市場工作有幾個禮拜了,幹一些卸貨裝貨的活兒。有時候他會給我一些很好的資訊,你知道的。”

雷布思能夠想象得出來,弗萊特能夠讓這個看上去健壯結實的男人乖乖聽自己的話。如果弗萊特告訴市場商販阿諾德的那些秘密,他不僅會丟掉這份工作,而且會遭一頓打。也許這個男人現在狀態很好,也許的確是的,用心理學的話來說就是“是社會大家庭的一員”。他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代價,現在正試圖改邪歸正。那麼會發生什麼?警察們,像弗萊特和雷布思本人(如果他誠實的話)這樣的人們,會利用他的過去將這些人變成他們的訊息來源。

“我有很多訊息來源,”弗萊特繼續說,“他們和阿諾德並不完全相同。有一些人是為了賺錢,另一些人則純粹是因為他們沒有辦法閉嘴。對我這樣的人說出他們所知道的關於某人的事情,會讓他們覺得自己很重要,他們覺得自己掌控著資訊。像這樣的地方,如果你沒有一兩個合適的線人和一個不錯的人際網路,那麼結果就是輸。”

雷布思只是點點頭,但是弗萊特似乎對這一話題充滿了熱情。

“從某種程度上講,倫敦太大了。可是換個角度看,倫敦就很小,人們之間都彼此認識。當然了,這兒也有河水南北之分,南北的不同堪比兩個國家。但是,地方劃分的方式、歸屬感、那些同樣的面孔,有時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騎著腳踏車的鄉村警察。”由於弗萊特已經轉向了自己,雷布思再一次點了點頭。心裡頭他想的卻是:來吧,一樣的故事。倫敦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更大、更好、更粗暴、更艱難、更重要。以前他也有這樣的態度,和那些來自蘇格蘭場的警察參加課程,聽那些來自倫敦的訪客做的講座。弗萊特似乎不是那種講課的型別,可是實際上,每一個人都是講課的型別。雷布思實際上也經歷過這樣的時候,當時他誇大了愛丁堡警察所面對的問題,這樣在其他人的眼中,他看上去就會更加堅強、更加重要。

還是需要面對現實。警察工作就是無數的書面工作和計算機工作,只是有某些人站了出來,告訴大眾真相。

“就快到了。”弗萊特說,“左手第三條街——基爾默路。”

基爾默路位於一片工業置地內,因此到了晚上就顯得很冷清了。這條街在一個地鐵站後面,和其他的許多小街小巷交錯在一起。雷布思總是覺得地鐵站應該是熱鬧的地方,坐落於繁華的鬧市。可是這個卻位於一個窄窄的后街上,遠離公路、公交車路線,或者是火車站。

“我不明白。”雷布思說。弗萊特只是聳聳肩膀搖搖頭。

晚上從地鐵站裡走出來的乘客會發現,他們獨自一人走在路上,經過那些網眼窗簾遮蓋著的窗戶,裡面還透出電視機的亮光。弗萊特告訴雷布思一條人們最常走的路徑,那就是從工業用地穿過去,再穿過後面那片公園。公園平平淡淡,沒有生氣,只有一個球門柱,兩個橘黃色的交通圓錐路障代替了其他球門設施。公園的一邊有三個高大的建築,還有一些低矮的住房也正在建造中。梅·傑瑟普曾經建造了其中的一個房子,她父母住在那兒。她十九歲,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但是這份工作下班晚,不到十點鐘她的父母就開始擔心她的安全。一個小時後傳來一聲敲門聲,她的父母趕緊跑過去應門,如釋重負。卻發現站在門口的是警探,告訴他們梅的屍體被發現的噩耗。

事情就是這樣了。似乎兩個被害者之間並沒有什麼關聯,沒有真正的地理上的關聯。弗萊特指出,所有的兇殺案都發生在河的北岸,他指的是泰晤士河。一個妓女、一個辦公室女經理和一個酒水店助手之間到底有什麼共同點呢?雷布思要是知道可真是見鬼了。

第三宗兇殺發生在北肯辛頓最西邊的地方,屍體是在一條鐵路沿線找到的,一開始是交警著手調查工作的。死者是舍莉·理查茲,四十一歲,未婚,無職業者。到目前為止,她是唯一一位非白人受害者。他們開車經過諾丁山,拉德布羅克叢林路和北“肯”(弗萊特這麼叫北肯辛頓),雷布思被這一整個佈局觸動了。一條街道,全部都是寬敞豪華的別墅,可是突然之間,你就會進入一條滿是垃圾的骯髒小路,旁邊樓房的窗戶上搭著木板,路邊的長椅就是流浪漢的家,你根本難以想象富人和窮人就這麼比鄰而居。在愛丁堡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有的,在愛丁堡,各個階層之間有較為清晰的界限。但是這個,簡直太令人難以置信了。用弗萊特的話說:“一邊是種族暴徒,另一邊是外交家。”

舍莉·理查茲的屍體所在的地方是目前為止雷布思見過最荒涼、最可悲的了。雷布思費勁下到鐵路線,爬下鐵路路堤,趴在磚牆上跳了下去,蹭了一褲子的青苔。他試著用手把那些青苔拍掉,可是沒什麼效果。若想走到弗萊特開車等他的地方,他還得從一座鐵路橋底下穿過去。他試著躲過那些小水坑和垃圾,腳步聲在橋下回響。他停了下來,聽著。有一種聲響圍繞著他,那是一種呼呼喘氣的聲音,好像這座鐵路橋正在做臨死的掙扎。他抬眼看過去,看見了黑暗中鴿子的輪廓,停在橋的大梁上,低聲呢喃。那就是他聽見的聲音,根本就不是什麼喘氣聲。這時突然一陣雷鳴聲傳過來,橋上有火車經過,鴿子驚得飛了起來,在他的頭頂盤旋。他抖了幾下,然後走到太陽地裡。

最後終於回到警局的兇案會議室,實際上這是由幾間屋子組成的,佔據了建築最頂層的大部分空間。當弗萊特和雷布思走進最大的那間屋子時,雷布思估計裡面有大概二十個男男女女在工作。這間屋子和全國其他地方的兇殺調查工作室沒有什麼區別,警官們忙著打電話,或者在電腦終端前忙著什麼。文職人員在各個桌子間忙來忙去,手裡的檔案好像永遠也處理不完。屋子的一角有一個影印機,正在吐出更多的檔案。遞送人員正忙著把一個新的五屜檔案櫃挪到牆的一邊,那兒已經立著三個了。另一面牆上掛著一個詳細的倫敦街道圖,兇殺現場被標記出來。彩色膠帶從這一端連到牆上的某個點上,牆上釘著各種照片、細節圖和便條,剩下的地方被值勤人員表和進度表佔據了。所有的一切都在高效運作著,可是那一張張臉卻對雷布思洩露了他們自己的秘密:這兒的每一個人,雖然在努力工作,可是都在等待著好運氣。

感受到整個辦公室的高效率氣氛,弗萊特立即調整好了狀態,開始連珠炮一樣地問問題。會議進行得怎麼樣?蘭貝斯那邊有沒有新訊息?(他向雷布思解釋說警局的實驗室就在那邊。)有沒有關於昨晚事件的新聞出來?挨家挨戶的詢問進行得怎麼樣了?還有,有誰有什麼新訊息嗎?

回應他的只有聳肩和搖頭。他們現在只不過是例行公事一樣地做這些事情,他們在等待著那個好運氣。可是,如果好運氣不出現怎麼辦?對於這個問題,雷布思有辦法:自己的幸運自己創造。

這間主辦公室旁邊稍微小一點的那間屋子被當成了溝通中心,保證兇案會議室時刻獲得調查的各種資訊。這間辦公室之外還有兩個更小的屋子,每一間裡面都擠著三張桌子,這兒就是高階警員工作的地方,有兩張桌子是空著的。

“坐。”弗萊特說。他拿起自己桌子上的電話,撥了號。等著對方應答的時候,他皺著眉頭看了看高達四英寸的檔案,這些都是早晨才放到他的待處理檔案盒中的。“你好,基諾嗎?”他對著電話的話筒說,“我是喬治·弗萊特,我能不能要一些三明治,還有義大利香腸沙拉?”他邊說邊看了看雷布思,徵求他的意見。“基諾,請給我們黑麵包。最好有四塊,謝了。”他結束通話了電話,再次撥號。這一次只有兩個號碼:內線。“基諾在街角開了一家咖啡店,”他對雷布思解釋道,“他做的三明治好吃極了,而且還外送。”接著,他對著電話說道:“哦,你好。我是弗萊特探長,我們能要一些茶嗎?中壺就可以了,送到我的辦公室來就行。今天是淡牛奶,還是煎蛋煎餅?好極了,謝謝。”他把電話聽筒放回機座上,然後攤開自己的雙手,好像他剛剛施了一個法術。“約翰,今天可是你的幸運日,我們能喝到好奶了。”

“那麼現在幹嗎?”

弗萊特聳聳肩膀,然後一隻手重重地落在那個堆滿了檔案的檔案盒上,“你可以通讀這些檔案,讓自己對調查的進展有所瞭解。”

“把這些都看完了也未必有什麼效果。”

“事實正相反,”弗萊特說,“這些檔案能幫助你回答那些上司們問的令人難堪的問題。受害人多高?她的頭髮是什麼顏色的?是誰發現的她?答案就在這些檔案裡。”

“她有五英尺七英寸,頭髮顏色棕色。至於誰發現的她,我在乎就見鬼了。”

弗萊特大笑了起來,但是雷布思倒是挺嚴肅。“兇手不是僅僅出現了那麼簡單,”他接著說,“他們是創造出來的,創造出一個連環殺手需要時間,這個傢伙肯定花了很多年的時間成為現在這個樣子。在那段時間中他在做什麼?也許他獨來獨往,也許他有一份工作,甚至還有妻子和孩子,一定有人知道什麼事情。也許他的妻子會猜測他在晚上去了哪兒,或者他的鞋尖上為什麼會有血跡,再或者她廚房裡的刀為什麼突然消失不見了。”

“好吧,約翰。”弗萊特再一次攤開雙手,這一次他做了一個求和的手勢。雷布思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變得有點大。“冷靜一下。首先,你像那樣說話的時候,我很難明白你在說什麼,但是我明白你想表達的意思。那麼,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

“宣傳。我們需要公眾的幫忙,我們需要一切可用的手段。”

“我們在一天內已經接到了幾十個電話。匿名者的彙報,想要懺悔的瘋子,鄰居不檢點行為的告密者,有怨氣的人,甚至還有幾個是真的值得懷疑的物件,我們對他們逐一進行了排查,而且也取得了媒體的合作。總警司今天將會接受幾次媒體採訪。報紙、雜誌、廣播、電視,我們儘可能地向媒體釋出訊息,並且希望他們能夠幫助宣傳。我們有全國最棒的、頂呱呱的聯絡官不停軸地工作,確保公眾瞭解我們現在所做的這些工作。”

有人在敞開著的門上敲了敲,接著一位女警員端著一個托盤進了屋子,把盤子放在弗萊特的桌子上。“我來吧。”他說著,已經開始往兩個馬克杯子裡倒茶了。

“聯絡官的名字是什麼?”雷布思問。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位聯絡官。她,也是一位很出色的聯絡官。不過她不在倫敦,她已經回到愛丁堡了……

“凱西·法拉黛。”弗萊特說,“督察凱西·法拉黛。”他聞了聞紙盒子裡面的牛奶,然後往自己的杯子裡倒了點。“如果你在這兒混得久的話,你就會見到她。我們的凱西是個狠美人,提醒你,如果她聽見我這麼說她的話,肯定要把我腦袋弄下來放在盤子裡。”弗萊特哧哧地笑了。

“然後旁邊放上沙拉。”一個聲音從門外傳過來。弗萊特渾身抖了抖,把茶灑在了自己的襯衫上,他跳了起來。一個極品金髮美女靠在門框上,雙手疊放在一起,兩隻腿隨意地交叉。雷布思不禁被她的眼睛吸引,她的眼睛有些吊,好像一隻迷人的貓。這就使得她的臉看上去比實際上窄了很多。她的雙唇很薄,淡淡地抹了一層口紅。她的頭髮看上去有種金屬般的光澤,更襯出了這個女人的風姿。她比屋裡的兩個男人都要大幾歲,如果說不是歲月侵蝕了她的容顏,那就是化妝品。她的臉線條分明,有些微胖。雷布思並不喜歡女人化濃妝,但是許多男人倒挺喜歡。

“你好,凱西。”弗萊特說,他試著讓自己看上去至少能鎮定一點,“我們剛剛……”

“……在談論我,我知道。”她把雙手放下來,向屋子裡走了幾步,衝雷布思伸出手,“你一定就是探長雷布思了,”她說道,“久仰大名。”

“哦?”雷布思看了看弗萊特,可是,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凱西·法拉黛身上。

“我希望喬治沒難為你。”

雷布思聳聳肩膀:“沒有,見識過什麼叫難為。”

她的眼睛現在變得更像一個貓科動物。“我想也是。”她說。然後她放低聲音,“不過小心點,探長,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喬治一樣好。如果突然從倫敦來人指著你的鼻子教你辦案,你會怎麼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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