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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虛晃一槍都是雷布思探長的點子?”

“沒錯。”

“我還是不大信,見過雷布思探長本人之後,我覺得玩心理戰術不是他的強項啊。”

“不是嗎?”弗萊特的語氣顯得很驚訝。

“他就沒什麼強項。”萊姆插嘴說。

“我可不會把他說得這麼一無是處。”弗萊特還是力挺雷布思。可萊姆沒有再搭腔,只是淺淺一笑,弗萊特覺得有些尷尬,又有些惱怒。他知道萊姆那笑容背後的潛臺詞: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跟他為什麼這麼親密,為什麼你們哥倆好。

凱西聽到萊姆插嘴,笑了笑,但是她還是隻和弗萊特交流,她不想和比自己級別低的人打成一片。“雷布思在這附近吧?”

弗萊特聳聳肩,“我也希望知道他的行蹤,凱西。我聽說最後一次有人看見他是他動身前往希斯羅機場,但是他沒帶任何隨身行李。”

“噢。”聽上去她並不感到失望。突然,弗萊特舉起一隻手,揮揮手示意,錢伯斯看到這個手勢,朝著他倆走過來。錢伯斯腳步輕盈,看上去好像很輕鬆。

弗萊特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凱西和錢伯斯做個介紹。“錢伯斯先生,這是凱西探長,她是狼人一案的聯絡官。”

“啊,”錢伯斯說,短促地握了握手,“今天早晨令人震驚的頭條是這位美女的作品吧?”

“是的”,凱西說,“如果不幸破壞了你吃早餐的食慾,我真抱歉。”她的聲音聽上去不同了,帶著溫柔和女性化的語調,這種語調是弗萊特印象裡從來沒有過的。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錢伯斯的臉上居然綻放了罕見的笑容。這些年以來,弗萊特從來沒有在法庭以外的地方見過錢伯斯笑。今天早上真是充滿意外和驚喜。“它們可沒有讓我食慾消退,”錢伯斯說,“我還覺得挺好玩的。”然後錢伯斯轉向弗萊特,暗示凱西可以退下了。“弗萊特探長,我還有10分鐘就要出庭了,你覺得午餐的時候再見面說會不會更好呢?”

“10分鐘就夠了。”

“很好,那跟我來吧。”他掃了一眼萊姆。萊姆這會兒還是為凱西的怠慢感到有點不悅。“如果你覺得有必要,就帶上這位帥哥吧。”

然後他就走了,大步流星地穿過寬敞的大廳,皮鞋蹭著地板作響。弗萊特對著凱西眨了下眼,跟錢伯斯走了。萊姆沒有吭聲,生氣地緊隨其後。凱西笑了,津津有味地欣賞著萊姆的不爽和錢伯斯剛才的表現。對於錢伯斯她早有耳聞,他在法庭上的慷慨陳詞被譽為最具雄辯力和說服力的。他甚至還擁有一批“粉絲”,那些粉絲不管案件多麼複雜難懂或者多麼枯燥無味,為了聆聽錢伯斯的結案陳詞,他們都會出庭觀戰。而凱西自己新聞圈的記者們與他相比自然就相形見絀了。

雷布思只怕已經兩腳抹油往家裡飛奔了,是吧?祝他一路順風。

“不好意思。”一個矮小而模糊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她眯起的眼睛成了一條線,是一個穿黑色風衣的中年婦女。那個女人微笑著,“你應該不是八點要出庭的陪審員吧?”凱西笑了笑,搖搖頭。“噢,這樣啊。”這位法庭引座員嘆了一口氣,走了。

法庭上有一類陪審員叫作“騎牆陪審員”,但是也有一些法庭引座員就喜歡看到非主流陪審員和不聽話的陪審員出現在法庭上。凱西看著她的高跟鞋,隨後轉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她在想,不知吉姆·史蒂文斯是否記得跟她的約見。他是一個優秀的記者,但他記憶力有時候好比爛篩子,現在他當爹了,記性似乎更加每況愈下。

雷布思在格拉斯哥閒得不知道該怎麼打發時間。是時候造訪馬蹄酒吧了,或者去開爾文賽德區轉轉,或者去克萊德河走走。是時候拜訪拜訪老朋友了,這樣說好像他真的有什麼朋友似的。格拉斯哥正在悄然變化,這幾年,愛丁堡變得越來越“富裕”,而格拉斯哥卻變得越來越“有型”。一直以來,人們都認為格拉斯哥顯得勻稱又發達,彷彿趾高氣揚地一步一步走過來。

當然,這裡也不是完全春光明媚,整個城市的個性正在流逝。這裡金光閃閃的店鋪和酒吧,煥然一新的辦公樓,看上去都缺乏個性,顯得千篇一律。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座城市,你都會發現這樣的樓房,一種統一的金色色調。不是雷布思在哀嘆,可是在20世紀50年代、60年代和70年代,古老、破舊而擁擠的格拉斯哥的一切彷彿都勝今朝。然而,人們多多少少還是差不多:無禮,又沒有多少幽默感。那些酒吧並沒有多少改變,儘管酒吧內的顧客可能穿得更奢華和時尚,選單上除了傳統的菜餚之外或許還包括了胡椒義大利麵。

在一個酒吧裡,雷布思吃了兩個派。他站在酒吧裡,左腳放在椅子精緻的黃銅橫欄上。他只是在消磨時光,等待時機。飛機準點到達,車子也早就在等候,格拉斯哥之行很迅速。十二點二十分,他就到了格拉斯哥,可是他要下午三點左右才會被傳召去出庭做證。

雷布思得打發打發時間。

他離開了酒吧,然後選了一條他自認為的捷徑(儘管他頭腦中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地)。這條路是一條佈滿卵石的小路,通往某些鐵路的橋拱、一些破舊的倉庫和堆滿瓦礫的垃圾堆。有很多人在這裡亂轉,然後他意識到原來那些不是垃圾堆,而是待售的各種物品。他撞上了一個跳蚤市場,從顧客們的穿著打扮看,這個市場應該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光顧的地方。潮溼又骯髒的衣服成捆成捆地堆著,到處都是。一些商販站在旁邊,拖著腳步走路,什麼都沒說,一兩個人生了一爐火。這爐火馬馬虎虎湊合著,其他人也湊過來取暖。氛圍很肅穆,有人咳嗽,有人打噴嚏,但幾乎沒有什麼言語交流。幾個朋克範兒的年輕人,留著惹眼的摩西頭,十分不和諧,那髮型就好比幾隻鸚鵡誤入了養麻雀的鳥籠。他們在這裡亂晃盪,並不像是真的有心要買什麼東西回去,當地人對他們有疑心。遊客嘛,那千篇一律的傻樣彷彿就是在說——我就是個遊客。

這些拱門下面是狹窄的過道,過道兩旁擺著攤子和用支架支撐的桌子。這裡的味道就更難聞了,可是雷布思卻因此而更加好奇。沒有哪個窮鄉僻壤的超級市場可以提供如此豐富的物品:破損的眼鏡、陳舊的無線電裝備(缺胳膊少腿的,不是丟了這個把手就是少了那個把手)、各種檯燈、禮帽、鏽蝕的餐具、小錢包和錢袋,還有不完整的多米諾骨牌和紙牌。其中有一個攤子好像只賣用過的肥皂,很多肥皂看上去都像是從公共廁所拿來的。還有一個攤子賣假牙齒。有一位老人,雙手顫抖得厲害,幾乎控制不了自己。他找到了一副自己喜歡的下牙床,可是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上牙床。雷布思皺了皺眉頭,走開了。摩西頭朋克小子們開啟了一副棋盤遊戲。

“嘿,夥計,”他們對著一個攤主說,“這裡沒有武器牌啊,匕首啊,手槍啊還有那個都去哪裡了啊?”

那個攤主看著開啟的盒子,說:“你們可以將就著用。”

雷布思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倫敦和這裡真是天壤之別。倫敦更加擁擠,生活節奏也更快,壓力和緊張彷彿無處不在。從A地到B地,去雜貨店買東西,晚上出去活動,都是讓人疲倦無比的活動。在雷布思眼中,倫敦人都是一些脾氣暴躁的傢伙,彷彿吃了火藥,燃點很低。而格拉斯哥這裡的人們,更加恬淡寡歡。這裡的人們用幽默築起高牆來抵抗倫敦人擁有的一切,毫無怨言。兩個地方,兩個不同的世界,兩種不同的文明啊。格拉斯哥在大不列顛帝國是一個二級城市。整個20世紀,它都是蘇格蘭的第一城市。

“來根香菸吧,先生?”

其中一個朋克小子說。現在,湊得更近了,雷布思看清了原來不是個朋克小子,是個朋克姑娘。他以為那些人全部都是男性。他們看上去是如此相似,雌雄難辨。

“不了,不好意思,我正在戒菸。”

可她等不及他的回答,已經到別處去找其他人了。她去找一個馬上就要抽菸的人。雷布思看看手錶,已經兩點了,從這裡去法庭,還要走上半個小時。那些朋克青年還在為丟失的牌而爭論不休。

“我說,如果有一些牌不見了,你怎麼能夠玩牌呢?夥計,你懂我的意思嗎?就像,黃上將[2]到哪裡去了?順便說一句,整個棋盤盤面已經破損了一大半,你想要我們出多少錢啊?”

這個好辯論的朋克小子很高,又特別瘦削,從頭到腳,一身全黑,更加凸顯了他的身材比例。雷布思的父親如果看到這個人,會把他叫作“兩塊夾板”。狼人是肥胖還是瘦削?是高挑還是矮小?是年輕還是年邁?狼人有沒有一份工作?狼人有沒有妻子?有沒有老公?是不是跟他交往親密的身邊人知道真相?而知情人是不是一直在保守秘密?什麼時候他會發起下一次出擊?又將在哪兒?對於這些問題,麗莎毫無頭緒。也許弗萊特對心理學的認識是正確的。心理學很多都是猜測,就像一個棋牌遊戲,很多牌都不見了,而沒有誰知道怎麼玩一盤丟了牌的遊戲。有時候,你就得完全摒棄之前的遊戲規則,而開始自己設計新的遊戲規則。

這正是雷布思現在要做的:在與狼人鬥智鬥勇的遊戲中,他需要制定新的遊戲規則,新的規則對他有幫助。報紙上的報道是新規則的開始,但是如果狼人沒有采取進一步的行動,那將是空談。

也許卡弗蒂這次可以脫身,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總還會栽進去的。而棋盤上會準備一盤全新的遊戲。

雷布思做證完畢後,四點就出了法庭。他把這個案子的文件交還給他的司機,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司機是一個禿頂的中年巡佐[3]。

“知道最後結果了告訴我一聲。”他說。司機點點頭。

“探長,是不是直接去機場?”好笑的是,司機的一口格拉斯哥口音聽上去居然很諷刺。這位巡佐成功地讓雷布思感到自卑。再一次,東海岸和西海岸互相之間的好感又少了一分。東西海岸之間彷彿隔著一道厚障壁,好比兩地之間曠日持久的冷戰。司機又把那個問題問了一遍,這次聲音還大了點兒。

“沒錯,”雷布思也用同樣響亮的聲音回答,“洛錫安地區和邊境警察過得可真是奢華的生活啊。”

雷布思回到皮卡迪利酒店後,腦袋還在嗡嗡作響,他需要一個安靜的夜晚一個人獨處。他還沒有聯絡弗萊特和麗莎,反正他們可以等到明天再知道他的行蹤。現在,他什麼都不想了。

萬籟俱寂,雷布思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任自己無邊的思緒空蕩蕩地飄著。

這一週真是忙得夠嗆,而且才過了一半。他從藥瓶裡拿出兩片撲熱息痛[4],用一杯溫水吞服了。這自來水的味道真噁心。據說倫敦的水都流過七副腎臟最終才到人的嘴巴里面,這是真的嗎?這水入口後有油汙感,並不是愛丁堡的水那種清洌的味道。唉,七副腎臟啊。他看著這些案子,想著自己帶來的一些東西,真沒用,帶了一堆他甚至都不會去用的東西,那瓶威士忌甚至都沒怎麼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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