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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逗我玩呢吧!”

雷布思精疲力竭,已經沒有力氣去發脾氣了。可他言語之間藏不住的這股惱怒,還是嚇到了電話那頭的人,她是奉命通知雷布思去格拉斯哥的。

“這個案子應該是要等到下下週才開庭的。”

電話那頭的人說:“可他們提前了。”

雷布思一聲嘆息。他躺在酒店的床上,電話聽筒貼著耳朵,看了看手錶:八點半了。昨天晚上他睡得很香,今天七點他才起來。他不想吵醒麗莎,於是輕輕地穿好衣服,給她留下一個便條,出了門。他憑著記憶,沒走太多彎路就到了酒店,剛進來就接到了電話。

“他們提前了,”電話那頭說,“今天開始審判,探長閣下,他們需要您到場做證。”

說得好像雷布思不知道庭審需要他做證似的。雷布思知道,其實他要做的就是坐到證人席上,然後說他在格蘭傑默斯看到了莫里斯·傑拉爾德·卡弗蒂,他還接受了武器俱樂部的老闆娘給的100英鎊(為保護證人,他的名字叫作大傑),就這麼簡單,可他就是得到場說出來。這個案件的被告是卡弗蒂,在賭博圈子混。這個案子並不是完全沒有漏洞的,事實上,漏洞比一個盲人裁縫大拇指上的針孔還多呢。

算了,他也聽天由命了。一定要這樣嗎?一定要這樣。可是交通時間很緊迫,這個問題還是存在的。

“一切都已經處理好了,”電話那頭的那個聲音說,“我們昨天晚上真的打過您的電話了,可是您沒有接。請您搭乘到格拉斯哥的首發航班吧。檢控官說他三點半給您打電話,所以時間還是很充裕。如果運氣不壞,您今天晚上就能返回倫敦了。”

“天,謝謝。”雷布思說,聲音渾厚有力,帶著一些諷刺。這幾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彷彿並不會立即消失在空氣裡,而是餘音嫋嫋。

他查到皮卡迪利大街專線可以去希斯羅機場,而且在他下榻的酒店外面,他就可以直接搭乘皮卡迪利環線地鐵。所以開頭一切還挺順利,儘管坐地鐵很悶,不透氣,列車又執行緩慢。在希斯羅機場,他拿起機票看了看,時間剛剛夠他飛奔到機場商店。雷布思拿起一份格拉斯哥《先鋒早報》,還看到另一個架子上擺著一沓八卦小報,頭條標題是《男同狼人的神秘生活;警方稱變態殺手需被拯救;逮到這個瘋子》。

凱西·法拉黛幹得不錯。他買了份《先鋒早報》,那三份八卦小報他也每個要了一份,然後就準備去候機廳等候飛機起飛了。現在他的大腦開始運轉,他看見他身邊的人都在看著同樣的頭條標題和標題下面的報道。可是,是不是狼人也會看到這些報道?如果狼人可以看到,那麼,他(她)會不會採取什麼行動?媽的,整件案件彷彿就要撥雲見日了,可是偏偏這個節骨眼上,他又要跑到四百英里以外的北部去了。該死的司法系統,那些法官還有律師和所有的人都該死。八成是某些人要騰出時間去打高爾夫球,或者要出席子女學校的運動會,才把卡弗蒂這個案子提前庭審。也許他自己這一路舟車勞頓、披星戴月地趕來出庭,只是因為某個被寵壞的小孩需要父母出席什麼匙蛋賽跑比賽[1]。雷布思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呼氣。他並不喜歡坐飛機。他在英國特種空勤團(SAS)服役的時候,那些人就把他從飛機上丟下去。天啊。他可沒有法子讓自己冷靜。

“搭乘英國航空特快專線的旅客,請注意……”

廣播裡的這個聲音冷靜無誤,卻引發了人潮湧動。人們站起來,檢查隨身行李,然後前往廣播裡面剛才提到的登機口。他的航班是不是這一班?也許他應該給那邊打個電話提醒他們一下,這樣就會有車在機場等他。他很討厭飛行,這就是星期日他乘火車的原因。星期日?今天才星期三。可是感覺好像一個星期都已經過去了。事實上,他在倫敦才待了兩個整天而已。

登機了。啊,上帝,機票去哪裡了?他沒隨身帶什麼行李,不用擔心把機票丟在行李裡。雷布思腋下的報紙都折壞了,報紙想要掙脫他的控制,於是散落一地,一片狼藉。他又把報紙都撿起來,緊緊地夾在腋下。他必須冷靜下來,他必須想想卡弗蒂這個案子,他必須在頭腦裡把這一切都梳理清楚,那麼辯方律師在他的證詞中就找不到漏洞。死咬事實,忘掉那個狼人的案子,忘掉麗莎、羅娜、薩米、肯尼、湯米·瓦特克斯、喬治·弗萊特……弗萊特!雷布思還沒告訴弗萊特他自己跑到這裡來了呢。他們肯定會納悶,雷布思這個傢伙跑到哪裡去了。他應該著陸的時候就給他們打個電話的。現在也應該打電話通知他們一下,可是打個電話,他就趕不上機場大巴了。算了吧。全神貫注地思考卡弗蒂這個案子吧。控方應該在他到達之前已經準備好了給他過目的注意事項,所以在走上證人席之前,他還可以先自己瀏覽一遍。這裡只有兩名證人,是兩名吧?除了雷布思本人,另外一個證人是一個受到了驚嚇的警察。估計他們多多少少連哄帶嚇才把這個警察送上證人席的。所以雷布思自己應該內心強大,表現自信,證詞確鑿。他在前往登機口的路上,從一面大大的穿衣鏡前看到自己。他的樣子彷彿是趴在地板上睡了一夜。昨晚的一幕讓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他應該給麗莎打個電話的,告訴她……告訴她什麼呢?謝謝吧,他想。過了面前這個狹窄的門道,就要上飛機的移動式舷梯了,舷梯兩邊站著列隊歡迎的空姐和空少,笑容滿面。

“早上好,先生。”

“早上好。”他看到飛機上的乘務人員旁邊有一疊給乘客準備的免費報紙。哎呀,他本可以到飛機上看這些報紙的,還能省下些錢。

飛機上的過道也很狹窄,他只得從那些行囊沉重的商務人士之間穿行,他們把厚重的大衣、沉甸甸的公文包和箱子都塞在行李櫃裡。他找到了自己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繫上安全帶。外面地勤人員還在工作,遠處一架飛機順利起飛了,坐在這兒,雷布思都聽得見那乏味的起飛聲。他旁邊坐著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攤開一張報紙正在閱讀,可有一半報紙都搭在雷布思右邊的大腿上了。她沒有跟雷布思打招呼,完全無視雷布思的存在。

女士,你大爺的,他心裡自言自語著,兩眼還是看著窗外。可是此時,她發出很大的一聲嘖嘖聲,示意他轉過頭來。透過厚厚的鏡片,她盯著他,一個手指敲著報紙。

“如今無論在哪,都沒有誰是安全的。”她說。雷布思看了看報紙上的新聞報道,他發現那是一篇關於狼人的有趣的報道。“沒有好人了啊,我可不會讓我的女兒晚上在外面晃盪。我跟她說,宵禁九點就開始了。只要警方一天沒抓住狼人,她就得遵守這個宵禁。即使到時候警方抓住了狼人,我說,事情也很難說啊,狼人可能是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

她看著雷布思,彷彿雷布思也是一名嫌疑人,也不能洗脫嫌疑。他很鎮定自若地微笑著。

“我本來不想去的,”她繼續說,“可是弗蘭克,也就是我老公,他說一切都定好了,所以我應該去。”

“你也是去格拉斯哥旅行的,是不是?”

“嚴格說來不算旅行,我兒子住在這裡,他是石油公司的會計。我兒子給我買好了機票,所以我就來看看他的近況。我擔心他啊,隔著這麼遠,也不知道一切都還好不好。我是說,格拉斯哥是一個生活挺艱難的地方。你看了那些報紙上說的事兒,這裡可是什麼都可能發生。”

是的,這裡可不比倫敦啊,雷布思心裡也這麼想。他的笑容變得僵硬,這時他聽到一聲類似電鈴的聲音,然後繫好安全帶的指示燈亮了,緊接著“不準吸菸”的燈也亮了。神啊,雷布思現在煙癮難耐了,覺得一煙難求。他是在無煙艙還是吸菸艙呢?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也想不起在買票的前臺自己訂的是什麼票。如今是不是飛機上也可以吸菸了呢?如果造物主想要人類在兩萬英尺的高空吸菸,那麼他是不是應該給人類更長的脖子呢?他旁邊坐著的這個女人看上去可是一點兒脖子都沒有。他有點同情那個連環殺手了,如果連環殺手想要扭斷這個喉嚨,對著這麼粗的脖子還是有點難度的。

天啊,我這個想法真是毫無人性,主啊,您一定要原諒我。為了表示懺悔,他開始專心致志地和這個女人交談。這個時候,飛機正好起飛,所以她也不得不把嘴巴閉上幾分鐘。雷布思趁著耳根清淨,把他的報紙放進前面座位的後部,然後把頭靠在自己的位子上,馬上就睡著了。

喬治· 弗萊特從老貝利給雷布思下榻的酒店又打了個電話,可是前臺的工作人員告訴他今天早上雷布思“匆忙離開了”,走之前還詢問了去希斯羅機場最快的路線怎麼走。

“貌似他當了個逃兵啊,”萊姆警員說,“他應該是被我們無可挑剔的職業精神震撼了,我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得了,萊姆,”弗萊特低吼著說,“你說話注意點。這事兒有點蹊蹺,他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呢?”

“先生,我無意冒犯,可是我覺得他不辭而別,因為他就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他也許之前還擔心你會突然給他一筆錢呢。”

弗萊特禮節性地微笑著,可是他早就心猿意馬了。昨天晚上雷布思還去見了心理學博士弗雷澤女士,現在他又匆匆離開倫敦,到底發生了什麼?弗萊特抽了抽鼻子,他喜歡真真正正的蹊蹺事兒。

弗萊特在法庭上跟馬爾科姆·錢伯斯悄悄地咬耳朵。馬爾科姆·錢伯斯曾經指控弗萊特手下的一個汙點證人。那個汙點證人非常愚蠢,被當場逮住過。弗萊特告訴這個證人,他也無能為力,不過還是會盡力幫忙。這個汙點證人給弗萊特通風報信很多次。弗萊特能把幾個窮兇極惡的罪犯繩之以法,這個汙點證人是功不可沒的。弗萊特覺得自己欠他一個人情。所以他想去找錢伯斯說說情,但是他不想影響控方,當然想要控方徇私這是想都不能想的。他想告訴錢伯斯的就是,這個汙點證人提供的有利資訊對警方的工作和整個社會都做出了貢獻。如果法庭給他的判決是最大的量刑,那麼他以後將不能為警方和社會做貢獻了,這是一個悲劇的結局……

當汙點證人不是什麼光輝燦爛的工作,可是總得有人幹啊,而且弗萊特還為自己的線人關係網感到自豪。如果這個龐大的網路突然分崩離析了,別,最好還是別烏鴉嘴,這事最好還是別去想吧。他並不期待走到錢伯斯面前苦苦哀求,跟要飯似的求情,尤其是經過湯米·瓦特克斯那檔子破事之後。瓦特克斯被釋放後,很可能在酒吧裡對著一堆嘻嘻哈哈的醉酒鬼添油加醋地講了一些內幕故事。瓦特克斯的段子都是關於有魅力的探長跟他說“湯米,你好呀,最近有什麼情報?”弗萊特覺得錢伯斯根本不會忘了這破事,而且錢伯斯還會提醒弗萊特自己別忘了這事。管他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是低聲下氣把事兒辦了是上策。

“你好。”一個女聲傳來,就在他後面。他轉過臉看見一雙“貓眼”和明亮鮮豔的雙唇,那是凱西·法拉黛。

“你好,凱西,你在這幹什麼呢?”

她約了一個有影響力的犯罪報道記者在老貝利見面,那個記者在一家高階日報社供職。

“有一個詐騙案,他已經跟了一大半了,”她解釋說,“而且他的觀點和法院的判決總差不了太多。”

弗萊特點點頭,看到她在這兒,他覺得有點尷尬。他用餘光掃視,發現萊姆感覺到了自己的不自在,此時正幸災樂禍。所以弗萊特佯裝鎮定,鼓起勇氣迎接她那有力的對視。

“今天的報紙上我看到了你的報道。”他說。

她雙臂交叉,說:“我不能昧著良心說我認為偵破這個案子很有戲。”

“記者們知道我們提供的是虛假資訊嗎?”

“有一兩個人有一點懷疑,不過很多讀者如飢似渴地想看狼人的故事,他們也忙著要取悅讀者們,”她把手放下來,伸手去翻肩包,“而且記者們背後還有不少獵奇心很重的編輯呢。我認為,只要我們丟給他們一點零星資訊,他們就會照單全收。”她從包裡拿出一盒香菸,沒有詢問他們要不要來一支,就自己點了一支菸,然後把那一盒又都放回包裡,拉上拉鍊。

“嗯,我們還是祈禱進展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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