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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料峭的寒意散去後, 長安便迎來了短暫珍貴的明媚春光。

這樣風和日麗、惠風和暢的時光,每年往往只有短短十數日,正是一年春好處, 最適宜踏青郊遊。就連日理萬機的皇帝劉協也不能抵禦這春光的誘惑。

這日, 劉協與剛從河東郡趕回來的曹昂, 一同登東山賞春光。

劉協拍了拍那無字碑, 道:“這還是當初你給那小道士立的衣冠冢。這二年, 朕力倡薄葬, 最好是連墓碑都省了,是否太過了些?”

曹昂不期然想起去歲逝去的妻子董意,喉頭一哽,頓了頓,自然道:“如今動亂,常有賊人掘墓盜財。若樹碑, 豈不是正招了賊人來?況且民間也有民間的辦法,臣在河東郡便遇見當地人下葬,他們既是遵從朝廷命令, 也是為逝者著想,沒有在外面樹碑, 卻一樣雕刻了石碑, 碑上刻了墓誌銘——只是這石碑埋在土裡, 與逝者同眠, 不叫外人知曉。”

“你這趟去河東郡, 一去就是三個月, 為朝廷選了六百位良才出來,朕看其中士庶參半。德祖(楊修字)在南陽,也選得近六百良才, 其中士族佔七成,庶族只佔三成。”

曹昂道:“南陽本是世家大郡,士族良才多些也是正常的。”

“倒也未必。自袁術佔了南陽郡,縱容手下擄掠無度,南陽大的世家已經紛紛離開,多是往荊州投奔劉表去了。還留在南陽的世家子,應該並不比河東郡的多。”劉協看著曹昂。

曹昂便又道:“這也是難免的,雖然臣等是按照陛下所定的四項標準去選的人才,但臣本身與屬官也有所偏好。臣不似德祖出身大族,不講究人的相貌風度,只要是才學好的,便都收錄在冊。不過德祖想來也有些偏好……”他說到此處,微微一笑,“實不相瞞,臣所選的這些人中,庶族之中很有幾人,相貌不佳,也有結巴的,也有走路歪斜的。若這些人走在路上,德祖看他們一眼恐怕都覺得傷眼睛。”

這倒是實話。

劉協想到楊修戴個香囊都講究香料搭配的做派,若楊修去選人,第一印象必然是很重要的。當今士庶有別,士族子弟不管怎麼說,在家中耳濡目染,外出交際遊學,至少待人接物都是好的。庶族出身的年輕人,比起來就顯得不那麼講究了。這麼一來,才學相當的兩個人,一個士族,一個庶族,站在楊修面前,只第一印象士族子弟便贏了兩分。最後南陽郡選出的人才裡,士族子弟所佔人數更多也是合情合理的。

“其實真論起來,一郡之中遴選良才,若真按才學來看,士族比庶族多才是正常的。”曹昂輕聲道:“臣怕是有些……”

“矯枉過正?”劉協替他補全這話,又解釋道:“便譬如彎的木料,為了給它扳正,用力過大,卻讓它彎到另一邊去了。”

“是……矯枉過正,過猶不及……”曹昂眉間隱隱透出一抹憂色。

“朕明白你的擔憂。”劉協繼續往山頂道觀而去,示意曹昂跟上來,“與亂世當用重典一般的道理,如今士族世家勢大,正需要你矯枉過正。”

君臣二人一前一後,拾級而上。

劉協又道:“這繞不開計程車族吶。朕如今不得不用士族,卻也要防著他們,還不能寒了他們的心。士孫瑞的事情你聽說了吧?朕實在是不勝其煩,但也不能真看著他自絕於大司農府中,還是要給他封侯,讓他榮養。饒是如此,如今士孫瑞還鄉,他兒子士孫萌還跟友人一同往荊州投奔劉表去了。那個跟士孫萌一起走的文士,彷彿是叫王粲的,蔡邕給朕推薦過幾次,還附上了那王粲寫的詩文。那年輕人詩文是好的。然而寫詩作文,與治國理政,那是兩碼事兒……朕給了他個尋常文職做著,循序漸進,再看是否值得栽培。誰知這等世家子弟,最是心高氣傲,恨不能一上來便是執政的高官,哪裡坐得住?如此也好,聽說劉表那裡正在修書,這些人過去真有用武之地,也算延續我中原文脈。”

曹昂在背後聽皇帝嘴硬,含笑不語。

劉協果然又道:“其實朕心裡清楚,若是天下平定,皇權穩固,朕要他們坐冷板凳,要他們慢慢來,他們便只能乖乖坐著,先做好手上的事情,再圖晉升,便是再難受,也只能隱居著書。如今天下紛爭,四處割據,才給了這些人左右逢源、到處鑽營的機會。況且這次朝廷用兵,大軍盡出,原本又有羌人作亂,這些心思浮動之人只曉得貴重自身,不等朝廷敗績傳來,便都作鳥獸散了。結果怎麼樣?”他冷笑一聲,“涼州已然肅清,馬騰原本就有個兒子馬超在長安,如今韓遂也送了一個兒子來。大軍稍作休整,這才轉而要入益州。這一招聲東擊西,不只是徹底拿下了涼州,平定了羌亂,更是將原本受羌人侵擾的六州都解救了出來。他們本該對朕更有信心一些。”

曹昂笑道:“依臣看來,這些人倒未必是對陛下沒有信心,而是對他們自己沒有信心。陛下乃是漢室正統,長安人才濟濟,他們在此地不好出頭,只好往別處去碰碰運氣。”

“不提這些人了。”劉協聽出曹昂想要安慰他的意圖,搖頭也笑,轉而道:“平定涼州容易,要管理涼州卻不易。涼州荒僻,百年羌亂,原本的良民早已陸續內遷,若只佔了地方卻沒有人,那麼我們計程車卒前腳撤離,涼州後腳就又會反叛。所以朕仍舊用韓遂、馬騰,也是因為這二人已是被朝廷打服了,三五年內生不出反叛的能耐。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讓涼州穩定下來之後,尋合適的人往涼州安居,使之與當地人雜居通婚,皆習我朝文字,如此兩三代之後,才算是真正成為了我朝子民。屆時,涼州之亂也就無從而起了。”

“子脩今年二十有四,朕小你七歲……”劉協回身看向曹昂,笑道:“咱們君臣二人努力活久一些,應當還能看到那一天。”

曹昂一愣,他在皇帝兩階之下,此時仰頭望著皇帝的笑臉,也笑道:“是,那臣便努力活久一些。”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山頂的道觀。

這東山的道觀,便是當初王允設計伏殺呂布之所,只是最後呂布逃出生天,王允卻被呂布一|□□死。當日道觀中的滿地血痕已然消失,觀中布幔、牆上灰粉,都重置了新的。今日皇帝要來,道觀外也早已佈防,道觀內的道士們也都各在其位、不敢擅動。

劉協與曹昂宛如進入了無人的道觀,沿著清幽的小路,繞到道觀後山。

已是傍晚時分,天上霞光無限,而此山雖然只有百丈之高,此時卻因為天氣的緣故,在後山起了重重的霧氣。兩人在觀後,望向山下,只見層層霧氣之下,乃是莽莽山林,只疑身處仙境,與那萬丈霞光同在。

劉協深吸一口空氣,肺腑間充滿了水汽與草木清香,頓覺心曠神怡。

曹昂留意著皇帝腳下,恐他踩到碎石有危險——其實早知皇帝要來,道觀中已灑掃得乾乾淨淨,連大點的土塊都難以見到,更何況是碎石。

“等到國泰民安、海清河晏那一日,咱們君臣二人來這東山道觀,修一修神仙道,也是不錯的。”劉協玩笑道。

曹昂見皇帝踩著石階,已是探身往欄杆外去了,有些擔心,便抬手要扶他下來,口中笑道:“臣求之不得。陛下,不如去樓上觀景?”

劉協卻不用他扶,仗著這具年輕的軀殼身手利落,反身一躍而下,哈哈一笑,道:“子脩慌神了——朕難道還能掉下去嗎?朕知道輕重。”他也沒有上樓,就在一旁的小亭子的連凳上坐下來,背倚亭柱,遙望著漫天雲霞,忽然嘆了口氣,道:“說起來,有一件事,朕當時一時心軟,此刻卻有些後悔。”

曹昂站在亭子外,介面道:“何事?”

“玉奴想在軍中做事,這一點你知道嗎?”劉協雖然私下給馮玉改了“狸奴”的字,與旁人提起來卻仍以“玉奴”相稱。

曹昂面上露出驚訝之色,想了一想,卻又點頭,道:“他有此想,也在情理之中。”

“朕當日知道時,也與你一般反應。”劉協嘆了口氣,“朕便答允了他。蘇危叫他在中軍做校尉,也是謹防他有不測之意。玉奴如何能不明白?這卻又與他的心相悖了。因此大軍出城前一夜,玉奴又求到朕跟前。”

“他不肯做中軍校尉,卻要做什麼?”曹昂思量著馮玉的性情,“難道是要做先鋒?”

劉協苦笑,道:“他若是肯做先鋒倒也好了。”他頓了頓,“朕之前在楊彪府中發作了一頓,其中有些話原是罵士孫瑞等人的,誰知道當時玉奴跟隨在側,倒是叫他聽到心裡去了。”

那日楊彪府中,劉協面斥士孫瑞等人,那話自然是怎麼戳心怎麼來,其中有一段劉協要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員學一學蘇秦張儀,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合縱連橫,不費一兵一卒,而降百萬之眾。

“你們當中,若有一人有他們半分本事,朕又何必發兵益州?”——便是這一段話,落在了馮玉耳中。

劉協此刻對曹昂苦笑道:“朕原是罵士孫瑞等人的,誰知道玉奴在旁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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