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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0 章（第1页）

160、水磨琉璃石地面

兴奋中的戴梓很容易产生精益求精的想法，于是，便说：“其实最好多做几回实验，确定用多厚的钢制炉壳，钢板和钢板之间也是有所不同的。”

苏努闻言，心下一颤。

实验，那又要花多少钱出去？

王霞就时不时要做实验，浪费了多少材料、人力，也耽误砖窑烧砖，耗掉的和耽误赚的银钱只要一算他就心疼。

不过胤礽却知道实验的重要性，听了眼中放出光芒来：“听到你说要实验，我对你更有信心了，不是那种画大饼的人，需要多少银钱让苏努支给你就是了，不用另外向我申领。”

戴梓本来还想继续说实验费用的事，没想到太子倒是首先把费用的事给解决了，让他不禁感叹。太子可一点都不像小孩子，多少成年人都不知道研究一样新东西出来需要实验呢，只当和打造早有成品的匠人一样，脑袋一拍，想出来然后让人打造出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他们哪里知道，很多东西光靠想是没有用的，比如他能想出来高炉在炼铁中会往炉子四周产生一种推力，把炉子推裂甚至爆炸，可以用钢板箍一圈把那股力给推回去。但是却想不出来到底有多大的推力，用多厚的钢板为佳，高炉上哪一处节点需要格外关照，这都需要反复实验才能测出来。

“没有省一点的法子吗？

那可是高炉，实验的话总不能弄好几个高炉来实验，再弄那么多钢板……更何况，要是实验过程中出事了怎么办？”

苏努心疼钱，忍不住说道。

“实验如何能省？”戴梓还没有说话，胤礽首先反对起来。

苏努当然不敢别着胤礽来，马上说道：“我的意思不是省掉实验，而是说能不能通过其他法子，要是能像账房一样通过算账的法子实验就好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不想，戴梓听了却愣在原地好一阵，就在苏努以为对方要石化时，只见他突然一拍巴掌。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

苏努和胤礽两人一头雾水，不禁看了过去。

“能不能给我几个账房，还有，听说旗里有个砖窑，我需要考察考察。”戴梓心里有主意，说道。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莫名就觉得戴梓很靠谱，胤礽问都没有问就点头同意了，除了同意之外，其实他也没有其他法子不是？

冬天无法施工，炼铁高炉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的，戴泽带着人一头钻进了砖窑，出来就带着人疯狂计算起来，此时，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别样的自信与骄傲。

他终于有了突破，将之与最严谨的算学相结合立刻让其焕发出了新春来。戴梓想着，就算现在让他再打造一门炮，只要有足够的数据，他也能计算出炮弹能射多远，一门炮能使用多少发炮弹。

大炮最不可预测的就是寿命，以前

甚至连预估都带着一丝玄学色彩，现在他感到自己摸到了门径。

算学，原来还可以这样用，只恨自己和账房先生水平太低。

不过算学首先发挥作用却是在砖窑，王霞的砂浆倒是出来了，但却和料想中的砂浆不太一样，粉质格外细腻，骨质太细，加水拌合中不断产生大量热气，反而把自己给烧出了裂缝。

“你的配方肯定没有问题，依我看，灰烧成这个样子已经是极致了。”这段时间戴梓一直泡在砖窑，和王霞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甚至产生一种知己的想法。

当然，他们之间倒没有什么暧昧关系，彼此都忽视了对方的性别相貌，关注始终在技术层面。

“可是这样的东西根本用不成。”王霞沮丧，为了出来的颜色是白色的，她不但在第一回烧制时加了大量的石灰，第二回烧制时又加了磨成粉末的石膏。如此，砂浆的颜色才变成白色。

然而，极其容易产生缝隙的砂浆或许在其他地方可以用，但太和殿怎么可能用次品？

“你不要着急，我的意思是或许你这个东西其实已经烧制好了，但不是这样用的。”戴梓说道，“砖烧出来想要垒成墙不是还要砌筑抹砂浆，糯米汁弄好后不也是要拌合到其他骨料中才能成为可用的砂浆吗？”

他对建筑不太通，却有自己的思路。

王霞觉得戴梓说得十分有道理，却想不出点子来，又按照传统砂浆的发子

往里面拌合了一些东西，效果都不太理想。

索性几天没来砖窑四处闲转想自己烧出来的白灰如何应用。戴梓说得对，她烧出来的白灰几乎已经到了极致，两磨两烧，比糯米汁还要亮白呢，粘度也不错，就是因为石灰的缘故在拌合时产生热量，要是热气一下子升腾出来也还好，大不了多搅拌。问题是它往外释放热量缓慢而持续，几十个时辰过去了，白灰彻底凝固了，还会因此导致表面产生裂缝。

四处闲逛着，自从去砖窑工作，鲜少有休息时间，现在人是休息了，脑子却闲不下来。手里牵着儿女，还想着白灰的事。

麻刀她试着加过了，最后掰开一看，全部都被烧坏了。

砂子也试着加了，然而哪怕是她筛过冲洗过的河砂，倒是不怎么产生缝隙了，但加进去影响颜色，不如单独拌制出来的颜色好看。

正想着，突然女儿停了下来，从黄土地面上抠出了一块小小的鹅卵石来，晶莹剔透，倒像个宝石。

“娘，你看，好漂亮，是宝石吗？”

王霞就着女儿的手看过去，笑道：“不是宝石，只是漂亮一点的鹅暖石，河边多得很。”

说完，她顿时愣在原地，也不带儿女继续逛街了，飞快赶回砖窑，找到了戴梓：“我有一个想法你帮我看看，我的想法是，往白灰里添加细小的鹅卵石。”

戴梓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闻言，大脑中立刻展现出一幅幅

画面来。

“那可太美了，我们这就去找苏努大人。”

两人匆匆找到苏努，还没见人，苏努就开始头疼起来。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是为这两人服务的，整个镶红旗的人加起来也没有他们俩人的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