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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他錯開目光,神色一時慘淡。

二人都默了,相對竟無話,唯覺雨更瀟瀟。

“方小姐是有骨氣的女子,她不需要人垂憐施捨,你若以婚姻去拯救,於她於你都是無益。”念卿緘默良久終於說出這一番話,薛晉銘默默聽了,悵然一笑,“你太久沒有見著她,處境是十分能改變人的,她這些年過得很不好,如今肯嫁給我也並非為著以往情分。”他低了頭,平靜神色中有淡淡寥落,“她有一個女兒,是私生女。”

“她的女兒……”念卿驚怔止步,“是佟孝錫的?”

“我不知道,她不肯說,只知現今養在鄉下,比霍大小姐還年幼。”薛晉銘低聲道,“她說她可以沒有丈夫,但女兒總是需要父親。”

念卿再也說不出話來,手中雨傘不知何時斜了,雨絲飄進來,已將他和她都淋溼了半身。

四月二十三日,霍仲亨發表漾電,為達成南北和談統一之夙願,重提裁軍廢督之議,提出:“值此艱蹇時局,外患不息,內憂未止,長哀民生之多難,苦虎狼之環伺,奈何手足相殘,自毀長城基業。今唯南北重啟合議,息兵止戰,使我南北東西民同一心,政同一體,實現真正之共和,息紛爭以致強盛。餘觀和議之梗,民治之害者,厥為藩鎮重兵之握,把持一方政權,足以相抗中央,致令不能達,和不能至。共和制下,藩鎮武力大不相宜,宜以廢除為上。我輩報國之熱忱,非踞督軍之權位始能達也。欲全家國之責,必先犧牲個人之利,廢除督軍制,實為今日之要害。餘在此位歷十餘年,自問無虧於國家,今若廢督裁軍,請自霍仲亨始。”

漾電一出,震動全國,內外皆驚。此前雖有孟公廢督之議,卻是由中央政府提出,而霍仲亨身為五省督軍自請廢督,其電一出,各界之震動難以言表。內閣總理洪歧凡率先表示贊同,認為霍仲亨此舉深合民意。北平內閣的風向自然隨之而動,各部要員紛紛表示,“當協力進行,務期民願達成”。

二十四日,佟岑勳緊隨霍仲亨之後,致電宣佈支援廢督。自二十六日始,北方各省軍政首腦先後通電回應,紛紛表示擁戴,素來追隨霍仲亨的東南各地方督軍更率先表示願以身作則,自廢督軍之稱號。時隔多年,早已被視作空想願望的“廢督之議”一夜之間席捲全國,震驚者有之、懷疑者有之、反對者有之……但無論如何,民心向背是無法遮掩的事實——自電文通告全國之日起,北平學生率先發起遊行,將“支援廢督”“重開和談”的標語傳單鋪滿街頭巷尾,有學生亢奮之下爬上四層高的銀行樓頂,不顧安全地揮舞橫幅,令軍警不得不將他強行趕下;旋即全國學生紛起響應,廢督呼聲如狂潮湧起—— “霍仲亨”這三個字連同他發表的電文倡議內容,在短短數日內被中外大小報章一次次轉述。

不僅如此,更有另一個令國人奔走相告的訊息:

北平政府於五月一日宣佈,願意重啟和談,並委任洪總理之侄洪君祥為南北和議總代表,向南方軍政府發出和談倡議,並以霍仲亨擔任南北和談之調停人。

舉國上下為之轟動。與這近乎狂熱的政治呼聲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南方政府罕有的沉默。在霍佟聯軍強大的軍事威懾下,重啟和談的決議並沒有遭到來自北平內閣和其他軍閥的反對,卻遭到南方軍政府主戰派系的激烈反彈。以陳久善為首的主戰派系認為霍仲亨出身北洋,與北方關係根深蒂固,由他居中為介難免有偏袒北方之嫌;南方政府中主和派系卻與之意見相左,認為霍帥敢為天下先,舍一己之私而全大義,論聲望公正皆為最佳人選。雙方針鋒相對之激烈不亞於硝煙戰場,南方大總統卻始終未置一詞,態度如山罩霧。

廢督之後,以霍仲亨為首的大軍閥們如何自處?是當真下野,還是另就高職——這一點,是霍仲亨在電文中也予以迴避,並未明言的焦點。

清醒的時政評論報人紛紛對此提出質疑和詬病。

陳久善在南方更是唆使激進報章大肆指責霍仲亨的“廢督”缺乏誠意,實則是變相的獨立,利用輿論之力,將自己從割據軍閥變成政府和民眾認可的割據軍閥,為進一步野心做準備。《光大報》主筆公開撰文譏諷:“霍仲亨最善以民意為矛,論心機城府,當世以此公為第一。”

與此同時,在北平舉行的廢督裁軍籌商會議上,內閣閣員與各地軍政代表也相爭不下,為大大小小問題一次次鬧得面紅耳赤。一旦廢督之議透過,各地將要面臨數目龐大的軍隊裁員、編制整改、冗員安置及軍餉調撥等問題。尤其各地軍政散漫已久,中央權力一時之間難以到達,原先一人獨裁的督軍若不存在了,誰來頂替軍務第一人的位置,誰又能當得起不受軍隊制約的最高政務長官?值此變革之際,軍心如何穩定,外擾如何抵禦?

這當中,牽涉的是無數個利益團體,是在向最頑固的軍閥勢力開刀。首先擺在眾人面前的,便是廢督之後的地方統轄事宜。對此,內閣閣員眾說紛紜,有主張設北方聯軍總司令將各地軍務統一管轄;有提出設軍務自治委員會,仍依地方舊制;甚至有人認為只需直接改督軍名銜為省長,即可實現以政治軍……

黑色座車在府門前尚未停穩,侍從還來不及上前,戎裝在身的霍仲亨已徑自下車,將車門重重一摔,大步踏上臺階,騰騰殺氣令門前衛兵連平常的“敬禮”也不敢喊出聲,只屏息舉槍,抬手行禮。

“一群混賬!”霍仲亨隨手解下元帥佩劍,擲給身後侍從,朝偏廳裡匆匆迎出來的念卿嚷道,“這群酒囊飯袋太欠收拾,不罵上一頓不知道好歹,當老子是唱戲的一般糊弄!”

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他如此暴躁失態,念卿不禁失笑。正在氣頭上的霍仲亨是被拔了須的老虎,誰惹上去便該自認倒黴。一眾僕傭侍從都躲得遠遠的,端茶上來的女僕小心翼翼走近,湊巧霍仲亨轉身,竟嚇得她一個寒噤。

“誰吃了豹子膽將你氣成這樣?”念卿笑著接過托盤,遣退了僕人,親手將茶遞給他。

“還不是那群酒囊飯袋。”霍仲亨怒色稍霽,將茶盞往桌上重重一頓,卻不料將細瓷茶托咔一聲崩壞,茶水濺潑他一手一袖。念卿看他狼狽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你還笑!”霍仲亨惱怒,將她一把拽入懷中,不顧她的佯嗔閃避,在她白皙如玉的頸側恨恨啄下一吻。念卿哎呀一聲掙開,撫上被他吮吻的地方,只覺微微的疼,心知必又印下瘀痕了。他側了側頭,對她雪白肌膚上清晰的吻痕十分欣賞。

念卿啼笑皆非地瞪了他,唇如紅菱似揚非揚,看在眼中令霍仲亨心裡不覺怦然。她卻驀地轉過身,拿手帕掩了唇,低聲嗆咳起來。霍仲亨一怔,攬過她身子,皺眉審視,“這是怎麼了?”

“沒事,早上有些著涼吧。”念卿笑笑,臉色略有些不佳。

霍仲亨抬手摸了摸她額頭,眉頭揪起,“你在發熱?”

念卿只覺稍有些潮熱,並無什麼不適,便推開他的手笑道:“我又不是霖霖,你大驚小怪做什麼……”她拖了他的手,不由分說拖他到偏廳,帶他看那滿滿一屋子孩童的玩物衣裳,都是她精挑細選來的寶貝。

“這是給霖霖的小繡鞋,南邊可找不到這麼好的手藝,聽說是以前宮裡針線嬤嬤做出來的,還有這個——”念卿欣喜地翻出各樣寶貝來炫耀,“我猜霖霖會喜歡這個,不過那一樣也不錯,她脾氣像你,慣愛男孩子玩的東西……”

“念卿。”霍仲亨在身後喚她,雙臂從腰間環過來,將她緊緊環住,低聲歉然道,“我們回去的日子恐怕還要再延一些時候,這裡有些事,我還走不開。”

念卿怔了怔,轉過身來望住他。

“對不起。”霍仲亨眼中滿是愧色,“霖霖的生辰,怕是趕不上了。”

念卿不說話。

“我想這丫頭也不會計較。”霍仲亨放軟語聲,賠笑道,“她還小,往後我們有的是時間陪她玩,對嗎 ……”念卿低頭看了看手中那雙湖藍錦緞的女童繡鞋,鞋尖上白絨線盤出惟妙惟肖的貓兒,分外討喜。

“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她又該長大了,這鞋子怕也穿不上了。”念卿幽幽一笑,將小鞋子擱回原處。霍仲亨一時不知能說什麼,只默然將她攬住。

“我知道廢督這事很難辦。”念卿抬起頭來笑了一笑。

“難,相當難。”霍仲亨直言不諱承認,也只有在她面前才可盡數道出心中煩惱,“廢督不成,和談就難辦。現在北邊已經願意談,南邊卻仍在觀望廢督能否真正執行。”

“大總統必是受了陳久善的挑撥,他的個性素來優柔,對北洋派系又久存偏見……”念卿嘆息,“你雖然開了廢督的頭,真要做起來,又豈是三兩句話那麼簡單。這些人將事情也看得太輕易,怎能指望一朝一夕就把這件大事辦好。”

“不是他們想得輕易,是根本沒打算往難處想。” 霍仲亨冷冷道,“你知道這幫混賬東西今日會議上提了什麼建議嗎?”

他將那些餿主意一一說給她聽。聽得設北方聯軍總司令統轄各地軍務時,念卿只搖頭嘆息,這一廂情願的想法根本不合實際;再聽到有人提出設軍務自治委員會時,便蹙了眉,心知這與舊日督軍制並無不同,只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勾當;可最後聽到竟有人說只需直接改督軍名銜為省長時,饒是她如今性情已和婉許多,也禁不住惡從心頭起,只想罵一聲 “飯桶”!

“可不就是一群飯桶!”霍仲亨也恨得牙癢,“這幫人若是我的部下,立刻踢出去一人抽上一百鞭子再說!”

念卿笑,一面笑一面拿手帕掩了唇,又咳了幾聲。

霍仲亨拍撫著她後背,皺眉道:“風寒也不可大意,要讓醫生看看才好。”

話音未落,就聽侍從在外頭敬禮道:“報告!薛晉銘帶了一名德國大夫前來拜訪夫人。”念卿訝然,旋即想起今晨同他透過電話,原是怕他獨自一人心憂,故致電問候,卻被他在電話裡聽見她有些咳嗽……想不到這就帶了大夫上門來。

“難得他有心。”霍仲亨毫無芥蒂地笑道,“正好,我早想與他會面。”

念卿淡淡而笑。這兩人是早該見面了。

仲亨近日忙於要務,晉銘又傷心夢蝶之死,歉疚不已,前幾日將她未嫁前住過的一處舊屋買下,要按照夢蝶幼時心願,將那屋子改建成一處四季有花的花房……念卿未曾勸阻,任他自去忙碌,有一樁事忙著總能緩釋些悲傷,多完成一樁夢蝶生前遺願,也可令他心結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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