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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照上他稜角分明的臉,照上兩鬢的霜白。燈下另兩個男人,齊齊望著他,在這一刻真正明白那個女子為何甘願與他生死相隨。

議會中各系人馬經過三天的討價還價,在各自利益問題上錙銖必較,拍案大罵,乃至墨盒橫飛,最終北平內閣得以確認了南北和談的七十三項條議,時稱“七十三條”。

在這七十三條中,明文寫入了南北共同制定新憲,廢黜舊制,裁軍減餉,地方最高行政長官不得兼任軍職,南北軍隊接受統一整編及調防……其餘包括工商、軍工、教育、資源等各方面的變革求新,去分歧而存共識。條文一經公佈,舉國震動,原本對廢督誠意與和談實質存有質疑的民眾,紛紛奔走相告,對這一結果喜出望外,一時間民心振奮,群情激盪。

值此舉國相慶之際,最勞苦功高,也最應當出來接受慶功和讚譽的一個人,卻悄然消失於眾人視線中,任憑報章記者有通天徹地之能,尋遍整個北平,在大大小小的慶功場合都見不到霍仲亨的人影。直至數日後,才有訊息從南方傳出,霍帥已從北平不辭而別,將觥籌交錯、鮮花著錦的慶功場面都留給洪歧帆與佟岑勳等人,自己則拂衣而去,隻身返回南方,在他為其夫人建的茗谷別墅中深居簡出,謝絕外客拜訪。起初這訊息令人困惑不解,揣測四起,但旋即從霍家傳出的喜訊,則令人恍然大悟。

原來是少帥霍子謙即將成婚,為主持膝下獨子的婚禮,霍帥放下政務趕回家中自然也是情理之中。到底是哪一家名門閨秀獲此殊遇,得嫁霍仲亨之子,卻成了一個謎。沒有一家報章打聽得到霍家少夫人的身份,連北平霍家也三緘其口,最不可思議是堂堂少帥的婚禮,竟沒有邀請一個名流政要,也沒有大肆鋪排,只在報上刊登了結婚啟事,宣佈霍子謙與夏四蓮結為夫婦。

關於這位少夫人,便只得一個名字為人所知,任憑外界挖空心思猜破頭,也想不出哪一家豪門姓夏,又是哪一個夏家有位芳諱四蓮的千金。有好事者從這名字裡猜,“四蓮”二字不似大家閨秀之名,倒有幾分江南秀色的輕俏。思及霍仲亨夫人極富傳奇色彩的身世,只怕這位少夫人的來歷也頗值得玩味。

婚禮的日子定在九號,有天長地久的寓意,也是萍姐找人算來的吉日。原本霍仲亨與子謙都不信這套,倒是夏家父母是舊式人家,或許在意,況且萍姐口口聲聲唸叨著要給夫人沖喜——

子謙選在這個時候結婚,正因著當日萍姐的一句話。

“謝天謝地,夫人總算是捱了過來,這真是老天保佑!我看不如好事成雙,少爺與四蓮小姐的喜事眼下就給辦了,也給夫人沖沖喜,多半這喜氣一衝,病氣晦氣就給沖掉了!”

這話,算是歪打正著說到了霍家父子心坎裡。雖則沖喜一說是無稽之談,但若念卿知道子謙成婚,必定欣喜安慰。能令她快活,比任何事都重要。

念卿入院已有十來天。在最初的七天裡,每一刻每一分都是折磨,痛苦煎熬難以設想,生命危險隨時潛伏,誰也說不清下一刻她會睜開眼睛,還是會永遠沉睡。半昏迷中的念卿,承受著肉體痛苦的極致,也面臨著毅力考驗的巔峰。

對於日夜守候在側的霍仲亨,又何嘗不是一種清醒的凌遲。七天裡,他寸步不離守候在旁,眼看著粗粗細細的管子接進她身體,看著針頭扎進她蒼白面板下清晰可見的血管,看著她在劇烈痛楚中汗溼了衣衫,身體卻一分也不能動彈,只能以細瘦手指與他緊緊相扣,在他手上攥出深淺青紫掐痕,即使昏迷中也不願鬆開。

她夜裡被疼痛折磨無法入睡,他也睜著眼與她一起無眠。

她昏迷中一口水也灌不進去,他也同她一起不吃不喝。

她枯槁,他同她一起枯槁。

她消瘦,他同她一起消瘦。

只要在她偶爾清醒的間隙,一轉頭便能看見他,看見他同她在一起,仍在一起。彼此再沒有旁人可以代替。就在外間各界對霍仲亨行蹤揣測紛紜的時候,遠在南方海邊的教會醫院裡——長窗臨海,露臺爬滿藤花,病房安靜無聲,兩鬢雪白的霍仲亨什麼也沒有想,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靜靜守著病床上那一張沉靜睡顏,守著他這半輩子最安靜、專注的時光。

那些紛擾憂患、風雲起落、家國天下,在這一刻離他遠去。於所剩的生命之中再無雜念。

只有她。假如連她也被上天帶走,於他,生命仍會繼續,責任仍在繼續,只不過那僅是他的軀殼與鬥志在繼續,靈魂與愛戀皆已蕩然無存——連同子謙也這樣相信,若那名叫沈念卿的女子去了,他那豪情蓋世的父親也將不復存於世間,活下來的將只是一個失魂落魄的老人。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一個是美人,一個是名將,這離亂塵世可否容他們相攜白頭?

她說,“不遲不早,不離不棄。”結婚的那一天,他望著禮堂中白紗曳地,如在雲堆霧繞間的她目眩神迷。他執起她的手方知悔恨,恨這一刻來得太遲,恨在相遇之前已浪費了漫漫半生。交換結婚戒指的時候,他掀起面紗吻她,在她耳邊低聲說:“為何不早些讓我遇見你?”

她睜大眼睛望住他,忘了要回吻。他只得懊惱地命令:“吻我!”

她乖乖踮起腳尖,吻在他臉頰,飛快地低聲說:“不遲不早,不離不棄。”

妾不離。

君不棄。

“你在笑什麼?”霍仲亨驀地自遐思裡回過神,臉上猶帶著笑,卻見病床上的念卿已醒來,目光正柔柔望向自己。他回望她,淡淡地笑,“我在笑你。”她眨眼,神情無辜得像個孩子。醫生和護士推門進來,護士扶起念卿,給她做每日例行的檢查。

霍仲亨隨醫生走到門外,醫生興奮地拿出最新檢驗結果給他看——這風險巨大的療法果然起了作用,念卿不但熬過了最危險的階段,病情開始穩定,肺上感染的情況也開始出現好轉。

按醫院的意思,建議念卿仍留院臥床,待完全康復後再出院。但李斯德大夫的主張卻與醫生相反,他認為首要是保持病人心境平穩舒暢,渡過最初危險期之後,大可回到家中休養,在熟悉的環境裡更有利病人康復。

念卿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的。霍仲亨決定給她一個最大的驚喜,便將子謙的婚禮定在她出院回家的這一天。

茗谷別墅前有寬闊美麗的草坪,婚禮就定在草坪上舉行。因按子謙的意思行了西式禮儀,省卻許多麻煩,一應儀式從簡。除了將夏家二老接來之外,只有霍家一名長輩到場主婚,其餘受邀的友人,除薛晉銘與方洛麗外,都是霍仲亨部下親信、將領及家眷,共計十餘人。

擔任伴娘與伴郎的則是許錚與祁蕙殊。

“許師長已同蕙殊啟程趕來,洛麗由蒙夫人陪伴,也已經在路上,夏家二老今晚就到,我已安排人去接了。” 薛晉銘笑著將賓客名單拿給霍仲亨看,雖說只有十餘人的場面,也頗要費些心思打點。念卿不在家中,只有一個萍姐裡外操持,霍仲亨對這些瑣事全然摸不著頭腦,萬幸還有一個長袖善舞的薛晉銘。

“讓你來操辦這件事,實在是大材小用。”霍仲亨從醫院回來心情十分好,與薛晉銘並肩走在草坪上,一邊看著正在搭建的婚禮場地,一面朗聲笑道,“說起來,你和方小姐為何不做伴郎伴娘?”

薛晉銘笑容略斂,“伴娘是要未婚女子擔當,洛麗不大合適。”

霍仲亨一怔,這才回想起來唸卿曾提過,方洛麗未嫁生女,似與佟孝錫有過一個私生女,想不到佟勳岑一世豪雄,卻養出個毫無擔當的混賬兒子,當下皺眉問道:“方小姐的女兒現在何處?”

“由洛麗孃家親戚養在鄉下。”薛晉銘嘆口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霍仲亨沒有說話,恍然想起當年與方洛麗之父方繼堯的交鋒。當初也曾炙手可熱的方家,轉眼幾年卻落得如此境地,一時也覺蕭索,對那方小姐不覺生出一絲歉疚。他駐足看向薛晉銘,卻不知該對他說些什麼才好……正沉吟間,一個男僕跌跌撞撞奔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督軍,不好了,公子……公子他去了後山,硬闖進丹青樓去了!”

丹青樓,薛晉銘一愕之下,驀地反應過來,正是那晚與念卿探視念喬的地方。

霍仲亨也變了臉色,“他怎會知道丹青樓?”

男僕滿頭冷汗,“是四蓮小姐帶少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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