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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這樣老氣橫秋的,他就是想在這場美好夢境中做一個溫柔的丈夫也要被時時刻刻拉回現實,簡直是哭笑不得。

鄭玉磬雖然滿心不願,但聽到這話幾乎是被他氣笑了,他睡的不是名義上的繼母,那能是些什麼,他們難道行過六禮,是過了門、喝過合巹酒的夫妻?

繼母烝過,青樓也逛過,他這個皇帝未免也太昏庸無道了些。

然而想著糊弄一個香囊的差事到底是逃不過去,她淡淡道:“三郎這樣說了我自然悔改,可是禮不可廢,人前萬一叫錯了,卻是麻煩。”

她身為母親,叫自己的繼子什麼都成,但是得防著蕭明稷說出來什麼不妥當的言詞。

鄭玉磬肯從善如流,蕭明稷便不再說了,只是打算坐著飲茶提神,等她讓人上膳。

然而鄭玉磬卻起身往膳房的方向去,她嫣然一笑:“那三郎坐著等一會兒,一會兒飯菜便做好了。”

“音音要親自為我做羹湯?”蕭明稷怔怔,將茶盞隨手撂在了桌上,心裡的驚與喜幾乎無以復加:“你如今還會自己下廚?”

鄭玉磬做秦家夫人的時候雖然有枕珠這樣的陪嫁丫鬟,但是照舊得自己下廚,伺候婆母和丈夫,有些時候她做菜的口味不合京城的飲食習慣,還有些比不過其他的妯娌。

但是她自從被天子擄入道觀,便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要說做菜做飯,哪裡是貴妃要做的事情,上皇更捨不得。

嬪妃給君主送菜送湯,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親自盯著砂鍋的火候就已經很難得了,說到底還是御膳房的手藝本事。

因此蕭明稷也沒有想過,她說要給自己做幾樣小菜,會當真自己下廚。

“那還能有假的?”鄭玉磬直視他的眼睛,有意無意地嗔怪道:“三郎是皇帝,你都不用膳,我們剩下的人哪敢吃,我都餓壞了,也不知道你這一日到底在忙些什麼?”

“是郎君的錯,”蕭明稷聽見她肯等著自己一道,心中喜悅無以復加,不可自已地啄了啄鄭玉磬的面頰:“那我給音音打下手,教音音早些用上膳好不好?”

宮道旁有幾盞點綴般的廊燈,靜悄悄地為人照明,只有寒風呼嘯而過,偶爾打破夜的平靜。

一對本應該客氣疏離的天子與太后,如今卻是夜間違反宵禁,攜手而行的有情男女,這樣的情境出現在宮廷中本來便是違和的,然而藉著夜色的掩護與親信宮人間的心照不宣,並沒有一個內侍或是宮人對此表露不合禮法。

不過皇帝悄然到來,身側只跟了寥寥幾個隨從,下值的宮人們遇到天子與太后連忙見禮,多少也有些慌亂。

蕭明稷也知道自己出現在這裡多少有些奇怪,出來的時候見甯越眼神中的異樣,也沒計較,只是含笑握住鄭玉磬的手,一道望前去。

最後到底還是鄭玉磬嫌棄手露在外面太冷,非要縮回去,兩人才分開了片刻。

清寧宮膳房早得了吩咐,廚子們處理好了食材,並沒有將門窗上鎖。

面對滿是人間煙火氣的清寧宮膳房,鄭玉磬深吸了一口氣,她不願意和一個有著龍陽癖好的男子有負距離的親暱,好在這幾日自己月事將至,稍微拿這些事情敷衍糊弄時間,蕭明稷也是在外面胡天胡地了一日,不會一味強求。

能拖延幾日,也是好的。

她開啟了浸泡黑米的罐子,淘澄煮粥用的米,悻悻想著,蕭明稷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哪來那麼許多的精力,在外面作弄男子,回宮沐浴之後還來得及侮辱太后?

但是蕭明稷見她玉手微紅,上面掛了些紫色的汁水,知道那是浸泡了黑米太久,冬日嚴寒,水溫太涼的緣故,不免有些痛惜那雙手,“還是郎君來吧,你做不得這些。”

她在家做女兒的時候,其實不止是她一個要學著煮飯,其他的表妹也是一樣。

除了做給舅母,她也常常會做些小東西送給當時的三殿下,因此蕭明稷也沒覺得有太大的不妥,然而等到她嫁人以後,再為婆母煮粥煲湯,甚至還有些不如婆母之意的時候,他幾乎忍耐不得,差點吩咐人不許給那老婦一個痛快。

鄭玉磬卻搖了搖頭,四周轉了轉,尋出一個長條杌凳給蕭明稷坐下,兩個人動手自然更快些,但是她本來就是想著消磨時間,不想叫蕭明稷一道跟著自己做事。

“三郎坐著就夠了,剩下都有我呢。”她不太熟練地把黑米、桂圓還有其他的一些配料放入煮粥的砂鍋,柔聲道:“你白日在外面辛苦,只管等著就好了。”

儘管蕭明稷看著她動作笨拙,似乎還不如前幾日自己學著下廚做菜時的情狀,很是疑心這到底是一頓夜食還是早膳,但依舊聽了鄭玉磬的話,坐在離灶臺不遠的地方,看著鄭玉磬忙碌。

其實若論菜餚的精細,還是御廚們更好,但是往往放到天子桌案上時已經不那麼好吃了,蕭明稷並不擔心他的音音會在菜裡投毒,瞧著她切菜備菜,只是隨口說笑,期待她的手藝:“說來在宮裡,也許久沒用過剛出爐的飯菜了。”

她窈窕的身姿被外面罩了的粗布勾勒得愈發清晰,粗服蓬髮,不掩天姿國色,哪怕手藝再不好,美人的辛苦與悉心也是為菜餚增色的。

蓮子、桂圓、紅棗還有黑米熬成的長生粥過不多時就在鍋裡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美妙,熱油在鍋裡滾了幾個來回,鄭玉磬才下了些香料,爆出陣陣香味。

油煙的味道並不算好聞,然而那熱鍋冒氣與碗勺攪動的聲音卻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添了許多人間煙火氣。

鄭玉磬本身會做的也不過是些家常菜,她叫甯越弄來一份蕭明稷愛吃的菜譜,後來覺得也就是軟酥酪和蓴菜羹好做些,剩下的著實有些為難她這個養尊處優多年的貴妃。

她是有心拖延,然而蕭明稷瞧著熱氣中她忙碌的身影,心卻不自覺地靜了下來,他不想管明日還有多少朝政,自己一會兒該多早離開這片溫柔鄉,才不會在早晨引人注目,甚至連最初來到清寧宮與音音共赴陽臺的想法也淡了。

世間怎麼會有像她這樣美好溫柔的女子,輕易便能叫人於躁動不安中獲得一份寧靜。

他如今終於是富有天下的君主,卻總覺得自己能得到的溫情十分可憐,其實音音做戲與否哪裡就那麼重要呢,只要她肯付出一點點的真心,就足以叫人萬分歡喜了。

寒夜裡,飯菜的熱氣凝成白霧,裹挾著香味飄蕩在簡陋的飯桌上,鄭玉磬忙碌了許久也有些餓,她伸手去盛已經變濃稠的長生粥,佈置著桌案,見蕭明稷沒有挪動的意思,以為他是困到怔神。

“皇帝是嫌棄這些?”鄭玉磬隨手除去裹在外面的粗布罩衫,淡淡道:“我叫御廚們再回來,給您做些新的如何?”

蕭明稷瞧了瞧燭火裡她恬靜的面容,燈下瞧美人,彷彿她的輪廓又更柔和了一些,驀然一笑,將杌凳拿到桌案前,兩人共用。

“音音誤會了,我不是嫌棄你做飯煲湯的手藝,”蕭明稷將她看了又看,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只是我從前也只有做夢才見過這樣的場景,如今這般,當真是有幾分莊周夢蝶之感。”

從前少女情懷多些時,鄭玉磬或許會體察到身側男子那份淡淡的愁思與哀傷,但是如今兩人之間偽裝掩飾太多,鄭玉磬也沒有什麼心思去體諒他,以為蕭明稷是困了。

“三郎說笑了,不過是因為你在宮裡罷了,”鄭玉磬回想起當年,或許是記憶隨著時間流逝,從前廚房裡的忙碌似乎也漸漸從腦海中淡去:“這樣的情境,長安市井裡家家戶戶每日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次,哪有什麼新奇的地方?”

普通婦人嫁人之後相夫教子,哪個不經歷這些,若說新奇,也不過是做飯的是太后,等著用膳的卻是天子罷了。

“音音說的是,只是我生母早亡,又從小寄人籬下,住在錦樂宮裡瞧養母面色,因此也不曾有這樣的感觸,每天旁人送來什麼東西,只要能吃就成,從不曾瞧過這些。”

蕭明稷看著她動手去夾菜,雖然並沒有夾給自己,可是依舊面上含笑:“不過後來出去做事,見的也才多了,每每微服借宿,見那些娘子在灶間辛勞,時不時會有些羨慕。”

身為天潢貴胄,便是生活得再苦,也沒有自己煮飯的時候,直到接觸到那些平民甚至低階官員的膳桌,才覺出些人間煙火的滋味。

他羨慕的不是那些粗糲的飯菜與那些女子的辛苦,而是羨慕即便是如此困境之中,妻子依舊肯為丈夫精心烹飪菜餚,溫存地問地裡荷鋤歸來的丈夫冷暖飢飽,羨慕那些普通且疲倦的面容上偶爾真心實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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