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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兒笑臉如花,神態佻皮的悠然道:「胡塗的太醫呵!婉兒指的,是在公告裡對大人戰功的描述,不但活人無數,晝夜不眠,克盡軍醫之責,且因皇上和娘娘派出貼身御醫大國手參戰,令守衛疆土的戰士,大感皇恩浩蕩,士氣激振,人人奮不顧身,故居功至巨,僅次於郭元振、張仁願和喬扮龍鷹的範輕舟,與御前劍士宇文朔不分軒輊。」符太醒悟過來,心呼厲害。難怪上官婉兒能在李顯和惡妻間左右逢源,因其能妙筆生花,同時捧了李顯和韋后一把,變成他們雖在遠離前線的京城,仍關心在邊疆衛土的戰士,有先見之明。

符太哂道:「滿意?為何那混蛋裝神弄鬼,功勞卻比老子大?」兩人步至位於太極殿廣場的西南角,於排在西邊最後的火炬臺旁停下來,上官婉兒別轉嬌軀,面向符太,忍著笑道:「原因在那混蛋敢將自己置於戰場裡最危險的位置,成為敵人的眾矢之的、頭號目標,死不了已是為國立功,是大人羨慕不來的。」他們立處,偏於一角,離最接近的一群人,亦有四丈之遠,在火炬「獵獵」熊燒的掩護下,說甚麼親密話兒,不虞給人聽到。

大才女在公告裡的描述,一切想當然矣,卻最能引人入信,皆因理該如此。假若要她寫真東西,包保文武百官、平民百姓,全讀個一塌糊塗,既不知其所云,亦難以置信,還當了大才女是說書人。

讀公告的,不論何人,關切的,必然為這場勝仗的本身,究竟憑何獲致如此輝煌的勝利。故大才女必須就此著墨,編出上上下下都愛聽的故事,皆大歡喜,以配合狂歡慶祝三天的氣氛。

上官婉兒見符太給她搶白得啞口無言,白他一眼道:「親疏有別,誰叫太醫大人不解風情,辜負了婉兒對大人的期待。」符太還有甚麼可說的,岔開道:「昭容今天心情很好。」上官婉兒眯起美目,送他個媚眼,表情生動活潑,若小女孩般天真可愛,卻是出現在充滿成熟風情如她般的大美人身上,格外誘惑,乘勢追擊似的道:「看到大人無以招架的狼狽模樣,婉兒的心情可壞到哪裡去?」人說女兒家肯咬著你不放,是芳心暗許,大有情意,當然,於上官婉兒般在宮廷有權有勢的女子而言,情況遠為複雜,不過總是調情挑逗,弄得符太也告心癢,再一次岔開話題。

道:「昭容為何來得這麼晚?」上官婉兒嬌媚的「哎喲」一聲,橫他風情萬種的另一眼,笑道:「大人怎麼弄的,剛好相反,人家是因趕來看放煙花炮,先行一步,沒隨皇上和娘娘的隊伍起行。若於鳴炮的吉時方離開大明宮,便沒法得窺全豹。」符太恍然而悟。

賓客聚在太極宮的廣場是有原因的,在恭候吉時,燃著兩座煙花炮塔的盛況,肯定畢生沒多少回看到。

兩座八丈高的煙花炮塔,「砰砰嘭嘭」的燃放,全城可見。

符太不屑道:「甚麼孃的吉時,上至皇帝登位,下至黎民嫁娶,莫不擇時擇刻,然成成敗敗,從未改變過,可知為術士騙人的一套。」上官婉兒不以為怪的笑道:「大人發的牢騷找錯物件,該和河間王說,他是今趟放煙花炮擇吉時的人,負責準時放炮。」難怪剛才在太平那群人裡,不見此君。

楊清仁等若成了李顯的「御前術士」。

又道:「今趟的煙花炮塔,歷來最高,乃高大召集關中最出色的匠人,精心炮製,籌備多時,保證每枝煙花均射上高空,不會橫飛直撞,燒掉宮城。」原來今晚的國宴,正是高小子大演功架的時機,難得他仍一副悠閒自在的從容模樣,從此點看,高力士確為繼胖公公之後,侍臣裡另一不可多得的人物。

上官婉兒又抿著香唇,忍住笑的道:「大人左怨右怪的,但都未能怨在節骨眼處,以皇上的性情,其他人功勞或許比太醫大,但都未能如大人般得他歡心,這才是大人最須擔憂的事。當然,其他人求之不得,獨大人情況有別。」符太少有和大才女這般的親密閒聊,其話鋒峰迴路轉,出人意表,這番話聽得他一頭霧水,不解道:「鄙人的情況,如何特殊?」上官婉兒沒直接答他,雙目現出悽迷傷感的神色,輕柔的道:「湯公公噩耗傳來,皇上非常傷心,一時感觸下,向婉兒透露當年湯公公病危時對皇上的叮嚀,總括言之,可大分為四項,就是太子不可不立,高力士不可不用,太醫不可不信,五王則絕不可殺。」湯公公的「病諫」,終於曝光,才真的是不可謂不絕。每個「不可」,均為保住李顯的龍命,最後的不可殺五王,多少與龍鷹有關係,因若得李顯點頭,勢與龍鷹反目成仇,更招來天下之怨。

符太明白上官婉兒在說甚麼,不明白的是湯公公的「四個不可」,與自己有何瓜葛,差些兒抓頭。

訝道:「與老子有何關係?」上官婉兒佻皮的道:「太醫聾了嗎?沒聽到太醫乃皇上『不可不信的人』。皇上少有信對人,今次至少信對一半。現時在皇上眼裡,範爺和太醫,均為忠心愛國的人,且從來不向他要求甚麼,無欲則剛。」見符太仍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苦忍著笑道:「大人竟沒覺察,安樂和諸位大小公主,現在都不住偷偷往我們這邊看,只礙於路程太遠,不好意思長途跋涉、紆尊降貴的走過來。」符太大訝道:「大家背對她們,如何看得到?」上官婉兒「噗哧」笑起來,豔比怒放鮮花,喘著氣道:「猜不可以?婉兒還猜到她們心裡在想著,王庭經那個騙神騙鬼的壞東西,與上官婉兒那頭狐狸精,公然相偎相依,卿卿我我,有何好事?」符太愕然道:「勿胡亂編派,老子何時騙過神鬼?」上官婉兒笑臉如花的道:「還敢說沒騙神騙鬼,這邊說身中劇毒,那邊又偷偷到天一園與另一騷蹄子偷情幽會,不是可恨的混蛋,算甚麼?」又嘆道:「唉!太醫大人呵!請聽婉兒的金石良言,既成皇上最寵信的人,立成可居的奇貨,得太醫歸心,等同拿著皇上籤押蓋璽的手諭,賣官鬻爵,財源廣進。現時怕給婉兒走先她們一步,自是不甘後於人,這才是大人該擔心的事。」符太苦不堪言的道:「鄙人去見閔天女,為的是正事,怎會洩出去的?」上官婉兒道:「怎麼都好,誰管你幹甚麼?像婉兒便一心害你,誰教太醫那麼可恨,除非太醫做出令婉兒滿意的賠償。」符太恨得牙癢癢,物件非是大才女,而是宗楚客和田上淵其中之一,只他們方有可能偵破他的行蹤,尤以後者嫌疑最大。

大才女的甜蜜陷害,令人更心癢。

在大才女眼裡,她與閔天女情況相若,符太厚彼薄此,她生氣是應該的,不知閔玄清壓根兒不曉得醜神醫是符太。

鐘聲響起,廣場立即起鬨,齊趕往由承天、嘉德、歸仁、納義四門形成,人稱「四門廣場」的場地,觀賞放煙花炮的盛況。

金花落靜悄悄的,在午前的陽光下,園林披上金黃的色光,明麗不可方物。外在的環境,從來與內在的天地血肉相連,互為影響。

上官婉兒變得這般開心迷人,與符太大耍花槍,完全可以理解。她不但像其他人般,受到勝利喜悅的感染,更因龍鷹以鐵錚錚的事實,兌現向她的保證和承諾,保著大唐的江山。

李顯真情流露,對她說出湯公公「病諫」的「四個不可」,影響深刻,微妙地洩露湯公公對龍鷹的信任。以湯公公的老練,或許仍未曉得扮醜神醫的是符太,卻定清楚醜神醫乃龍鷹派來保李顯龍命的人,醜神醫和高力士的關係,湯公公為知情者,仍力薦高力士為他的繼承者,可見湯公公對龍鷹沒保留的信任。

凡此種種,均影響著上官婉兒對龍鷹的態度,亦因此符小子近兩天,不時強調上官婉兒對自己舊情復熾,正是基於上官婉兒的改變。

上官婉兒會否向符太獻身?

人性裡有個盲點,就是囿於自身的經歷和定見,想法每傾向於一廂情願,脫離現實。像他對秦淮樓的清韻,想得完美,事實上她始終是風塵女子,慣於逢場作戲,龍鷹硬將自己的想法,加諸她身上,謬以千里。

宮廷的女子亦然,如胖公公說的,有權勢的女子,絕不可以常情去了解她們,甚麼朋友妻那一套,在她們身上沒半絲效用,看韋后母女和武延秀的關係,知宮內男女間事,一塌糊塗,龍鷹自問這輩子弄不清楚。

想到上官婉兒到訪在即,此刻卻在錄內讀著有關她入木三分的描述,特別有感覺。

高力士重新出現,指揮大局。

名義上負責今晚慶典的韋溫,不見影蹤,罵人容易責己難,當實事實辦時,良劣立見分明。

高大指揮的,除數十個精伶的小太監外,還有飛騎御衛,有條不紊、井然有序的,安排各人觀賞煙花的地點位置。

基本上,有身份地位者如太子、公主、各部門的首長、具爵位的文臣、武將,均有專職的侍臣領路,依尊卑登上承天門樓。其他百官和嘉賓,則在飛騎御衛的引領下,登上遙對承天門、規模少上一半的嘉德門樓。兩座門樓合起來的面積,等於太極殿,故此人人站得舒舒服服,不虞擠在一起。像李重俊、安樂等,在承天門樓上有坐席,不用像其他人般須站著來看。

早在進入嘉德門道,上官婉兒碰上熟人,給扯著寒暄,符太的醜神醫,乃今次勝仗的功臣,當然不被冷落,如大才女說的,不知多麼多人一意籠絡巴結,不過卻被他趁亂逸逃,乘機擺脫上官婉兒。欲親近他的大官小官,又或是翟無念、京涼等受邀賓客,剛夠時間和他打個照面,招呼問好,下一刻符太暗展腳法,沒入前方的人流去。

符太走出門道,孑然一身,好不輕鬆自在,心慶不論登上哪座門樓,隨便找個偏遠偏僻的牆頭,可不受騷擾的欣賞這場煙火盛會。

兩座矗立四門廣場正中、高起達八丈的煙花炮塔,對任何人,包括符太在內,均有龐大的吸引力。它們代表著的,是超越「平凡」、深具魅惑的奇觀,難得一見。

正要繞過煙花炮塔,給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太監截著,此子生具奇相,乍看並不起眼,臉孔窄長,然而眉精眼靈,鼻管筆直,令人看得順眼。兼且手足靈捷,顯然是會家子。

宮內太監閒來無事,習武者眾,長輩肯教你便成,但由於身不由己,想勤修武技,須看上頭的臉色,故少有練出成就來,除非有像胖公公般的人物,刻意栽培,否則大多稀疏平常,高力士屬罕見的例子,原因在他本身八面玲瓏,得宮內權貴愛寵,胖公公又暗裡放生他。

可是,眼前的太監,絕非和稀泥,攔截他的身法腳步,莫不從容有度,攔著去路,仍不著痕跡,加上打躬作揖,恰到好處,被攔的符太,不感對方唐突冒犯。

太監自我介紹道:「奴才小方,為高大指派伺候太醫大人,請大人容小方引路。」又約束聲音道:「奴才自幼在榮公公下辦事,現被高大納入『自己人』。」符太登時對小方刮目相看,給截著的少許不快,雲散煙消,虧高小子想得到,竟以這種方式讓他的人來向自己打招呼,別開生面,勝過他大費唇舌的憑空推介。也暗呼厲害,榮公公人雖去,餘勢仍在,眼前就是他的得意傳人,任自己如何難相處,不近人情,怎都要給榮公公這個老朋友幾分面子,不會為難小方。

小子坐入大宮監之位,就在前人種的樹下納涼,將如小方之輩,全體徵召入「自己人」的宮內侍臣團。

符太頷首示意,小方忙領路在前。

符太追近他,問道:「不是隨便在牆頭找個空位嗎?何須引路?」小方道:「經爺身份特別,又是今次大勝仗的功臣,皇上點名賜坐。」符太嘆道:「那就給老子找最偏僻的座位,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大家自己人,說話不用避忌。

他們隨著人流,魚貫分流地往承天門樓舉步。

小方恭敬道:「今趟情況特殊,大公主找上高大,著他特別安排經爺坐在她身旁,高大拿她沒法。」符太心忖這還得了,不過像這種場合,須依禮法,任長寧如何橫蠻,也難將她的駙馬爺調往十萬九千里之外,顧忌在旁,很難和自己交頭接耳的說話,放煙花炮之時,更不宜說話,故頂多一句半句,不可能當場弄出甚麼花樣來,雖然,定有後患。道:「她的駙馬坐哪裡?」小方答道:「駙馬爺楊慎交,奉皇命到外地辦事,恰好不在。」他的話如晴天霹靂,符太暗呼不妙,難怪看來斯文淡定的大公主,變得如此肆無忌憚。自遷往興慶宮後,除上官婉兒和安樂外,其他甚麼公主貴女,礙於禮法,難公然來糾纏,駭退安樂後,僅剩下上官婉兒,還以為有安樂日子可過,豈知給長寧覷準時機,來個突擊,符太立告馬前失蹄。

他寧願坐到武三思、宗楚客,甚或尚未見影蹤的田上淵身旁,也不願和長寧比鄰。

長寧像安樂般,開罪不得。

拾級登樓。

小方傳音道:「大公主有個弱點,是比安樂公主臉嫩,對駙馬爺有較大顧忌,經爺可好好利用。」符太苦笑道:「叫楊慎交的傢伙何時回來?」小方陪他嘆氣,道:「怕他自己方清楚。」小方善解人意的態度,令符太大感孺子可教,探手搭著小方肩頭,踏上門樓寬敞的牆頭。

雖然隔了一道嘉德門,然論結構,卻為太極宮的正大門,正對長安城的中軸線天街和朱雀大街,門與皇城間,是寬逾百丈的橫貫廣場,乃「外朝」活動舉行的當然場所,如改元、大赦、元旦、冬至、大朝會、閱兵、受俘等,刻下則是祝捷的遊樂會。

站在承天門樓上,西京的盛況,一覽無遺。

符太深吸一口氣,心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子怕他的娘。隨小方往被長寧設陷的坐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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