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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到底是讀過書的,娓娓道來,桌上又哀哀有了哭聲。
“聞了那香,白天昏昏沉沉的,晚上睡不沉……夢裡邊……總覺得歡喜。他一個讀書人,對那事兒一向淡,少有那樣熱情的時候……我看著他,我可高興壞了,心說這送生神真靈,這回肯定能懷上娃娃。”
“眼下想想,我哪裡配給他生娃娃……”
“以前聽著村裡有姑娘跑青樓去做丫鬟,還覺得那是髒的,爛的臭的。眼下想想,我比人家也好不到哪兒去,都那樣了,心裡邊還高興,豈不是下賤……”
唐荼荼:“你不下賤。”
她兩頰有肉,顴骨還是兀得突起來了,唐荼荼牙關咬緊,心裡的火又突突往起冒。
那小娘子垂頭,茫然盯著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其實差爺來之前,我就隱隱覺得不對勁了,我葵水從來不準,可這肚皮怎麼鼓起來了,沒吃多少東西呀……還想,是不是來之前就有了種,算算日子,卻總是合不上。”
“我對不住他,我哪配給他生娃娃啊。我真想……帶著這塊肉,一起死了乾淨!”
尾音又重又急,唐荼荼猛地抬頭。
那是根顏色不亮的老銀簪子,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朝著肚子狠狠刺下去了。
唐荼荼伸手就抓,簪尖從她虎口上捎了個邊拉過去,唐荼荼疼得一縮手,又壓著本能迅疾抬手,抓起那根簪子朝窗外扔出去。
“姑娘!”
芙蘭與她隔了個人,分明動作不慢,卻還是比唐荼荼慢了些,抓過姑娘手一看,孃的,又見血了!
“我不活啦!”那小娘子淚流了滿臉,用了死勁,一下下地往桌稜上撞:“姑娘是攔不住我的,今兒死不成,明兒也得死!總不能熬到我家相公過來跟我討說法。”
“爹孃白養了我這女兒,這事兒傳出去,我爹孃還怎麼活!底下的弟妹怎麼成親?我死了還算是給全家留了個臉!”
唐荼荼抓著她狠狠一摜,推進芙蘭懷裡去,氣得胸脯直抖,一個字說不出來,從頭到腳都抖得厲害。
古嬤嬤又忙著喊醫女,又忙著找簪子,怕誰撿了又出事,急了這頭急那頭,說話也帶了火。
“怎麼就非死不成了!一個兩個的鬧什麼呢這是!”
桌上有婦人流著淚,赤紅的眼裡挾了恨,痛聲罵道:“刀子不割你肉上,你不知疼!一張嘴皮子就說我們胡鬧!我不說您,您一個老婦,豁出一身剮什麼也不怕,就說這倆姑娘,要是被人強了身,她倆還有臉活麼?”
芙蘭嘿一聲氣笑了:“老孃提刀劈了他!腦門上雕個王八!我死個屁死!”
“呵,你是伺候人的丫頭,毀了名節也能糊弄過去。旁邊這位才是大家閨秀,我聽著人喊小姐了——姑娘是官家女,我就聽姑娘說!你要是被人汙了身子,還有沒有臉活?”
芙蘭徹底惱了,氣得直想摔碟砸碗:“別跟我家姑娘說這事!自己腦子糊塗自己醒悟去!跟我家姑娘說什麼。”
唐荼荼當真面色寒青,心肝脾五臟六腑全是燒得滾騰騰的火,恨不得把說這混賬話的人打個清醒。
“真當我沒吃過苦!什麼這事那事噁心事兒,但凡刀沒捅我脖子上,誰也沒法逼死我!”
她氣得控制不住聲量,幾乎是在吼,吼得屋裡五個婦人全都怔在那兒,腦袋撞桌的也愣愣停下了,對上這雙比誰都紅得厲害的眼睛,心頭萬般滋味也全被震住了。
芙蘭一時驚得全身冒汗。她是去年十月才跟上的姑娘,不像叄鷹他們知道姑娘的根由底細。
不知姑娘怎麼能說出這樣……這樣狠的話。
唐荼荼喝口湯緩了緩胸疼,語氣照舊是狠的。
“恨不過就告死他們,孩子打不掉就生,男人頂不住事兒就和離,怕人閒話就遠走換座城!離了家怕沒法餬口的,我給你們安排營生!”
看婦人伏在桌上哀哀地哭,屋裡別的女人也跟著哭,芙蘭只當是姑娘話說重了,忙打圓場。
“姑娘意思是說,是說各位嫂嫂嬸嬸還沒報仇雪恨,怎麼能尋了短見呢?”
芙蘭胡言亂語:“咱們死一個,就是少一個人證吶!人證湊不夠數,告到官府去也沒法判他們的罪,那群王八犢子搖身一變,換個地方還能吃香喝辣呀!”
這話誤打誤撞撞對地方了,誰也聽不得這個,忍著哽咽問:“多少人證,才能告死他們?”
芙蘭腦子一轉,怕報得多了,這些嫂嫂一算人頭不夠,徹底絕望;又怕說得少了,萬一十年間賬本一查,查出一溜來,嫂嫂們一聽噢人數夠了,不需要我了,又去尋死。
她含糊著往高報:“起碼得三五十人。”
幾個婦人一聽還有幾十人跟自己身處一樣的境地,一時間哭得更悲壯了,又哭自己,又罵世道,整個屋裡愁雲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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