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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走的更近時,觀眾們終於看清了她。簡·格雷看上去如同一個漂亮的白瓷娃娃,那修長的脖頸是那樣纖細,那優雅的手臂看起來那樣嬌弱,似乎她挽著的自己父親肥胖的胳膊稍不小心就會把她碰的粉碎。隔著面紗,可以看到她臉上有些激動的神色,但與同樣激動的新郎不同,她看上去並不顯得緊張。

挽著自己女兒的多賽特侯爵昂著頭,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前面的祭壇,完全是“裝腔作勢”這個詞的具像化。這位拉著自己妻子的裙襬向上爬的男人,靠著自己岳父的餘蔭才勉強在政治舞臺上有了一席之地,而越是這樣的人,越要對旁人擺出一副架子,與其說是為了在外人面前彰顯自己的體面,更像是在安撫自己內心的不安。

跟在他們身旁的,是這個家庭實際的掌舵人薩福克女公爵,這位野心勃勃的女人此刻正挽著一位遠方親戚的胳膊,而這位先生看上去也是平淡無奇,其存在的目的似乎就是為了充當女公爵的活體柺杖。對於薩福克女公爵而言,簡·格雷原本是她打算推上王后寶座的棋子,然而國王對此一直不冷不熱,而屋漏偏逢連夜雨,簡·格雷又不幸的攪入了幾年前先王后凱瑟琳·帕爾府上那樁駭人聽聞的醜聞當中,雖說格雷小姐的名聲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損害,但看在其他可能的求婚者眼裡,她已經是白璧微瑕了。於是薩福克女公爵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找一位國內大貴族的繼承人作為簡·格雷的夫婿,於是自然與正想要和王室攀扯的更深的首席大臣一拍即合。

簡·格雷小姐俏皮地朝著自己的未婚夫眨了眨眼,與對方並排站在祭壇前。與兩週前瑪麗公主的天主教式婚姻不同,這場婚禮的一切都是新教式樣的。

婚禮的主持人是當地的主教,他笑吟吟地主持著儀式,熟練地講了一大串祝詞,在按照慣例問過那幾個婚禮上必備的問題之後,他揮了揮手,站在一旁的助理主教連忙捧出一個托盤,裡面放著兩隻戒指。

吉爾福德·達德利拿起一隻戒指,小心翼翼地捧起自己未婚妻的手,彷彿那隻手是雪堆成的,只要呼吸劇烈一點就會讓它融化一般。

他輕輕將戒指戴在簡·格雷小姐的指頭上。

現在輪到簡·格雷小姐了,當她抓起吉爾福德勳爵的手時,這沉浸在幸福當中的年輕人渾身都因為酥麻而顫抖著,簡·格雷小姐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讓他平靜下來,隨即將戒指套了上去。

“我宣佈你們結為夫妻。”主教的聲音再次響起。

國王帶頭鼓起掌來,隨即洪亮的掌聲就如同潮水一樣蔓延開來。

吉爾福德勳爵吻住了自己妻子的嘴唇,陽光灑在他們身上,那巨大的幸福如同帷幕一樣把他們包裹在其中,似乎外界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唯一重要的僅僅是彼此而已。

主教又張開嘴開始長篇大論的演講起來。

一隻海燕站在枝頭好奇地張望著這一切,然而沒過多久,它就彷彿對這一切失去了興趣一般,拍了拍翅膀,在主教的演說聲中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第109章 玩偶

宗教儀式剛剛結束,吉爾福德·達德利和簡·格雷小姐這對沉浸在幸福當中的新婚夫妻,就迫不及待地返回那座如今已經成為他們的愛巢裡,去互吐衷腸了。恐怕直到晚上的舞會開始時,他們才會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別出心裁的薩福克女公爵,為參加婚禮的賓客們準備了自助式的餐點,在花園的涼棚下襬著精美的食物和飲料,任憑客人們取用之後去花園裡面任何自己想去的角落享用。於是就如同一場遊園會一般,賓客們沒過多久就三五成群地分散到花園的各個角落,如同一群五顏六色的蝴蝶在灌木叢和花壇之間飛舞著。

國王和羅伯特一起選擇了花園一角的一座有著小圓頂的涼亭落腳,這小小的亭子三面被包裹在一片如今已經乾枯的玫瑰園當中,那些乾枯的枝條要到明年春天才能結出新的花蕾。而亭子的另一邊則是一個帶噴泉的大理石水池,清澈的水流從池子中央大理石的賽壬雕像的嘴裡潺潺流淌出來,落在水池裡激起一團團水花和泡沫,池裡的游魚小心翼翼地圍著那雕像轉來轉去。

國王斜靠在涼亭的一根柱子上,用手裡蛋糕的碎屑吸引著池裡那些五顏六色的觀賞魚,“這莊園可真是漂亮。”他看著那些小魚奮力爭搶著落在水裡的蛋糕屑,不經意地說道,“您的哥哥非常幸運,能夠在這裡走入婚姻的殿堂……在我看來這裡比威斯敏斯特教堂要強得多了。”

“他的確非常幸運。”羅伯特回答道,“然而我想重要的並不是結婚的地點,而是牽手的那個人。”他的嗓音微微有些啞,但並沒有到能讓別人聽出來的地步。

“的確如此。”國王點了點頭,“在一場政治聯姻當中,遇到自己的終身摯愛,這樣的機率有多高呢?真是一樁完美的婚事,每個人都對此感到滿意。”

“並不是每個人吧。”羅伯特說道。

“您是說加德納主教?”國王笑了起來,“這也難怪,就像那句老話說的:‘凱撒笑,龐培哭’,您父親在政治上取得這樣一個大勝利,他自然心裡吃味。”

“那麼您呢?”羅伯特突然問道,當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就有些後悔了,然而不知怎麼地,他的舌頭和嘴唇脫離了大腦的控制,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太晚了。

國王的眼睛有些驚訝地睜大了,他看向羅伯特的眼神裡滿是意外和好奇,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問題的到來。令羅伯特稍感欣慰的是,那雙眼睛裡並沒有流露出不悅的神色。

“很抱歉,陛下。”他深深鞠了個躬,“請原諒我的失言。”

他等待了許久,然而愛德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過了半分鐘,羅伯特終於按耐不住,抬起了頭。

愛德華站在他對面,然而那雙眼睛卻凝視著池水裡的魚群——那塊蛋糕整塊地落在了水裡,在水面上一沉一浮,引來無數小魚的瘋狂爭奪。

“瞧瞧這些魚,”國王伸手指了指水面上翻騰的水花,“再看看那些人。”他的指頭又朝著大宅的方向輕輕點了點,“你覺得這兩者之間有多大區別?”

“我不知道,陛下。”羅伯特搖了搖頭。

“二者之間唯一的區別,”國王嘆了一口氣,“就是這些魚比起這些圍繞著我的廷臣們要文明的多,他們爭奪食物的方式不過是用尾巴互相拍擊而已,與這些陰謀家比起來真算得上是高貴的騎士。”

“我希望您相信,我父親並不是您的敵人。”羅伯特向前跨了一步,直視著國王的眼睛,“他痴迷於權力的魅力,為它所能帶來的一切所折服,但他是個冷靜的人……他清楚地知道他的一切都來自於您,沒有您的支援他的權勢不過是一座巨大的冰山,看上去威風凜凜,然而卻在不斷消融,用不了多久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他不會背叛您的,更重要的是他不敢。”

“這世上的朋友和敵人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凱撒和龐培也曾經是好友,後者還娶了前者的女兒,然而這友誼最後只能以龐培被捧到凱撒面前的腦袋收場。”國王微微眯起眼睛,低下頭避開了對方的視線,“人生如同在命運的激流裡行船,不過是隨波逐流罷了,如果有一天命運的巨手要把我和您的父親放在天平對立的兩頭,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想您保證,不會有這麼一天的。”羅伯特握緊了拳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一直覺得人類社會的組成頗為有趣,”國王沒有回答羅伯特的宣言,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在動物的種群裡,頭領必然是最強大的那隻,然而在人類社會當中則不同,你看看我,我並不是最強壯的,您父親那樣的人一隻手就能扭斷我的脖子;我也不是最聰明的,畢竟我可沒有塞西爾那樣過目不忘的本事。然而在這個國家,我的一句話就如同上帝的旨意,我的微笑如同春風,而我的怒火則猶如雷霆,所有人都仰我的鼻息生活……可問題在於,他們為什麼要這樣?”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羅伯特有些遲疑地說道。

“我的意思是說,這個我們稱之為王國的東西,就如同一座紙牌搭成的房子,而我就坐在房頂上,而這座房子的存在僅僅是由於人們腦子裡的某種信念,他們覺得自己要服從位置高於自身的人的命令,而很少有人去思索為什麼他們需要如此。如果有一天,某個農民覺得自己沒必要服從村長的要求,於是在村公所要求他清掉門前的垃圾時用乾草叉給村長來那麼一下子,那麼就會引發一樁刑事案件,在這間脆弱的房子的地基上加上一條裂縫;而如果有一天某位大人覺得自己沒必要服從我,甚至能比起我在這個位子上做得更好,那麼就會引發一場叛亂,這棟屋子就會轟然倒塌。”

“可絕大多數人並沒有這麼做,他們循規蹈矩地生活著,因此這個結構才能夠存續下來……為什麼呢?是因為恐懼,恐懼不服從的後果,恐懼造反失敗的後果。這個王朝就建立在臣民們腦海中的一個念頭之上,那就是對王權的恐懼。”

“正如您說的那樣……您父親對我的忠誠是一種感恩和恐懼的結合體,而感激之情不過是一種無用的點綴,維持大臣們忠誠的核心是恐懼。然而當一位權臣的實力膨脹到一定程度,他也許就會覺得,坐在王座上的也不過是個肉體凡胎而已……歸根結底,恐懼感也不過是人腦海當中的一個念頭而已。”國王嘆了一口氣,“您父親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也許您哥哥愛的是簡·格雷這個人……可在您父親的眼裡,她不過是一根把您的家族和王座聯絡起來的鏈條,這就是她唯一的價值了。”

羅伯特一言不發,他臉上的血色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嘴唇微微顫抖著,看上去彷彿失了魂一樣。

國王有些不忍地走到羅伯特身邊,拉著騎士的袖子,如同牽著一個夢遊的人一般拉著對方走到亭子中央的桌子那裡,那裡放著兩把藤質的輕便扶手椅。

兩人相對而坐,國王伸出手握住了羅伯特有些冰涼的手:“您不需要擔心任何事,目前我對您的父親依舊是信任的,如果您父親想和伊麗莎白聯姻我也許會對他心生警惕,然而歸根結底,簡·格雷不過是王位的第三繼承人而已,她的家族和您的家族門當戶對,況且她和您的哥哥也真算得上是一對璧人……我不會因此而懷疑您父親什麼的。”他停頓了片刻,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緋紅,“更不用說懷疑您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您。”

羅伯特那冰涼的手恢復了些許溫度,他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感謝您的寬宏,陛下。”

“您看上去有些累了。”國王站起身來,“回去睡一覺吧,別去想這些事了。”他用安撫的口氣說道,“晚上還有舞會呢。”

“如果您允許的話,我的確有些累了。”羅伯特也站起身來,當他站起來時因為慌亂而撞到了桌角,幾乎要把那單薄的小茶几整個撞翻。

“您回去吧,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國王說道。

“但願如此。”羅伯特的聲音聽上去依舊有些沉悶,他握了握國王的手,轉身步出了亭子。

他穿過亭子前的花壇,繞到一片灌木叢後面,讓灌木叢遮住了身後國王投射來的視線。

他腳下的步伐越走越快,靴子與地上的砂石摩擦,發出沙沙的響聲,他大口呼吸著,彷彿自己就要窒息一般,眼前的一切變得愈發朦朧,如同蒙上了一層濃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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