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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5日當晚,在海牙市政廳舉行的會議當中,本地軍隊的指揮官唐·費爾南德斯男爵主張撤離海牙,將這座城市留給尼德蘭人。圍困這座城市的民團總人數是西班牙軍隊的四倍,只要他們願意封鎖港口,那麼明天就可以切斷城市的補給線,這座城市在戰術上是無法防禦的,而在戰略上也不過是一個消耗資源的無底洞罷了。如果由他來決定,他聲稱,那麼海牙將被完好無損地交給尼德蘭人,這樣畢竟也可以為將來和平解決尼德蘭問題增加一點希望。

對於唐·費爾南德斯先生的看法,德·巴利蒙先生表現的非常輕蔑,在他看來,外面的尼德蘭軍隊雖然將近兩萬人,但他們不過是些剛拿起武器沒幾天的平民百姓,城裡的五千西班牙軍隊雖然要徹底給城市解圍顯得有些不足,可要守住城市還是不成問題的。現如今唯一會對海牙城的守衛者們造成威脅的不過是斯赫弗寧根高地上那些討人厭的火炮,而他的計劃,就是用一場“華麗的正面進攻”奪取這座高地,一勞永逸地解除它對於城市的威脅。

“諸位先生們,你們當中的有些人可能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德·巴利蒙先生向著市政廳當中的西班牙軍官和官吏們唾沫橫飛地說道,“海牙是否能夠保住,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軍事問題,而是有著重大的政治意義的。如今北部七個省份的局勢已經徹底失控,海牙是唯一還在我方控制之下的據點,一旦海牙陷落,將意味著北尼德蘭事實上的獨立,這在政治上產生的損害將是無可估量的!”

“叛軍的聲望將會因此而大漲,這是毫無疑問的,他們甚至有可能撕掉那一副忠君愛國的面具,直接宣佈獨立。之前是阿姆斯特丹和烏特勒支,今天是海牙,明天就是布魯塞爾,安特衛普和列日!我們將要面臨尼德蘭局勢的總崩潰!”

“我們的敵人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的,英國人和法國人,會像聞見了血味的鯊魚一樣上來撕咬。和我們作戰的尼德蘭叛軍手裡的武器,難道不就是海對面的那隻可惡的倫敦城裡的蜘蛛為他們提供的嗎?等他看到他提供的這些武器產生了這樣好的效果時,他自然會給這些叛徒以更多的援助,甚至直接派軍隊來支援他們,你們能想象五到十萬英格蘭軍隊在北尼德蘭登陸嗎?這會是一場災難。”

在西班牙人看來,倫敦的愛德華國王算得上是他們最危險的敵人之一,在整個歐洲層出不窮的反西班牙陰謀裡都有著他的影子,因此就像法國的路易十一被稱作“宇宙蜘蛛”一樣,愛德華國王也從西班牙人那裡得到了一個“倫敦蜘蛛”的雅號。

“還有法國人呢,先生們。阿爾瓦公爵正在南部和他們血戰,承蒙上帝保佑,我軍進展順利,已經佔據了半個皮卡第。幾個月之前,筋疲力竭的法國國王亨利二世已經派出信使和我國的國王陛下秘密接觸過,可當這場叛亂開始之後,亨利國王就不再和我們進行和平的接觸了,很顯然,他是指望著靠尼德蘭的這場叛亂為他掃清通往勝利的障礙,而我們就是要告訴他,這群可鄙的叛徒是指望不上的!”

“這是一座臨海的城市,先生們,只要港口保持暢通無阻,那麼守住她就不成問題。我們要佔領斯赫弗寧根高地,這件事刻不容緩,只要佔領了高地,港口和補給線就能夠確保安全,那麼海牙就固若金湯!”

“我承認您說的在理,閣下。”唐·費爾南德斯男爵反駁道,“然而您畢竟對於軍事一竅不通。”他看著德·巴利蒙先生的臉逐漸漲紅,可如今已經不是有閒功夫考慮對方心情的時候了,“任何一個軍官都會告訴您,正面進攻高地會面臨巨大的損失,我們現如今只剩下五千人,任何不必要的消耗都是一種犯罪!”

“那些不過是一些民團團員罷了。”德·巴利蒙先生冷哼一聲,用手指捲曲著嘴上的鬍髭,“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擊退他們,傷亡不會超過一百人。您說我對於軍事一竅不通,可我也要說,您在政治上就像個三歲小孩子一樣幼稚!任何一個有點政治常識的人都會告訴您,讓城裡和城外的那些不老實的市民們從自家的屋頂上和窗戶裡,就能夠看到高地上叛軍的旗幟,這才是一種犯罪!我們要讓這些潛在的叛賊親眼看看我們的軍隊摧毀高地上的火炮陣地,這不但會讓城外的叛軍士氣大跌,也會打消城裡這些市民們心裡懷著的那些不理智的念頭。”

“您要的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表演!我是個軍官,不是劇院裡的演員!”唐·費爾南德斯先生有些生氣了,他的語調也變得越來越高。

“政治的本質就是一場表演。”德·巴利蒙先生冷冰冰的回敬道,“您是軍官,也是陛下的僕人,那麼陛下需要您上臺表演的時候,您就得上臺。”

“這簡直是瘋狂,您也說了,他們有火炮,那山上的火炮比我們的全部火炮都要多,更不用說他們居高臨下的優勢。”

“我們的戰艦上也有火炮,艦隊會對高地進行炮擊的。”德·巴利蒙男爵指了指地圖上畫著的艦隊。

“戰艦上的火炮永遠比不上高地上的。”唐·費爾南德斯男爵依然反駁道。

“這是為什麼?”德·巴利蒙先生反問道。

“因為戰艦會隨著海波和風擺動,而高地不會;戰艦會被打沉,而高地更不會!”

“如果您不願意指揮進攻,那麼我就來親自指揮。”德·巴利蒙先生看上去已經徹底失去耐心了,他向後靠在椅背上,頭向上仰起,用下巴正對著唐·費爾南德斯。

“我會去的,如果您堅持的話,但我這樣做的唯一原因,就是避免更多計程車兵被一個白痴活活浪費掉,死的不明不白。”唐·費爾南德斯男爵將椅子往背後一踢,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議室。

這場會議就這樣不歡而散了,而進攻的時間也就被定在了兩天後,也就是一月十七日的下午。

一月十七日的下午,在整個海牙城的注視之下,三千名西班牙士兵身穿華麗的軍裝,向斯赫弗寧根高地發動了衝擊,或者按照德·巴利蒙先生的說法,“把那些農民趕下山去”。軍官們身上穿著禮服,身上帶著綬帶,用腰帶把自己的腰像參加舞會的貴族小姐一樣束得緊緊地,看在市民們眼裡就像是一個個即將裂開的酒桶。就連普通計程車兵們,也在前一天晚上統一把自己的臉颳得精光,武器也被細心的擦拭過。長矛,馬刀和長戟的尖端在昏暗的陽光下面依舊閃著醒目的光亮。這並不是一場真正的戰鬥,而是一場政治意味遠遠濃於軍事意味的武裝遊行。

斯赫弗寧根高地上被灌木和枯草覆蓋的嚴嚴實實,直到抵達了半山腰,唐·費爾南德斯男爵才發現了山上那些之前由尼德蘭民團所設定的障礙物和柵欄,可此時退卻已經來不及了,西班牙軍隊只能硬著頭皮向山頂繼續推進。

距離尼德蘭人的火炮陣地還剩下一百碼時,西班牙軍隊裡的火槍手開火了,這個距離大概就是他們日常向敵人開火的距離。尼德蘭軍隊並沒有還擊,然而他們都躲在用沙袋和木板堆成的障礙物後面,因此西班牙軍隊的這次射擊並沒有給敵人造成什麼傷亡。

在與軍隊一起上山的德·巴利蒙男爵看來,這樣的情況只剩下一種解釋,那就是對面的那一群烏合之眾,已經在西班牙王家軍隊的威儀之下嚇破了膽,他們就像老鼠一樣,躲在自己的洞穴裡,瑟瑟發抖著。

西班牙軍隊繼續向前推進著,距離前方的尼德蘭陣地只剩下五十碼了,可對面尼德蘭人黑洞的的炮口依舊沉默著,而士兵們也沒有從掩體裡探出頭來的跡象。

德·巴利蒙先生朝著走在自己身邊的唐·費爾南德斯男爵露出一種勝利者常對失敗者流露出的得意洋洋的自謙表情:“您看到了吧,先生?這些平民們可遠遠沒有您想的那麼難以對付,一切只需要……”

他的話還沒說完,對面的尼德蘭陣地上火炮發射的聲音就如同朱庇特的雷霆一樣,在兩人的耳邊炸開,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槍聲,如同暴雨天裡接連不斷的雨滴打在鐵皮屋頂上面時所發出的聲音。

德·巴利蒙先生驚恐萬狀地看著自己那被鮮血染紅的絲綢褲子,唐·費爾南德斯男爵的屍體躺在旁邊的地面上,那一對眼睛依舊惡狠狠地瞪著他,彷彿是在向他發出無聲的咒罵似的。

西班牙軍隊被這一陣猛烈的彈雨打蒙了,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後,士兵們開始向尼德蘭人衝鋒,他們必須在對方給自己的火槍裝填完畢之前,將這場戰鬥變成一場肉搏戰。此時,那些尼德蘭人在灌木和草叢當中設定的簡易障礙物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灌木如同大樹一樣難以逾越,平緩的坡地被生生變成了峭壁和陡坡,西班牙軍隊的進攻速度被災難性的拖緩了。

在海面上,西班牙艦隊開始朝著山上開火,海面上到處都是火光和硝煙,那些火藥燃燒產生的刺鼻菸氣將戰艦籠罩起來,向上飄去,最終融合起來,形成一道灰色的帷幕,從帷幕裡露出的點點火光,恰似一座被濃霧包裹的城市裡夜間所散發出來的燈光。每隔十秒鐘,就有一顆炮彈劃過空氣飛來,落在山坡上結了冰的泥土裡。可尼德蘭人在在山頂,而西班牙軍隊在山坡上,由於坡度的原因,這些燒的灼熱的鐵球更多地落在了西班牙軍隊當中,將一些人打得血肉橫飛,把他們的鮮血和碎肉濺得周圍的人滿身都是。

在西班牙人抵達尼德蘭陣地之前,民團的團員們進行了兩輪射擊,當他們最後一次朝著西班牙軍隊開火時,戰線兩方計程車兵們幾乎看得清對方眼睛的顏色。尼德蘭人擁有大量精良的英國火器,在這一輪颶風般的彈雨之後,西班牙軍隊終於徹底崩潰了,他們再也沒有勇氣進入他們所擅長的白刃戰當中了。

冬天的太陽落山的很早,當傍晚降臨在斯赫弗寧根高地上的時候,在被血跡浸透的山坡上,僵臥著一千五百具西班牙士兵已經冷卻的屍體,算上受傷嚴重的傷員,整座城市裡能作戰的人數只剩下兩千多人了。而對面的尼德蘭叛軍,僅僅有一百五十多人死亡,三百多人受傷。

西班牙軍隊和尼德蘭叛軍交手了,然而這場正規戰的結局卻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連尼德蘭貴族們也沒有料到,他們竟然有能力在正面戰場上對抗西班牙人。斯赫弗寧根高地的名字在整個歐洲反西班牙勢力的宮廷裡流傳著,如果西班牙帝國已經到了連一群商人和農民都無法戰勝的地步,那麼這個垂死的帝國是不是隻要再受到更多一點的壓力,就會轟然垮塌呢?

德·巴利蒙先生被勃然大怒的女總督不光彩地解了職,而在這場慘敗之後半個月的2月3日,西班牙軍隊帶領著幾百名依舊忠於西班牙軍隊的當地人,登船撤離海牙,駛往南部的安特衛普。這次撤離,就像是司法官開具的死亡通知書一樣,不過是一種對既成事實的追認罷了。海牙已經無法防守,而斯赫弗寧根高地上的尼德蘭火炮也開始試探性的朝著港口方向開炮,一旦港口遭到封鎖,海牙城就只剩下投降一條路了。

西班牙軍隊在離開城市時,並沒有下令對這座城市進行破壞,其用意自然是為了保留最後的和解希望。但就像歷史上無數次發生過的那樣,在撤退的混亂當中,任何命令都是難以貫徹下去的。城市的部分地區還是零星地起了火,一些商人們的豪宅被燒成了平地,而城市裡的幾座加爾文派教堂也已經淪為了廢墟。

就在海牙光復的同一天,尼德蘭貴族同盟和北方七省的代表們,在烏特勒支召開了“聯省會議”,會議同意建立一支統一的聯省軍隊,並推舉奧蘭治親王威廉成為聯省會議的主席。

令人意外的是,這位新任的聯省會議主席並沒有參加這次會議。如今的局勢已經趨於明朗,西班牙軍隊撤出海牙,意味著這場衝突已經升級為一場正式的,可能會曠日持久的戰爭。而無論斯赫弗寧根戰役看上去多麼令人鼓舞,這場長期戰爭中佔據優勢的一方依舊是西班牙。她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力量和在全歐洲首屈一指的陸軍力量,她在尼德蘭南部部署的精銳佛蘭德斯軍團每年要花費西班牙軍費的三分之一,她擁有一個全球帝國和這個帝國能夠提供的一切資源。

與西班牙帝國相比,尼德蘭反抗運動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甚至連尼德蘭的十七個省,他們也僅僅佔據了北方七省。西班牙人在南方的十個省雖然也發生了暴亂,但目前還是掌握在布魯塞爾的女總督的手裡。他們沒有能力獨立贏得這場戰爭,尼德蘭人需要外國人作為盟友,而在其中最具合作前景的,正是和尼德蘭隔海相望的不列顛王國。

尼德蘭的貴族們原本打算在聯省會議召開之後就派出信使前往英格蘭,希望從愛德華六世國王那裡得到提供尼德蘭方面緊缺的物資的保證,同時竭力勸說英國加入到這場戰爭當中來。可在會議召開之前,從英格蘭傳來的一個意外訊息,打亂了他們全部的安排。於是在聯省會議召開前一天的夜晚,奧蘭治親王威廉化妝成一個漁民,在烏特勒支的碼頭秘密登上了一艘漁船,渡海前往英格蘭。

第170章 內閣會議

漢普頓宮的內閣會議預定的召開時間是下午兩點,然而時間還沒過中午,在宮殿的走廊和各個連在一起的大廳裡就已經擠滿了人。自從內閣將要緊急召開會議,陛下在昨晚從埃普瑟姆的行宮提前結束假期回來的訊息在宮裡傳開之後,整個宮廷就陷入了一種躁動不安的狀態。

一切都開始於五天之前的清晨,當夜間的濃霧逐漸從海面上散去時,漢普郡的漁民們驚愕的發現,在溫徹斯特西面五英里處亂石嶙峋的淺灘上,兩艘西班牙帆船正像是兩隻擱淺的鯨魚一樣,困在淺灘上的碎石和沙礫當中動彈不得。

漁民們划著自己的小船,小心翼翼地接近這兩艘鉅艦,對於海員們而言,對身處困境當中的同行施以援手,是一項義不容辭的義務。可令他們驚訝且憤怒的是,迎接他們的並非是西班牙人的感激和興奮的握手,而是一陣槍林彈雨和不禮貌的吼聲,這些吼聲的內容對於完全聽不懂這種語言的人而言,也能猜出它的大概意思來。

漁民們的小船朝著岸邊退去,一個鐘頭之後,再次上門的就是海軍和地方警備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們了。西班牙人用同樣的不友善態度對待這些新來的客人,然而這些新客人卻不像是那些舊的客人一樣逆來順受,在半個小時激烈的交戰之後,這兩艘西班牙船上的海員和士兵們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向英格蘭人投降了。

在這兩艘船的底倉裡,英格蘭士兵們找到了這些西班牙人殊死抵抗的原因:六十萬枚威尼斯鑄造的弗洛林金幣,裝在一個個箍著鐵皮的橡木箱子當中,整整齊齊地碼在底倉裡。

這六十萬枚金幣,是菲利普二世為駐紮在尼德蘭的佛蘭德斯軍團所準備的軍餉。由於西班牙政府糟糕的財政狀況,西班牙陸海軍的餉銀均有不同程度的拖欠,其中精銳的佛蘭德斯軍團,也已經被拖欠了接近四個月的軍餉。為了蒐集到這筆軍餉,菲利普二世甚至連王宮當中的金銀器物都折價變賣給了猶太商人們,同時削減了本土和義大利駐軍的薪俸水平,才勉強湊齊了這樣一筆鉅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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