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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這樣,殿下,時間是我們的朋友,或者說,是我們唯一的朋友。”

女總督猶豫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雷厲風行的城防隊長立即轉身出門,去找等候在走廊裡的一位心腹佈置相應的事宜。

五分鐘之後,城防隊長下樓來到他向女總督提過的花園入口處,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旅行馬車車伕常穿的粗布斗篷,頭上戴著捲了邊的帽子,他的手裡提著一個灰黑色的包裹。

一輛四輪馬車已經在那裡等候了,馬車是那種常見的用來進行旅行的驛車,上面沒有畫上任何的家徽,也沒有豪華馬車上常見的裝飾。拉車的是一匹棕色的德國馬,個頭頗為雄壯,但顯然已經有了年紀,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驛站用來打發旅行者用的中下等馬匹。沒有人會認為這輛馬車的車廂裡,坐的是尼德蘭的女總督,查理五世皇帝陛下的私生女。

那個在走廊裡領受命令的軍官坐在車伕的位子上,他與城防隊長一樣,換上了一身下層階級常穿的粗布衣服,嘴裡還叼著一個菸斗,看到城防隊長出現,他連忙挪動位置,給隊長留下一半的座位。

城防隊長解開包裹的系口,從裡面掏出四把裝好了火藥和鉛彈的手槍,以及兩把出了鞘的利劍。他將兩把手槍別在自己的腰間,一把利劍放在自己身後的座位上。

他在座位上坐好,將剩下的兩把手槍和一把劍遞給了身旁的軍官,對方也同樣如法炮製地放置了這三樣武器。

又過了幾分鐘,德·馬蒂斯男爵出現在出口處,他挽著女總督的胳膊,而德·卡瓦耶羅夫人就跟在他們身後。三個人都沒有攜帶任何笨重的行李,哈布斯堡家族在尼德蘭的掌權者唯一從這座象徵著西班牙統治的建築裡帶出來的,是德·卡瓦耶羅夫人手裡捧著的一個巴西香木材質的首飾盒,裡面放滿了價值連城的寶石和珍珠。

“請上車,殿下,請快快上車!”城防隊長催促道。

三個人迅速地擠進了馬車,走在最後的德·馬蒂斯男爵從車廂裡面將車門關上。

“請把窗簾放下。”城防隊長對著車廂裡說道,窗簾立即被放下了,如今任何人也難以窺知馬車當中乘客的真實身份了。

城防隊長放開了韁繩,用鞭子朝著馬的屁股用力地抽了一下,那匹馬不情不願地開始朝前跑了起來。

馬車從宮殿花園一角的一扇小角門裡駛了出去,車上掛著一盞明亮的馬燈,照亮了前方空無一人的道路。

雖說道路上並沒有看到人,但從窗簾的縫隙當中朝外看去,一場風暴的跡象已經非常明顯,道路兩旁被人挖出了兩道小腿深度的壕溝,路上的鋪路石許多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讓車輪每隔一段時間就因為地面上那些新產生的坑坑窪窪向上彈起或是朝下落去。路邊上商店的招牌也都已經被撤除,毫無疑問這些木板和鋪路的石頭,等到第二天天亮時就會變成各個十字路口阻礙軍隊行進的街壘。

馬車沒過多久就抵達了尼沃諾城關,從這裡出了城,就能夠徑直駛上通往圖爾奈的林蔭大道了。

在這裡,旅客們遇到了今晚旅行當中所遇到的第一個麻煩:幾個穿著破破爛爛的人正手持火把,把守著路口,火光照亮了他們猙獰醜陋的面容,在馬車上的乘客看來這些人無異於一群土匪,事實上也許這正是他們的真實身份。在這樣席捲王國的浪潮當中,從古至今都少不了希圖渾水摸魚之徒。

“站住,是什麼人?”那群人看到了靠近的馬車,衝著馬車大喊了起來。

“是去蒙斯的驛車。”城防隊長回答道。

“把車停下,把車門開啟!”領頭的那個人一把抓住了轅馬的籠頭,“我們沒弄清楚車裡坐的是誰之前,什麼馬車都不能透過!把車靠邊停好,不然我們就給你們的馬開膛破肚。”

那人的一個同伴走上前來,伸出手就要將車門拉開。

城防隊長朝著自己的手下使了一個眼色,他將手裡的鞭子用力一揮,狠勁抽打在那匹馬的身上,吃痛的轅馬猛地蹦跳了起來,將那個用手拉著籠頭的領頭者撞倒在地,他手裡拿著的提燈落在地上滾了幾圈,很快就熄滅了。

與此同時,隊長身邊傳來一聲如同重錘敲擊一般的槍聲,他的手下朝著那個將自己的手已經湊到車門把手前的倒黴鬼放了一槍,那人一聲都沒吭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韁繩被徹底鬆開,那匹馬狂奔了起來,車輪猛地顛了一下,顯然是從某個人的身子上壓了過去。

馬車衝出了城關,隨即駛上通往圖爾奈的林蔭大道,朝著西邊疾馳而去。

第176章 天翻地覆

女總督在離開自己的房間之前,在梳妝檯上給依舊留在城裡的官員和顧問們留下了一封幾行字的簡訊。晚上十一點鐘,當女僕按照平時的時間表來為女總督更衣時,她驚訝地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而梳妝檯上放著一個封了口的信封,上面的火漆印是女總督的紋章。

女總督出逃的訊息立即被通知了此時還在會議室裡的十幾位顧問和官員,他們已經因為女總督的長時間離席而感到有些不安,得知這個噩耗,頓時有五雷轟頂之感——他們已經被女總督和西班牙政府無情地拋棄了。

總督宮裡的會議就這樣草草結束了,參加會議的人各自回家,去尋找出城逃亡的門路。自然而然地,這個訊息也就立即不脛而走了,畢竟所有人都明白,女總督的出逃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可怕風暴,而每個人都有幾個相熟的朋友和親戚要通知,於是這訊息很快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

1557年3月1日的晚上顯得異常安靜,天空中沒有一片雲彩,空氣中亦無一絲風的流動,星辰在藍黑的的蒼穹上閃爍著。然而隱藏在這令人意外的平靜之下的,是正在積蓄著力量的巨浪。在這靜謐的夜晚,革命並沒有休息,它只是暫時收回自己的拳頭,但這僅僅是為了在下一次出拳時能夠更加有力。就像海嘯到來前,港灣裡的潮水總會向深海退去,這種退卻越明顯,後面襲擊港口的巨浪就會越猛烈。

當3月2日的太陽昇到空中,重新將城市照亮時,摩拳擦掌的市民們驚訝地發現,西班牙在城裡的統治機構並不需要他們來推翻,就已經自行瓦解了。官僚機構的大樓已經空空如也,之前無數官僚塗寫過的檔案像是垃圾和廢紙一樣,被隨意地扔在走廊裡。而城防隊伍裡計程車兵們,大多在昨晚得知女總督已然出逃的訊息之後就作鳥獸散了。

如今西班牙國旗依舊在屋頂上飄揚的建築,就只剩下位於城市中間的總督宮了,一隻瑞士衛隊依舊保衛著這座宮殿,就好像是什麼事情都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這些忠誠的僱傭兵們,以他們對於僱主的忠誠而聞名於世,當西班牙軍隊已經消失無蹤的時候,他們依舊在崗位上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正如他們的後輩在1792年為已經前去國民議會避難的路易十六國王保衛著杜伊勒裡宮,最終全部犧牲一樣。

女總督手下幾個來不及逃離布魯塞爾的顧問正在這座宮殿裡避難,其中就包括那位曾經稱尼德蘭貴族們為“乞丐”,又在海牙的戰事當中出了大丑的德·巴利蒙先生。作為整個尼德蘭最受痛恨的人物,德·巴利蒙先生不敢冒險穿過市民們在出城路上構建起來的封鎖線,於是他只能躲到這座象徵西班牙統治的建築裡,寄希望於鐵柵欄,石牆和瑞士侍衛兵的長戟能夠保住他的性命。

總督宮裡的人都湊在窗前,驚恐地豎起耳朵聽著周圍的街區傳來一聲聲響亮的鐘聲和隆隆的鼓聲。毫無疑問,市民們正在集結,用不了幾個小時,這一切就要以某種方式結束了,對於這座宮殿裡的人來說,大機率這個結局對他們而言算不上太好。

那些曾經深受西班牙王室隆恩的顧問和官員們此刻已經六神無主,他們瞪著空洞的眼睛,像是遊魂一樣從一個房間毫無目的地遊蕩到另一個房間。當一艘大船行將沉沒時,船上的乘客也正是如同他們現在一樣,在甲板上跌跌撞撞,期待著某種奇蹟的發生。

忐忑不安的情緒在宮殿裡蔓延著,這座宮殿並非是中世紀時候那種堅不可摧的城堡,它不是一座用於抵抗襲擊的堡壘或是一座軍營,而是一座為了居住在裡面的主人的舒適而設計的建築。一旦外面的市民開始進攻宮殿,那麼指望這座宮殿能夠守住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這場鬥爭尚未開始,可它的結果已經註定。

鼓聲,吼聲和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轟鳴聲,從四面八方朝著宮殿湧來,轉眼之間,成百上千個律師,商人,學徒工和殺豬匠,手裡拿著火槍,長矛和斧頭,朝著宮殿挺進,將整座宮殿包圍起來,隔著鐵柵欄,向宮殿內部發出憤怒的吼聲,這是對於接近一個世紀的壓迫和掠奪的高聲抗議,在哈布斯堡家族統治尼德蘭七十餘年後,清算的時刻終於要到來了。

在宮殿正前方的廣場上,有一尊查理五世皇帝騎著馬的青銅雕像,市民們大逆不道地爬上了皇帝的脖子,在上面揮舞著尼德蘭的橙白藍三色旗,這面旗幟的顏色來自奧蘭治親王徽章上面的三種顏色,因此也被稱作“親王旗”,如今它已經成為了尼德蘭反抗運動的象徵。

人群朝著宮殿持續地發出雷鳴一般的怒吼,窗子上的玻璃因為這巨大的喊聲而隆隆作響,畫廊裡掛著的哈布斯堡家族歷代統治者的畫像似乎也被震動地在牆上瑟瑟發抖。那些生鐵製成的柵欄像是核桃薄薄的殼一般,被成千上萬的人組成的鐵鉗輕而易舉地夾的粉碎。

瑞士衛兵們試圖反擊,他們在宮殿入口前組成一道細細的紅線,這是一道面對著海嘯的由碎石和樹枝草草搭建成的堤壩,轉瞬之間就被人潮衝的粉碎,英勇的僱傭兵們被長矛刺穿,又被屠夫們用他們的刀和斧頭一陣劈砍,就像是初冬時節被屠宰的牲畜一般,而他們的腦袋就被插在長矛上,被興高采烈的人群像是節日裡的裝飾一樣高高舉著。火槍的子彈和如雨般密集的石頭打碎了宮殿的玻璃窗,在走廊裡四處亂飛著,又激起一陣驚恐的喊叫聲。

皇家宮殿的大門被撞的粉碎,市民們衝上了寬闊的大理石構成的前廳和臺階,平日裡這裡只有經過精挑細選的藍血貴族才能夠邁入,而如今那些平日裡在這裡負責維持秩序的典儀官早已經不知所蹤。再也沒有人敢於阻擋這股浪潮,它沿著樓梯一路向上,在大廳和走廊之間肆意奔湧著,把擋在面前的一切人和事物輕鬆地打成齏粉。

這股浪潮終於抵達了它的目的地:女總督的會議廳。房間的大門被闖入者們粗暴的用斧頭砍成了碎片,當市民們湧進房間時,他們看到的是一群臉色慘白的達官貴人們,驚恐地縮在房間的一角,像是患上了熱症一般劇烈地顫抖著。

這些垂頭喪氣的官員們淪為了市民們的俘虜,他們被像死狗一樣地揪著領子拖出了房間,一路上無數的拳頭和踢打落在他們身上,有幾個人還沒被拖出宮殿就已經斷了氣,而剩下的人都在查理五世皇帝的青銅像前被人砍下了腦袋。他們的腦袋被插在長矛上,在全城遊街示眾,而那些被開膛破肚的屍體則被掛在宮殿對面一家豪華旅館的招牌下面,正對著查理五世皇帝那雕像的目光。

至於那位最受人痛恨的德·巴利蒙先生,被市民們單獨抓了出來,有人建議使勁掐他的脖子,讓他把“從尼德蘭人這裡搜刮的黃金都吐出來”。這位女總督的顧問在來尼德蘭任職之前只從他的父親那裡繼承了一座衰落的莊園,可在任職幾年之後他已經擁有了二十萬杜卡特的家產,甚至於他在布魯塞爾城裡的整套住宅的牆面上都貼著金色的天鵝絨。自然而然地,德·巴利蒙先生被人掐了個半死,直到他的眼球都要爆出來時,那用力掐著他脖子的鐵掌才鬆了開來。

“行行好吧,善良的人們,行行好吧……”剛剛一被放開脖子,德·巴利蒙先生就癱軟在地上,他一邊劇烈地咳嗽著,一邊抱住最近的那人的腳哀求起來,把眼淚和鼻涕都糊在了人家的褲腿上。

“安特衛普的市民們向你們哀求的時候,你們放過他們了嗎?”那人一腳踢在德·巴利蒙先生的胸口上,引來對方一聲悽慘的哀嚎,“你在海牙讓軍隊去向我們的同胞開槍的時候,難道你曾經猶豫過嗎?”

“說的對,說的對!”人群高聲附和起來,“我們要復仇,我們要為安特衛普復仇!”

德·巴利蒙先生還想要說些什麼,也許是要哀求,也許是要辯解他不過是在服從女總督的命令而已,但那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在如雷聲般的怒吼聲中,他的聲音如圖波濤洶湧的大海上激起的一朵小小的浪花,轉瞬之間就消失不見了,沒有人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麼,即使聽得清楚,恐怕也不會有人對此感興趣。市民們七手八腳地抓著德·巴利蒙先生的衣服和四肢,將不斷尖叫著的德·巴利蒙先生朝著視窗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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