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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投石問路

“雖說我們如今已經站在了對立面上,可那樣的死法實在是太可怕了。”愛德華低聲說道。

他的腦海裡想象著那幅可怕的畫面,血水混雜著海水,在黑乎乎的地板上四處流淌著,而伊麗莎白則躺在溼漉漉的骯髒床單上,渾身抖若篩糠,感受著自己被無邊的寒冷和黑暗逐漸包圍,唯一能刺激神經,不讓她昏過去的,卻是那撕裂般的劇痛。

他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朝外看去,漢普頓宮長方形的觀景湖的水面上,結上了一層厚厚的,粗糙的冰。無數衣著鮮豔的男男女女,在冰面上玩著滑冰或是雪橇。像是俄國人的三套車那樣的雪橇,在雪橇犬的拉動下,在冰面上如閃電一般地飛馳。紳士和小姐們在冰面上湊在一起相互談笑著,那歡樂的聲音乘著冰冷的北風,一路飄進國王的辦公室裡。

愛德華聽到身後塞西爾在椅子上發出的輕微響動,每當這位大臣感到緊張時總是坐立不安,就像是一隻豎起了身上尖刺的刺蝟。

國王低下頭,看了看食指上戴著的紅寶石戒指,這戒指是安妮·波林王后留下的為數不多的遺物之一,二十一年前,當她生下伊麗莎白公主時,亨利八世國王雖然感到失望,卻還是將這枚戒指作為禮物送給了他的第二任妻子。自從伊麗莎白公主離開不列顛後,宮廷當中關於她的印記就被有意無意地逐漸抹去了,如今國王戴在手上的戒指,是還餘下為數不多的能和她聯絡起來的物件之一。

“我還沒有來得及向您表達我的哀悼之意呢。”塞西爾開了口,自從羅伯特一行在法國波爾多登陸的訊息傳來,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閤眼了。

“您是第一個對我說這句話的人。”國王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至於其他人,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孩子身上。”

“艦隊街的報館稱他為‘奇蹟之子’。”塞西爾的聲音有些不安,“有評論甚至認為應當在全國舉行盛大的慶典……慶祝王室直系繼承人的誕生。”

“看來伊麗莎白在不列顛還是有幾個剩下來的朋友的。”愛德華聽上去心不在焉,但塞西爾非常明白,君主們通常最在意的就是他們表現的漠不關心的東西。

“有一些報紙的確是收錢辦事。”塞西爾謹慎的回答道,“但付錢的不止是那些和伊麗莎白公主有聯絡的人……許多人都樂於看到繼承問題塵埃落定,我的許多下屬都表達了類似的意見。”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人是打算投石問路,他們在報紙上刊登這些東西,想要從您的反應裡窺探您對於這位小王子的態度,從而確定要如何下注。”

“只是這樣旁敲側擊而已嗎?”國王問道。

“不光是如此,倫敦市長和銀行家同業協會要向您進獻一份禮物,祝賀您外甥的降生,據說很多貴族也已經準備好了禮物,只要您的反應正面,他們立即就會跟隨市長的步伐。”

國王將朝外開著的落地窗重新關上,鎖釦發出一聲清脆的“咔噠”聲,湖上的歡聲笑語被隔絕在了外面。

“那您是怎麼看的呢?”國王轉過身來,看上去十分輕鬆隨意,就像是在閒聊一般,“您覺得這個孩子是我命定的繼承人嗎?”

“這完全要看您的意思。”塞西爾小心地斟酌著自己的回覆,“與您的意志相比,繼承順序算不得什麼。再說您如今才二十一歲,等到那孩子長大也要二十年的時間,您完全沒必要現在就做出決定。”

他在猜測我想要聽到什麼樣的答案,愛德華有些煩悶地想,這就是一位強勢君主所面臨的困境,他的臣屬們都會蛻化成為卑躬屈膝的臣僕。他們的嘴裡吐出來的不再是他們認為正確的觀點,而是他們認為陛下想要聽到的意見。

但至少有一個人不會,他想,這就夠了,我比其他的君王都要幸運的多。

“那些報紙背後的先生們如今已經迫不及待了。”愛德華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要他們耐心再等待二十年,幾乎就等於要了他們的命。”

“您知道,這整個宮廷就是一個大賭場。”塞西爾說道,“而最重要的一次下注,就是關於王位的繼承人的……對於許多人而言,他們一輩子都只會遇到這樣的一次機會,一個選擇,就決定他們本人和家族未來的命運。無論怎麼說,這孩子如今都有著最好的賠率,前提是……您沒有子嗣的話。”

塞西爾那探究的目光讓愛德華有些不舒服,他微微側了側身,避開了那道視線。

“您就當作我不會有吧。”國王低聲說道。

“那麼您就應該為了未來的繼承問題考慮了。”塞西爾說道,並沒有對國王的決定作出評判,“您可以在二十年之後再做出決定,但是您現在就應當開始著手做相應的準備。”

“看來您也覺得這孩子是個完美的繼承人。”國王打量著他最為倚重的顧問。

“如果不考慮天資,純看外界的因素,那麼是的。”塞西爾點了點頭,“他是您血統最近的親人,如果您的姐姐還活著,那麼他的降生會讓伊麗莎白公主聲勢大漲,可如今,他的母親已經去世了,至少在未來的十幾年裡,他不會對您構成威脅。”

“孩子就像是一塊空白的畫布,最後的成品如何全看畫家如何塗抹顏料。您可以教育這孩子,您是他的舅舅,也可以做他的父親,您有一個機會按照您的心意去培養您想要的繼承人,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塞西爾苦笑了一聲,“我之前可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好機會。”

“可如果我失敗了呢?如果最後的成品畫作是一團糟呢?”愛德華嘆了一口氣,“也許他的天資駑鈍,也許他生性殘忍,也許我做的不夠好……無論如何,如果最後我發現他不適合做國王,那該怎麼辦呢?”

“您知道該怎麼辦。”塞西爾嚥了一口唾沫,“您只是不願意去想。”

國王嚴厲地看著塞西爾,沒有回答他的話。

“如果您不幸言中,那麼如果我們從現在開始未雨綢繆,到時候就還有別的選擇。”塞西爾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格雷家的那兩個姑娘,如今是在王室的監護之下,她們都已經成年了,該是時候為她們尋找合適的配偶了……至於瑪麗·斯圖亞特和法國王太子的子嗣可以排除在外,現在不是十二世紀了,不列顛人不能接受一個說法語的國王坐在王座上。如果不幸塞巴斯蒂安王子天不假年,或是他犯下了難以彌補的大錯,那麼格雷家的兩姐妹就是我們唯一的指望了。”

“那孩子還是葡萄牙的繼承人。”愛德華轉移了話題,“他的那一頂王冠,我們還要去爭奪嗎?”

“葡萄牙本土怕是沒什麼指望了。”塞西爾說,“但葡萄牙的殖民地,我們可以以他的名義爭取一下。我想要建議您封他為巴西親王,那個殖民地的大多數人都說葡萄牙語,讓他成為巴西名義上的主人會很受當地人歡迎的。除了巴西之外,葡萄牙剩餘的殖民地也很有價值,好望角還有印度的商埠,以及香料群島的種植園,都是值得我們爭取一番的。”

“至於葡萄牙本土嘛,即便西班牙人沒辦法吞併那個國家,最後的實權也會落到布拉幹薩公爵的手裡,也許我們可以和他達成協議,讓塞巴斯蒂安王子成為這個國家名義上的主人,至於更多的我們是做不到了。”

國王的目光又看向窗外的湖面,穿著各色服飾的遊人將冰面染成了一幅鮮豔的水彩畫,池子邊上的小徑上,觀眾們正在為某位技術高超的滑冰者作出的動作熱烈地鼓著掌。冰面變成了一面厚厚的鏡子,倒映著世間百態。

“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愛德華聽到自己輕聲說道。

“如果他們想要把他當作我的繼承人,那就讓他們這樣認為吧。”國王輕輕用指尖擦著自己的呼吸在窗戶上凝結成的水霧,“他是我姐姐的兒子,如今伊麗莎白已經故去,無論她做了什麼,那一切都已經是歷史了……至於瑪麗,似乎也到了彌留之際,這孩子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血緣近親了,只要他別幹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將來他就是我的繼承人。”

只要他別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塞西爾心想,過分與否,全憑國王陛下的心意。他開始有些同情那孩子了,襁褓之中的塞巴斯蒂安王子還不知道在不列顛迎接他的會是怎樣的命運。

“為了這頂王冠已經流了太多的血了,希望這一切到此為止吧。”國王的聲調裡帶上了一絲憂傷,“它沾滿了我們全家人的鮮血,這總應該足夠了吧?”

“但願如此。”塞西爾說道,雖然他根本不信自己所說的話。王冠的光華全依靠鮮血的滋養,而王族們註定要前仆後繼地用自己的鮮血作為餵養權力怪獸的養料。

“您和法國大使交涉的怎麼樣了?法國人什麼時候給羅伯特大人他們發放通行證?”國王再次轉移了話題。

“他們已經在從波爾多前往巴黎的路上了,至於他們什麼時候可以獲准前往加萊,法國宮廷還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塞西爾說道,“法國人如今處在左右為難的境地,既不想要得罪我們,也不願意觸怒剛剛簽訂和約的西班牙人。”

“法國國王總不能把他們扣在巴黎不放。”國王聽上去有些不悅,“羅伯特是不列顛的外交官,塞巴斯蒂安是我姐姐的遺孤,他們是一場海難的遇難者,法國人有責任讓他們安全通行。”

“是的,這也許會拖延一段時間,但是法國人沒理由不讓羅伯特大人和您的外甥回到英國,我擔心的是那位同行的葡萄牙國王,據說西班牙人一直想要把他要回去……他是菲利普國王的表兄弟,也是唐·卡洛斯親王的舅舅,您想要回您的外甥,西班牙人也有理由要回他們的表親。”塞西爾憂心忡忡地說道。

“或許他們想要自己把這張牌握在手裡。”愛德華補充道,“他畢竟是葡萄牙的國王,法國人如今雖然衰弱,可是也未必不想要在這場亂局裡插一手。”

“那就正合我們的期待。”塞西爾擠出來一絲乾笑,“葡萄牙越亂對我們越有利,反正我們已經從這個泥潭裡抽身出去了,如今葡萄牙是西班牙人的麻煩,如果法國人想添上一把火,那麼我們也樂見其成。”

國王點了點頭,“您盡力去和他們交涉吧,讓羅伯特大人和塞巴斯蒂安儘快回不列顛來,至於那個葡萄牙國王就儘量爭取吧,如果法國人一定要把他扣下,那就留給他們好了,我想他們應當也不會輕而易舉地就把他轉手交給西班牙人。”

“如您所願。”塞西爾點了點頭,將椅子朝後一推,站起身來,“那麼倫敦市長送來的禮物,您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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