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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四位女巡當送皇子公主去前面上學,但今日皇后卻命內侍相送。孩子們走後,皇后道:“今日有件要緊的事情要說,故請各位大人暫且留下。”眾人領命。

皇后身著玫瑰紫五彩雲鳳長衣,在晨光所不及的暗處,整個人彷彿萎蔫發黑的花瓣。五色絲線蜷曲雜糅,密邇相間,似浮在水面的油汙。珠翠滿頭,金芒閃閃,一如暗藏的怒氣咄咄逼人,襯得一張臉黯淡無光。

皇后直截了當道:“向來妃嬪去前殿當在巳正以後。巳正之前,聖上要專心處理政務。昨日陸貴妃擅自前往儀元殿,聖上雖寬宥,但宮規不可偏廢。陸貴妃,本宮要罰你,你心服麼?”

陸貴妃神色平靜,緩緩跪下:“臣妾有罪。請皇后責罰。”

皇后道:“就罰你今日起每天午時在自己宮門前跪上半個時辰。今天是初九,就跪到十九吧。另外,思喬宮上下罰俸半年。”

忽聽周貴妃清如碎冰的聲音道:“皇后娘娘,陸妹妹一時大意錯了時辰,念是初犯,伏請輕斷。”說罷跪了下來,蟹青色裙裾如碧水漫上,平靜如無風的湖面。陸貴妃側頭悄望,神色驚異。

皇后冷冷看了她們二人一眼,說道:“所謂‘刑不避貴,澤不隔下’[28],上重違法,後宮亦然。”

周貴妃微笑道:“皇后英明。只是陸妹妹所犯之事,宮規中並無明文。唐高宗時,有太常樂工宋四通等,為宮人通傳信物,高宗特令處死,並將此條款附於律法。諫議大夫蕭鈞上書道,‘四通等犯在未附律前,不合至死。’於是高宗免宋四通死,改為流放。[29]願皇后思高宗前事,從輕發落。”

周貴妃每說一句,皇后的臉色便黑一層。待貴妃說完,皇后的面孔幾乎可以沁出墨汁來。蕭鈞此事,我尚未讀過,此刻聽貴妃娓娓道來,既新鮮又解氣,不由垂頭暗笑。

皇后理虧,語氣不免尖利而急促:“惠仙,你這就去內阜院註明宮規,今後無論哪宮妃嬪,在巳正之前擅自前往前殿,便如陸貴妃般,在自己宮門前跪上十日,合宮上下罰俸半年。現下注明,午時認罰,也不算冤。”

周貴妃淡淡一笑,並不爭辯,神色如冷月凝於寒冰:“慚愧。臣妾為不失人,卻失言於皇后。”[30]

我險些笑了出來。皇后一怔,一時卻解不過來這句話,只道:“罷了。貴妃請起。”周貴妃扶著遇喬宮執事桓仙的手站了起來,重新歸座。皇后又看著陸貴妃道:“陸貴妃,你呢?”

陸貴妃道:“臣妾拜服,甘願領罰。”皇后右手輕輕一抬,穆仙忙扶了陸貴妃起來。

忽然徐嘉秬起身跪下:“皇后娘娘,請容臣女一言。”

皇后睥睨道:“徐女巡請講。”

徐嘉秬垂頭半晌方敢揚眸正視皇后:“臣女願同娘娘一道領罰,懇求皇后將十日之期改為五日。”

陸貴妃身子一晃,欲言又止。鬢邊的水晶步搖沙沙作響,手中緊緊攥著並蒂蓮花白玉佩,指節掙得像玉佩一樣白。

皇后一怔,隨即嘆道:“徐女巡本無過錯,無須作罰。跪不跪,本宮不理。但十日之期不可更改。”

陸貴妃忙命穆仙扶徐嘉秬站起身,嘉秬口唇一動,還要再說,見穆仙輕輕搖頭,遂含淚不語。

出宮時起了風,周身微有涼意。儀元殿的碧瓦在朝陽下騰起灼灼金芒,斷斷續續,彷彿隨風搖曳。想著方才的事情,我不禁出神,錦素推我道:“玉機姐姐和我們一道去學裡麼?”

我忙道:“自然要去,還要代二殿下告假。”

錦素暗暗指了指嘉秬,道:“徐妹妹真可憐,無辜受罪。我去安慰她幾句,好教她寬心。”

我忙拉住她:“妹妹別去,咱們現在守坤宮門口,你想安慰她,回頭從學裡出來,多少說不得。”

錦素一怔,隨即會意。只見徐嘉秬向我們看了一眼,轉身下了石階,一徑往南去了。

走到定乾宮南門,南望碧空澄澈,絲絲白雲如絮,我恍惚能聽見奉先殿裡群臣奏事的迴響。謹身殿與奉先殿次第而高,奉先殿有如帝王,謹身殿卻彷彿一位莊嚴端麗的宮妃謹立身後。

定乾宮的正殿為儀元殿,東配殿便是皇子和公主們上學的大書房。皇帝日常所用的書房在儀元殿的西偏殿,東偏殿的深處是皇帝的寢殿。

我替高曜告了假,夫子拿了幾冊字帖給我,勾明瞭功課,我便與錦素從東側門出了定乾宮。不遠處便是延襄宮的南大門。今天是四月初九,四月初二那日,我便是從這道門進去參加殿選。短短七日,世易時移,我不再是長公主府中無憂無慮的侍讀女婢,皇城也不是我當日所向往的高貴明麗的皇城了。

錦素到底沒有寬慰嘉秬什麼,她和史易珠在守坤宮前與我們分手。我和嘉秬繼續向北行。到了思喬宮西側門,嘉秬道:“我本想請姐姐進來飲茶,只是皇后深責貴妃,我也不敢邀姐姐了。”說罷行了一禮。

我忙還禮道:“只怕這些日子你也不便到我宮裡去,我也不虛邀妹妹了。”頓了一頓,上前低低道,“妹妹忠勇,我心裡很是欽佩,還請多多保重。”東一街來往宮人不少,我也不便與她深談,於是就此分別。

回宮看罷高曜,我給熙平長公主寫了一封信,信中道:

“長寧宮女巡朱氏玉機稽首謹拜熙平長公主殿下:女不佞,不能奉長主之命;女不孝,不能寬父母之懷。入宮七日,未察君上之所親,群下之所惡;未明功祿之遺,賞罰之別,斯誠渾渾噩噩也哉。大恐不堪所用,有負殿下守身立功之期。思及昔日侍主之時,主惠雅之量,幸教於女。讚譽毀辱,耳提面命。今不得之,心慼慼不知所安。敢以泣書,言說一二。唯唯不知所云。但望主安,常拜足下。女玉機頓首再拜。”

謄寫罷,又給母親寫了一封信。綠萼上來換茶,看我寫信,不禁問道:“姑娘是在寫家書麼?”

我接過茶:“正是。”

綠萼欣羨道:“姑娘的字實在好看。奴婢不敢指望能像姑娘這樣有學問,只盼望也能給家裡寫一封信就好了。”

我笑道:“這有何難?待你再多認些字,自然就會寫了。何況你不會寫也無妨,我可以代你寫。”

綠萼低頭一笑:“多謝姑娘,姑娘對我們這些下人當真是好。”

我微微一笑,將兩封信一道封好,遞給綠萼:“我在熙平長公主府的時候,也只是個奴婢而已。我知道做奴婢的苦處,對你們好是應分之事。”說罷又問道,“這兩封信要怎樣才能送到長公主府?”

綠萼道:“長寧宮的執宮白管著出宮的腰牌,姑娘只需遣一個內侍領了腰牌將信送到長公主府就是了。”

我點頭道:“那你快去辦。告訴送信的人,說我立等回信。”

午初時分,我和高曜從守坤宮領了午膳出來,路過思喬宮時,看見陸貴妃跪在西側門口,穆仙跪在一旁撐著紙傘遮陽,兩個小丫頭跪在身後。一個三十來歲的內監奉了皇后的旨意,站在一邊監視。

乳母王氏領了高曜在前面走,見了陸貴妃只作看不見。倒是那內監見了她和高曜,忙行禮道:“二殿下萬安。”

王氏笑道:“商公公不在皇后跟前,怎麼到這裡來了?”

商公公道:“皇后娘娘命奴婢來服侍貴妃娘娘。”

王氏這才裝作乍見貴妃,雙膝淺淺一屈,居高臨下道:“娘娘萬安。”陸貴妃閉目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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