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冊 第二十三章 權勢斤斧,女帝師,小伍,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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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道:“她被皇后選進宮來時,足足小了我們一歲,書也不曾多讀。為的不過是在思喬宮監視陸貴妃的一舉一動,皇后也未必十分信她。這樣為官,很是可憐。更可憐的是,她尚不自知,得罪了兩宮貴妃。我雖不喜歡她,也不忍見她受罪。話已說過,聽不聽隨她去吧。”

芳馨道:“若她肯聽,是她的造化。”

我澀然道:“人微言輕,終是無用。過去我總以為,只要我自己胸懷坦蕩,便無懼風雨。可是我明知皇后的冤屈卻沒有勇氣再諫,方才明白自己的無用。坦然無懼,卻又無用之極!在這宮中,我唯一可憑藉的,不過是我的心智和口舌,可是任憑我怎樣費盡心思,都比不過權勢如山。所謂‘權勢法制,此人主之斤斧也’[55]。掖庭屬杖死了曾娥是這樣,陛下令皇后百口莫辯亦是如此。”說著冷笑不已,“胸懷算得什麼?權勢才最要緊!”

芳馨嘆道:“姑娘深恨自己無法搭救皇后,故此才不忍看車大人落難。姑娘剛才說到權勢,奴婢以為,權勢能殺人,也能救人。姑娘雖然無權無勢,何妨借些來?”說著向西面一指。

一語點醒了我,我脫口而出道:“皇太后!”

芳馨微笑道:“太后向來仁慈,姑娘好好想想法子,說不定還能有些眉目。”

一顆心莫名興奮起來,憤恨抑鬱頓時掃去大半。“姑姑說得不錯。我怎麼沒想到。”

芳馨笑道:“姑娘身處迷局之中,難免看不清楚。奴婢只知道太后是陛下的親孃,太后若開了口,陛下也不好違拗的。只是太后向來不干預後宮之事……”

我忙道:“我明白。保住後位,可說十分渺茫。如今我能做的,不過是讓皇后少受些苦楚罷了。我要好好想想這件事。”

芳馨一笑,端了茶盞躬身退出。

過了幾日,皇后仍沒有解禁。守坤宮正門緊閉,側門也都上了鎖。偌大的宮苑只剩了皇后、惠仙和商公公三人。連桂旗和桂枝等執事宮女,都被李演帶人趕了出來。一向花團錦簇的正宮,如今只有四面高牆圍繞著三個形同鬼魅的可憐人。好在只有兩個內官守在正門,另外兩個側門各有一人把守。

守坤宮後花園的北牆之後便是益園。天黑後益園東門、西門、東南角門、西南角門和北門都要落鎖,整個益園便空無一人,正是架梯潛入守坤宮的好時機。梯子是現成的,只是還不夠高。另外如何事先將人和梯子藏入益園,又不被人發覺,卻是頗費思量。

這一日晚膳後,小錢興沖沖地進來稟道:“奴婢方才在花園裡又檢視了一番,發現有個藏梯子的好地方,保管巡夜的人瞧不見。”

芳馨道:“是什麼地方?”

小錢道:“益園的南牆下是遊廊,廊頂與南牆之間正可以藏梯子。奴婢悄悄地窩在廊頂上,待關了園門,便架梯子神鬼不知地潛入守坤宮。豈不甚好?”

我想了想道:“不錯,守坤宮北牆下是一排花房,竹梯雖短,卻也夠用了。”說罷,又擔憂道,“如此,你不是被鎖在園裡了麼?”

小錢笑道:“這個大人不必煩惱,守坤宮的後花園裡多的是墊腳的石頭木頭,奴婢趁夜從東牆爬出。出門便是長寧宮側門,大人記得給奴婢墊兩個凳子,留著門便好。事不宜遲,大人可要奴婢今夜就去麼?”

我站起身,肅容道:“我要和你一道去。”

芳馨大驚道:“這怎麼行?姑娘萬金之軀,怎能去爬牆?若摔傷了可怎麼好?”

我微笑道:“有小錢在,我不會摔著的。何況皇后正在受苦,我若不去看看她,心裡總是過不去。姑姑不必攔我,我答應姑姑,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芳馨唸佛道:“這一次就夠奴婢懸心的了,難道還有下次?還是讓奴婢想想,有沒有別的法子。”說著又怪小錢,“你這猴兒,讓你想想怎生見到皇后娘娘,你便只知道爬牆!”

我忙道:“小錢這個主意好。這是最不驚動人,最簡單可行的法子。待二殿下寫完了功課,咱們便去益園。”

芳馨道:“如此奴婢也要去。不然奴婢等在宮裡,非得急死不可。”

我搖頭道:“姑姑不能去,姑姑得為我們留門。”

芳馨咳了一聲,甚是不悅:“當真荒唐!”

我畢竟年少,想到此生竟然還有翻牆越禁的時刻,心中興奮不已:“姑姑不必憂心,我和小錢很快便會回來。此時剛交一更,二更之前,我定會回來。”

不多會兒,天完全黑了下來。我心不在焉地陪高曜寫了兩篇字,便藉口頭痛打發他回去了。長街上冷風如刀,空無一人。此時巡夜的內侍正在西一街,隱約聽見他敲響了一更。芳馨悄悄地將我和小錢送到長寧宮後院的西側門,出門二十步便是益園的東南角門。小錢往北望了望,便回身扛起梯子,一溜煙進了益園。芳馨仍是不放心,我雖然抱著手爐,她仍是又塞了一荷包素炭給我。我兜起褐色斗篷的風帽,快步穿過角門,藉著月光,只見小錢已在南牆下架起了梯子。

益園一片漆黑,最後一班巡夜要過一刻鐘才來關園門。小錢在下看我攀著竹梯爬上了遊廊之頂,他自己也輕手輕腳地爬上來,將梯子收了上來。我們兩人靠著南牆蜷在廊頂上。益園格外溼冷,幸好沒有風。池邊小徑上,皇后最為鍾愛的紫藤架子已被拆掉,幾棵禿柳枝椏上的殘雪在月下瑩瑩有光。忽聽小錢在輕輕搓手,我忙將手爐往他懷中一塞。小錢不及推辭,只得笑著接了。

不一時,巡夜的宮人鎖了五門。萬籟俱靜,偶有積雪掉落樹梢的輕響。我和小錢架起梯子,爬上牆頭,又將梯子抽起,放到牆的南面。守坤宮後花園的北牆下是兩排花房,梯子恰好夠長。

我們將梯子藏在花房中,沿著小徑向前院走去。路上的積雪尚未掃去,已結了厚厚的冰。周圍一片晶瑩茫然,春日裡姚黃魏紫競相開放的盛景已是昨日春夢。我心跳得厲害,停下喘息片刻。小錢嚇了一跳,以為我腳下打滑,趕忙扶住了我。

前方仍是一片漆黑。我站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氣,胸中似有森然劍意。幸好後院的角門沒有上鎖,抬眼只見皇后的寢宮內一點燈光如豆。

小錢輕聲道:“奴婢去敲窗。”

我忙止住他:“別急。且看定了再說。”

我二人悄悄走到皇后寢殿的北窗下。窗沒有關嚴,室內的融融暖意自窗隙中撲面而來,安息香的寧靜香氛緩緩逸出。我心頭一鬆,看來皇后雖被軟禁,但並沒有在吃穿用度上受到苛待,寢殿中用的仍是上好的銀炭。惠仙將一個湯婆子埋入龍鳳呈祥的錦被後,便走了出去。整個寢殿空無一人。我慢慢開啟北窗,率先翻了進去。

悄悄走到東偏殿的門口,已能聽見皇后說話的聲音。守坤宮已是人去樓空,只在近南窗妝臺處點了幾盞琉璃燈。我身處一片昏暗之中,皇后的輕語在寬闊的偏殿之中顯得分外清晰:“采采,這些年我是不是老了許多?”

我正自納悶這“采采”是誰,卻聽惠仙說道:“小姐正在盛年。”

皇后的語氣中含一絲惘然:“是麼?那為何他總是不喜歡我?”

惠仙道:“聖上……是十分敬重小姐的。”

皇后苦笑道:“敬重?他待陸氏和周氏,不都敬重有加麼?敬重與喜愛,本就全不相干。若論喜愛,他自是最愛周氏,她的容貌最美,雖然年紀大了些,卻還算保養得宜……”

惠仙無奈喚道:“小姐……”

皇后完全不理會惠仙,自顧自道:“他不喜歡我也就罷了,為何要將我置於如此境地,甚而不許我辯白?”

惠仙遲疑道:“陛下或許會找朱大人詢問此事的。”

皇后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語氣中充滿溫柔繾綣之意:“當年他明明不是這樣待我的。還記得鹹平二年的春天,我進宮拜見太后。在行宮景園,在金沙湖畔,我遠遠地看見他,只是不敢上前去請安。他是新君,我不過是武英伯一個並不受寵的女兒,人長得也不美。此生我不敢妄想嫁入宮中,更別提做他的皇后。可是母親卻告訴我,他選我為後。當時我就像做夢一樣。”說著語帶哽咽,“我真心將他視作夫君,他卻一天比一天冷淡。既不愛,又何必選我為後?”

惠仙無言以對,只嘆了一聲。皇后接著道:“我也知道,這些年我變得太多。可他又何嘗沒有變?大婚後不久,他便專寵周氏,將我拋在一邊……”

惠仙輕輕道:“小姐的委屈,奴婢明白。奴婢自小服侍小姐,怎不明白小姐的為人?周氏狐媚專寵,陸氏也不是省油的燈,小姐若不變厲害些,只怕要被人小瞧。”

皇后幽幽一嘆,無限哀婉:“從前我也是這樣想的,如今卻不是了。到底是因為他並不喜愛我,當初娶我為後,也只是為了籠絡驍王黨。也是,我的資質,怎比得上週氏?我的出身,又怎及陸氏?大婚的恩愛,都是夢罷了。”

惠仙忙道:“小姐何出此言?小姐真心待陛下,陛下怎會不知?”

我聞言惻然,已不忍再聽,於是從暗處走出。皇后正坐在妝臺前側頭檢視眼角的細紋,惠仙跪坐一旁。我一身暗影落入鏡中,皇后身子一跳,回頭喝道:“是小商麼?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我忙疾步上前:“是臣女,娘娘萬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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