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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並肩坐著,南望晴空一碧,藍得泛出青金石嬌豔的光澤:“還記得我入宮前‘梨花忘典’的事麼?姐姐的是卻輦之德,所以做了賢妃。我的是梅花妝,所以進了御書房。一切既已命定,無須多言。姐姐穿過的隱翠,我不會貪戀。”

玉樞怔怔地望著我:“隱翠本是你先穿的。”

我微笑道:“誰先穿有什麼要緊?能穿到最後才有意義。豈不聞‘首兵唱號,鮮有能遂’[118]?”說著緊緊握住她被青瓷磚冰得溼涼的手,“這便是我的心意。如此,姐姐還要問那天晚上的事麼?”

午歇起身,我帶著芳馨去濟慈宮拜見太后。誰知佳期出來說,太后正和渤海郡太夫人說話,無暇接見,讓我明日再來。出了門,芳馨笑道:“姑娘難得往西邊來。這會兒天氣暖和,不如去文瀾閣逛逛?姑娘曾在那裡校書,也算故地重遊了。這個時辰昱妃娘娘正在文瀾閣教女御們讀書,姑娘見了,也省得專程去永和宮謝恩了。”

我一聽便來了興致:“好,反正回了漱玉齋也是躺著。”於是一行人逶迤往文瀾閣而來。

文瀾閣的小池波光如鏡,一帶玉橋躬持兩岸,與水中倒影合成脈脈杏眼,含情凝睇天光雲影。滿院子的宮人與內監或坐或站,或發呆,或看魚,或三三兩兩攢聚在一起低語不絕。一個靠在柳樹下餵魚的小宮女見我來了,忙收起布囊,上前請安。我見她有些眼熟,問道:“你是誰的丫頭?”

那小宮女道:“奴婢稺[119]兒,是服侍沈姝娘娘的。”

我見她眉清目秀,不覺多問了一句:“稺兒,是哪個字?”

稺兒道:“是‘徐稺’的‘稺’。”

我一怔,道:“哪個徐稺?”

稺兒道:“這……奴婢不知。我們娘娘說,是‘生芻一束,其人如玉’[120]的那個徐稺。”

我恍然,笑道:“原來是那個徐稺。沈姝娘娘一定覺得你‘其人如玉’,所以給你起了這個名字,很貼切。你們娘娘也在這裡?”

稺兒道:“娘娘在屋子裡面看女御們讀書呢,奴婢這就去通傳。”

我忙道:“不必了,我只是隨意瞧瞧,不必驚動你們娘娘。”宮人們紛紛上前行禮,芳馨擺一擺手,示意他們散去。

文瀾閣一樓正中的大書房改做了學堂。二三十位正當妙齡的女御憑几而坐,面前擺著筆墨書冊。沈姝在高處的大條案後支頤發呆,一雙眼睛木然望著屋頂一角,全然不理會眾人正低聲說笑。我在門口瞧著,不覺好笑。坐在最後的一位美貌女御正轉頭與旁人說話,我的身影遮掩了她的餘光,她隨意一瞟,頓時一驚,連忙起身行禮。眾女轉過身來,紛紛離座。

沈姝驚覺,急趨下案。彼此見過禮,我笑道:“本想看一眼就走,想不到還是驚動了人。娘娘怎麼在這裡?如何不見昱妃娘娘?”

沈姝道:“昱妃娘娘有事,命妾身在此代看半日。”說著回頭望了一眼,見眾女御都在偷眼看我,彼此用眼風傳話,遂若無其事道,“聽聞大人曾在文瀾閣校書,今日前來,是緬懷故廨的麼?大人若不嫌棄,請容妾身相陪,妾身幸甚。”

我微笑道:“有娘娘相伴,玉機求之不得。”

沈姝轉頭道:“你們自行唸書,我陪朱大人四處走走。”說罷引我穿過人群,從左書房上了二樓。

二樓曾是藏書庫,如今只餘空蕩蕩的書架,覆著微塵。窗下的書桌貪婪地享受著僅有的一線陽光,安靜愜意如垂老的婦人。我曾在這裡伏案苦讀、執筆校目,也曾在最幽暗的角落裡,被迫聆聽紅芯的死訊和高暘的婚約。那些寓意深刻、承載著古往今來無數悲歡離合的縱橫鉤提,飽含幽微墨香,都隨時光的涓涓細流一點點去了,留下一片行將風蝕的古蹟,凝重而又疏散。

我環視半晌,嘆道:“書都不見了。”

沈姝道:“書都搬去了前面的文淵閣,連從前韓管事的徒弟小棒子也過去了。小棒子因修書有功,就快要被提拔成文淵閣執事了。”

小棒子是韓復忠心耿耿的徒弟。我甚是欣慰:“好,他承襲了韓公公的好手藝,也該出息了。”

沈姝開了窗,柔風捲起輕塵,她輕咳了兩聲。一身素白流雲紋長襖在稀薄的日光中,輕靈如流水,又如欲訴還休的隻言片語,每一個字都蘊含深切的渴望。望著她,不由我不想起秋蘭和銀杏。和她隔桌而立,我亦開了一扇窗。窗外是高天雲海、紅牆翠瓦,“病了這些日子,不覺春色如許。”

沈姝道:“大人一回宮,便染疾至今。大人誤了春色,妾身亦不得仰承惠顏,伏聆明訓。妾身聽聞大人在景靈宮遇刺,自愧身居後宮,不得奮志,心甚恨之。大人如今可大好了麼?”

我忙道:“玉機好多了,謝娘娘關懷。”

沈姝凝目望遠,雖極力緩和,仍掩飾不住求證的焦急:“妾身聽聞一個叫銀杏的小宮女被刺客手中的長簪刺傷了肺腑……”

我頷首道:“是。銀杏姑娘於危機時刻將我推開,代我受了一擊,受傷頗重。不過已有最好的太醫為她醫治,現下已經好了許多。”我見她鬆了口氣,又道,“陛下和穎妃娘娘賞賜頗多,連秋蘭姑姑也得了。那些賞賜足夠她們一生無憂。”

沈姝長舒一口氣,眼中蒙上一層溼漉漉的霧氣:“那就好。”

我微微一笑:“莫非娘娘識得秋蘭和銀杏?”

沈姝道:“實不相瞞,這二人乃是妾身同鄉,識於微時。前些日子妾身聽聞二人因盜藥自陷囹圄,甚是痛心。今聽聞銀杏痛改前非,恪守忠義,驚怖之餘,實懷感慰。若有失態之處,望乞見諒。”

好一個“痛改前非,恪守忠義”。我笑道:“娘娘言重。玉機已派人請求穎妃娘娘將二人除了奴籍,放出宮去由家人聘嫁。”

沈姝眸光一動,微微吃驚:“她們出宮了?”

我笑道:“在宮裡有什麼好的,自然是出去了自由自在的才好。”

沈姝一怔,目光倏然涼了下來:“大人所言不虛,在宮外逍遙自在,那樣才好。她們出宮,定然是回鄉去了。”

我笑道:“玉機記得娘娘是越州德清人氏。越州富庶,天候又暖,比汴城好得多。”

沈姝悵然一笑:“罷了,她們既回故鄉,妾身便修書回家,請家父多多照應二人。”

我笑道:“娘娘果然不忘故人舊情。”

沈姝垂眸嘆息:“山水恆在,草木復生,唯有故人難尋,舊思難忘。”

我微笑道:“舊思難忘?”

沈姝的目光似越過千山萬水,向東南而去:“妾身在家時,與老父燒瓷為生。老父所燒的白瓷,潔淨光亮,色若白玉,曾翻山越嶺,也曾棹海浮槎。家中雖算不得累資鉅萬,卻也吃穿不愁。當年妾身所思所想,不過是憑讀書女紅,賺個有些身份的夫家,三從四德,相夫教子。入宮之後,常隨昱妃娘娘讀書,自覺昔日在家讀書,竟是全然不得要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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