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冊 第三十五章 前後軒輊,女帝師,小伍,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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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漸漸熾熱,有些刺眼。穎妃斜過身子,避開直射在臉上的陽光,連笑意都有些久不見天日的陰溼和古舊:“姐姐久在御書房,得提防著那些女御。”

我不解,笑道:“我看陛下待她們不過爾爾。”

穎妃搖搖頭道:“豈不聞‘有鳥將來,張羅而待之,得鳥者羅之一目’[145]。那些女御,陛下是新鮮兩天就丟到腦後了,但擱不住這宮裡有幾十個女御,就像一張網……”忽而一笑,住口不言。

不錯,皇帝可不就是一隻鳥麼?羅網大張,總有一目能困住他。我想了想道:“姐姐說的是……慧媛?沈姝?還是齊姝?”

穎妃猶自笑著,口氣愈涼:“慧媛從女御晉封為媛,不幾日陛下又命她為華陽公主選侍讀。陛下現在疼愛華陽公主勝過三皇子。”

我笑道:“這是陛下體恤妹妹理家辛苦,所以為妹妹指一個幫手。何況華陽公主最是不喜歡侍讀,只是為了獨居,才不得不選一個。慧媛這會兒想必正頭疼,選不好侍讀,失了華陽公主的歡心,便有失寵之虞。放手讓她選就是了,也顯得妹妹能納諫容人,處事分明。”

穎妃雙眸微合,似在審視我:“姐姐看人是最毒的。難道看不出慧媛意圖深遠麼?”

我嘆道:“自我回宮,不過見了慧媛三次,雖知她有些不平常,卻猜不出她有什麼深遠的意圖。”

穎妃道:“慧媛出身江南大族,因成氏鑄銀一案被抄沒家財,入宮為婢,當時只十三歲。成家鑄銀一案,姐姐還記得麼?”

這件事我怎能不記得?穎妃能從卑微的商女一躍而成執掌六宮的穎嬪,便是依靠告發成家:“成家鑄銀一案與慧媛平氏有何干系?”

穎妃道:“因為平家為成家造了銀爐。”

“銀爐?”我愕然,“只是因為這個?”

穎妃淡淡道:“平家造銀爐,便是知道成家鑄銀。知情不報,罪加一等。”

我心念一閃,不覺狐疑道:“難道妹妹是疑心慧媛……”

穎妃道:“不錯。若姐姐是我,也不得不小心。她今日能選侍讀,明日就能代我執掌六宮。”

我不覺笑道:“妹妹是不是多心了?不過是選個侍讀而已。”

穎妃冷冷一笑:“姐姐在和我裝糊塗?慧媛因何得寵?一個學問好得可以為公主選女巡的人,竟在窗下如痴如醉地聽《論語》,這麼巧還被陛下撞見……”

我笑道:“妹妹以為她處心積慮?”

穎妃道:“才這麼幾日就委以重任,日後分去後宮權柄,也不稀奇。”

我笑道:“妹妹是‘奉順天德,治國安民’[146]的人,心如淵海,容納萬物。真的就那麼在意後宮權柄?”

穎妃笑道:“姐姐定是書讀得太多,有些呆了。當年皇后若不委我後宮之事,我又如何能做上穎嬪?後宮權柄在姐姐眼裡是俗物,在我卻是根本。好比高祖之沛縣、光武之南陽、魏文之譙縣,不可有一分一毫讓人。”

我凝視片刻,點一點頭:“我知道。選侍讀是後宮的人事之權,所以妹妹不自在了。”

穎妃道:“若是旁人,我大約只會不自在。可她是平家之後,我就得防備著。”

我問道:“妹妹有何打算?”

穎妃起身將殘茶傾入花釉瓷土盆,黃白色的斑紋籠罩在裙裾淡粉色的柔光下,如蒼蒼古旌映染著新塋夕照:“我一時還想不到。姐姐也要防備她才是。”

我頷首道:“我明白。多謝妹妹提點。”

穎妃倚杆而立,掩口一笑:“還有一件事,姐姐也得留心。姐姐知道,陛下勤政。以後姐姐在御書房看奏疏擬詔書,萬一太晚或是太久,就會碰見這姝那媛,數不清的女御。姐姐可別吃心。”

我伏枕笑道:“你放心,我只做看不見便是了。”語罷忽然怔住,其實我早就見過。當年出宮守墓前最後一次去御書房,就曾見過皇帝和嘉媛的親密之態。那麼多銷魂旖旎,都被三尺五寸長的棗木杖擊成齏粉。

穎妃見我有些呆,以為我不自在,便又賠笑:“自然。陛下待姐姐格外不同……”

我頓時醒悟,不覺一哂:“我是想起了從前的嘉媛。聽說她很美,我卻還沒見過。”

穎妃沉吟道:“嘉媛……姐姐不說,我幾乎忘了宮裡還有這樣一號人。此人膽敢對婉妃姐姐不敬,死有餘辜。姐姐倒可憐她?”

我低低吟道:“君恩如水向東流,得寵憂移失寵愁。莫向尊前奏花落,涼風只在殿西頭。”[147]

穎妃笑道:“‘涼風只在殿西頭’用來說嘉媛真是貼切。一不小心,連人都西遊了,何況涼風呢?”我也不覺笑了出來。卻聽穎妃又道:“還有最後一事……”

她側頭斜望,目光暗藏探幽的鋒銳:“我記得當年在景園,姐姐審問溜冰釣魚的宮女內監,我在一旁為姐姐做書記。那天晚上,我們姐妹說了什麼,姐姐還記得麼?”

我笑道:“那天晚上風雪留人住,妹妹與我暢談許久。不知妹妹指的是哪一句?”

穎妃道:“當時我問姐姐:若姐姐有朝一日嫁入宮中,生了皇子。不知姐姐的心向著誰?姐姐還記得是如何作答的麼?”

我記得我答的是:“不論何時,不論什麼情勢,我總是站在弘陽郡王一邊的。”古人云,“言語以階亂,不密以致危。”[148]現下想來,是有些魯莽失言了。我搖了搖頭:“我忘記了。”

穎妃道:“姐姐不記得也不要緊。如今我再問姐姐一句,婉妃姐姐的四皇子和弘陽郡王……姐姐的心又是向著誰?”

我淡淡一笑道:“我的心向著誰,在誰身上,問來有什麼用處?”

穎妃道:“姐姐在御前侍奉,一言一行都至關緊要。豈不聞賈詡如何一言定嗣麼?[149]”

我笑道:“難道妹妹不知道,此事崔琰、毛玠等人亦勸諫過。魏武多士,豈能因賈詡一言就定太子?況曹植雖有才有寵,但輕佻好酒,不堪大用。即便無人勸諫,曹操也絕不會立曹植為太子。昔日曹丕做五官將,問賈詡自固之術,賈詡道:‘願將軍恢崇德度,躬素士之業,朝夕孜孜,不違子道。如此而已。’各人安守本分,何須他人置喙?”

穎妃讚道:“姐姐從前雖然通透,卻有些執念放不下。如今日所言,才是內外通貫。姐姐忘舊言,布新志。易珠竊為姐姐歡喜。”

我坐起身,正色道:“妹妹美意,玉機恭領。”

穎妃一笑,微有悵然:“其實有點兒執念也好。像我這樣無兒無女的,便想有執念,也無從談起。”

我笑道:“妹妹還年輕,焉知將來不會有兒女呢?”

穎妃搖頭道:“罷了。多少煩惱都從兒女之事上來,沒有兒女說不定倒保全了自己。”

我起身站在杆下,側頭傲睨春光:“人生數十年,還遠未到言敗之時。”

午膳後,穎妃送我出宮,於階下忽然想起一事:“我奉聖命將秋蘭以盜藥的罪名打入獄中,但我深知,她的罪名不止於此。姐姐如今可知道陛下為何要治她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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