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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有冰冷的恨意,我在袖中攥了攥拳,緩緩吸一口氣道:“微臣以為春秋之義,疑罪從無,唯恐失人也。陛下用心西北,正是用人之際。陸將軍國之爪牙,多有良謨,正堪大用。微臣豈可為一己之私而怪怨陸將軍,使廷尉典法不公?更不敢思效張敖霍光之事。”

皇帝擱筆嘆道:“然而行刺之事,你受驚不小,若不徹查,只怕對你不公。”

我的笑意轉而柔和:“以國事為先,才是大‘公’。”

皇帝微笑道:“好。你放心,你在朕的身邊,再沒人敢傷你。”

心中竟也恢復了一絲暖意,畢竟整個宮裡,除了他,還有誰能給我這樣的承諾?唯有帝王權勢,才是最堅實的屏障。我起身拜謝,復又問道:“不知那位搭救微臣的英雄,可尋到了麼?周貴妃有訊息麼?”

皇帝搖頭道:“不但貴妃沒有尋到,那位英雄也全無音信。”他微微嘆息,“不過這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既不願露面,也不必勉強。她的弟子既肯救你,也許你們將來能相見也說不定。”

想著那人鎮定如山、輕靈似鳥、倏忽而來、瞬忽而去的氣勢,不覺心生嚮往。就這樣呆了片刻,不覺地嘆了口氣。只聽皇帝道:“好端端的,為何嘆氣?”

我如實道:“微臣是想起那位英雄的丰姿,恨無緣相識,更不能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所以嘆氣。”

皇帝笑道:“朕倒很羨慕他。能這樣來去自如、閒雲野鶴地過日子,朕就不如他多了。”說著重新拿過一封奏摺,目光掃過,提筆圈點了兩下。然而硯中的硃砂墨卻有些幹了,那鮮紅的圈有一處便如裂帛的殘絲一樣張牙舞爪。

我起身走到御案旁,正要拿起墨條和硯滴,卻聽皇帝頭也不抬地道:“不必。讓小簡來。”

我淡淡一笑,縮了手道:“是。微臣去喚簡公公進來。”剛剛邁下書案,便聽小簡在門外朗聲道:“啟稟陛下,穎妃娘娘候見。”

皇帝看了我一眼,我朗聲道:“宣。”

小簡引著穎妃走了進來。但見穎妃身著胡粉色的廣袖交領長衣,淡淡緋色縈繞周身,如透亮到極致的桃花,秀麗嫻雅卻光彩照人。彼此見過禮,穎妃笑道:“朱大人也在這裡。只因連日事忙,沒個喘氣的時候,便沒有親自去漱玉齋看望大人,萬望大人不要怪罪才好。”

我笑道:“穎妃娘娘日理萬機,玉機怎敢以區區微恙勞動玉趾?”

穎妃的目中盡是關切的神色:“大人好了,本宮就放心了。”

皇帝命小簡研墨,自己走了下來,笑道:“愛妃來了定乾宮怎麼只管問漱玉齋的事情?”

穎妃薄施脂粉,淡掃娥眉,一張俏臉上滿是精幹與矜持。她淡淡一笑,欠身道:“臣妾許久沒有見到朱大人了,一時失態,請陛下恕罪。臣妾今日求見,是稟告少府發鈔之事。”

我忙道:“既是國事,微臣不便與聞,微臣告退。”

穎妃掩口一笑。皇帝道:“以後這裡的奏摺隨便你讀,還說國事不便與聞麼?”又向穎妃道,“你說吧。”

穎妃肅容道:“自鹹平十七年整一年,內府發鈔五十五萬八千七十五兩白銀,其中京畿道買五萬三千二百七十五兩,秦漢道二萬三千四百六十五兩,河東道八萬一千六百四十五兩,河北道六萬一千四百九十一兩,燕遼道七千九百〇一兩,淮南道五萬六千二百四十八兩,浙福道八萬五千四百三十二兩,江南道十萬三千七百五十五兩,荊湖道四萬一千五百九十七兩,成都道六萬三千六百八十三兩,廣南道三萬二千八百五十八兩。兌付一十八萬九千八百五十七萬兩,其中秦漢道——”

皇帝笑道:“罷了,說了這些朕也記不住。可有上書麼?”

穎妃道:“早幾日便上書了。”說著暗暗瞥一眼牆角堆疊入山的奏疏,“只怕陛下還沒看過。”

皇帝屈一屈指,道:“這新發的五十……六萬兩,內府根本用不了,都去往何處了?”

穎妃道:“都是戶部將新發的五十六萬兩銀子都借了去,只怕還不夠花。反倒是少府自舊年擴建了白雲庵,前年在益園修瞭望思臺,便再沒動過土木。除卻日常用度,便沒有什麼大支出,即便戶部不支銀子,還來的利錢加上新收上來的產業也已足夠內廷開銷。”

皇帝讚道:“能不看賬簿就把數目背得那麼清楚的,也唯有愛妃了,不愧是朕的女度支。”

穎妃又報了少府的開支總賬,聽得久了,不由得發呆。恍惚有一種錯覺,大到天命所歸、時勢更迭,小到宗族盛衰、男女飲食,在這些溫情或殘酷的面貌背後,日夜流淌、潺湲不息的,便是這些剛硬得亟待吐出口的冰冷數字。它們無情得惱人,卻容不得一絲錯處;它們泛著銅臭,卻是帝國之樹賴以繁茂的沃土。

驀然想起五年前的夏夜,穎妃散發弄舟,邀我遊弋金沙池上。她說:“錢者,無用器也,而可以易富貴。”我卻說:“富貴者,人主之操柄也。令民為之,是與人主共操柄。”

如今穎妃所有,何止少府和後宮?透過“錢者”“易富貴”,她在慢慢掌控“人主之操柄”。往事如煙,恍如一夢。世事如燈影流轉,終究是易珠最先達成了畢生的夙願。

皇帝和穎妃在書案前抵額交談,並寫寫畫畫,我也沒有在意。忽聽皇帝笑道:“定是數目字難聽得很,朱大人神遊了。”

我一驚,赧然一笑:“陛下恕罪,微臣自打出生以來,沒有聽過那麼多銀錢數字。穎妃娘娘口若懸河,心如算珠。微臣欽佩。”

穎妃笑道:“這些不過是俗務,陛下不嫌煩,才會聽臣妾囉唆兩句罷了。”

皇帝笑道:“國之俗務,哪怕如芥豆之微,也是大義所在。朕代天牧守,怎能不留心?且愛妃為國操勞,勳勞實高。”

我淡淡一笑:“古人言‘慮為功首,謀為賞本’[138]。陛下聖明。”說罷盈盈一拜。

皇帝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穎妃憂心數年,你卻荒疏歲月。如今回來了,但凡遇到銀錢上的事情,都可以和穎妃商量著辦。”

我恭敬道:“微臣領旨。”

忽聽小簡輕聲道:“啟稟陛下,時辰到了,請更衣吧。”

穎妃問道:“陛下要去哪裡?”

皇帝丟了筆,疾步走下書案,頭也不回地道:“淮南侯病篤,朕要去看看。”話音未落,人已出了書房。小簡丟下硃砂墨,腳不沾地地跟了出去。我和穎妃恭送不迭。

一時起身,穎妃緩步下來,攜起我的手道:“數日不見,想不到竟在御書房見了。姐姐還好麼?”

我微笑道:“託妹妹的福,一切都好。”

穎妃抿嘴一笑:“本來我是要去看姐姐的,可是一來事忙,二來我聽說陛下親自去漱玉齋探病了,我想一想,也就罷了。”

我笑道:“連妹妹也這般嘴壞了。王氏和鄧氏才剛剛被廢黜而已。”

穎妃道:“我是真心為姐姐高興。姐姐剛剛回宮不到兩日便出了事,後來又是遇刺,又是生病,足有四十來日,宮裡流言紛起。現在合宮眾人都知道陛下疼愛姐姐,流言自息,再也沒人敢小瞧姐姐了。”

我嘆道:“難道妹妹不——”頓了頓,有些說不出口。

穎妃微微一笑:“帝王之心,變幻莫測。易珠不在意這些。”

穎妃和玉樞終究是不同的。我甚是欣慰:“好。既不在意,也不必提起。”

穎妃笑道:“難得見到姐姐,姐姐隨我回宮用膳吧。”

我笑道:“穎妃娘娘相邀,卻之不恭。”

回到章華宮,穎妃喚來辛夷道:“回事的一概不見,姑姑去聽著便好。若有十分要緊的,晚膳後再來回。午膳都備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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