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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宮門甫開。我剛剛用過早膳,正要去定乾宮,迎面只見弘陽郡王府的芸兒帶著兩個丫頭款款而來。芸兒身著淡松綠綢衫和白綠長裙,長長一綹銀絛被晨風揚起,如柳絮紛揚,又如魚尾靈動。她身後兩個美貌少女俱身著白衣,在清晨清新的日光下,情態如煙如霧,似真似幻。

在前的端莊,在後的謙卑。數月不見,芸兒氣質大變。我納罕不已,不覺迎上幾步,笑道:“稀客!自從王爺離開了府,芸姑娘還從未來過我這漱玉齋。”

芸兒疾步上前,深深一拜:“奴婢給朱大人請安,大人萬福。”起身後淡然一笑,胸有成竹道,“大人往常總說要和王爺少些往來,王爺也說大人說的話就是金科玉律,因此奴婢不敢違拗。今日若非有要事不得不面見大人,奴婢是斷斷不敢進宮攪擾大人的。”

“要事?”我見芸兒隱有憂色,一想到高曜人在西北,不禁變色,“是王爺讓你進宮的,還是……”

芸兒欠身道:“奴婢是奉了王爺之命特來向大人請安的。”

我見她前言不搭後語,只得道:“請姑娘進屋慢慢說。”

芸兒的手纖細柔滑,無名指和小指上各戴了一枚素銀鑲綠玉髓的護甲,日光下宛如層層疊疊、白翠相間的湖光山色。簡單綰著雙纓髻,兩朵嵌珠宮花如含情雙目蘊藉藏暉,正是將一顆大珍珠剖成兩半分別鑲嵌而成。這種專為雙纓髻打造的首飾,通常一珠雙生,珍珠越大越是珍貴。她頭上的珍珠,足有拇指蓋大小。她身後的兩個丫頭梳著雙丫,束著銀環,容貌不俗。兩人站得筆直,至今不敢抬頭看我。想來高曜開府後對芸兒十分寵愛,如今她也算是府中的小姐,與高曈一樣的人物。內府諸事,多決於她,因此平日御下甚嚴。

一時進了西廂,芸兒便將兩個丫頭都遣了出去。芳馨奉了茶,也退了出去。剛剛坐定,我便問道:“許久不見王爺了,王爺在西北可好麼?”

芸兒笑道:“王爺才到西北不過半月,一切都好。”

我笑道:“我聽說王爺飛章彈劾了昌平郡王,可有此事?”

芸兒想不到我竟如此直白,不禁一怔。好一會兒方斟酌道:“正是。陛下還誇讚王爺做事雷厲風行。”

我不由好奇:“聽說王爺是六月初才到西北的,如何不過半月,彈章便送到了御書房的案頭?這半月之間,要把西北鹽政摸透也絕非易事。”

芸兒道:“這個嘛,奴婢也不甚明白。不過奴婢聽王爺偶爾說過,西北鹽政的事情,早就被人告發了。奴婢猜想,王爺此去西北,一應證供證據都是齊全的,表章自然寫得也快。”

裘玉郎和文泰來的彈章幾乎同時送達御前,高曜接著便彈劾昌平郡王,難道只是一個“匆忙”的巧合?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芸兒這樣的王府嬌奴,雖然聰明,畢竟見識有限。她見我神情有異,不覺惴惴道:“王爺除了寫奏章,還給大人寫信了。”

我笑道:“信呢?”

芸兒低了頭,咬著唇道:“信……丟了。”

多少在我意料之中。若不是出了這樣的大事,芸兒如何一大早便進宮請安?我抬眸一瞥,芸兒低頭躲避我的目光。我斜倚在小几上低頭摩挲三天前被我剪禿的指甲,指尖微有刀鋸一般的刺剌感:“是誰送的信?怎麼這樣不小心?”

芸兒道:“王爺命小東子親自送信回府,再由奴婢進宮轉交給大人。”

“小東子……”五年前暮春的一個陰沉的午後,早年曾服侍過皇帝的花女御病死,陸皇后下旨追封為姝,賜號“安”。因為這次不起眼的例行追封,高曜想起當年被慎妃杖斃的曾女御身懷有孕“抱屈而死”,卻沒有得到應有的追封,進而懷疑起慎妃退位的真實緣由。那一夜下著大雨,高曜在永和宮與我交談了許久。離開永和宮時,那個冒雨揹他回長寧宮的矮胖敦實的小內監就是小東子。他和芸兒一樣,都是高曜從宮中帶進王府的心腹之人,“王爺是單讓他送信,還是有別的口信?那信封上可有寫明要送進宮給我麼?”

芸兒哎呀一聲,自責不已:“王爺命奴婢向大人請安,還說,近來時氣不好,請大人務必留意天氣,及時添衣。至於那封信,奴婢糊塗,竟沒有問。”

口信必要和書信結合起來,才能知道高曜真正的意圖。我笑道:“沒有問也不要緊,不必著急。只是小東子一向穩妥,如何會丟了信?”

芸兒忙道:“小東子奉命送信回府,快到京城時,竟在驛站中丟了信。”說著蜷起四指一砸手心,恨恨不已,“他一向仔細,這一次竟如此大意。奴婢必當稟告殿下,狠狠地責罰他。”

我笑道:“何必急於責罰?我問你,小東子是在近京城的驛站丟的信,他受傷了麼?還有沒有丟別的東西?是幾時發現丟了信的?”

芸兒凝神道:“奴婢瞧他並沒有受傷,身上盤纏也沒有丟失。只是說來也怪,東子把信貼肉藏著,睡覺時也不拿出來,誰知一覺睡得太沉,早晨起來竟還是丟了!”

既藏得如此嚴密,想來是高曜特意囑咐過:“你知道那封信中寫了什麼?”

芸兒道:“小東子都不知道,奴婢就更不知道了。大人,誰會偷王爺送回府的私信呢?這也太不合情理了。”

“在京城附近的驛站中下手,如此明目張膽……留意天氣,及時添衣……”,這樣想著,不覺哼了一聲。西北的三個皇室至親中有兩個被囚禁,還有一個若得知胭脂山上曾出了天子氣,多少也會惶惑不安。高曜送給我的密信,多半說的是此事。須知高曜的表兄裘玉郎還在工部屯田郎中的任上,在西北助施哲查案。西北到京城的一切私信恐怕已被皇帝派人監視了。高曜的密信,說不定此刻已在景園含光殿的書案上了。皇帝一向多疑,“君子用罔”[104],高曜“羝羊觸藩,羸其角”。高曜畢竟年少,還是沉不住氣。

芸兒見我不語,輕聲喚道:“大人……”

我笑道:“王爺自從出京巡遊,從未寄書信給我,此番卻又為何?”

芸兒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猜想,大約是王爺在西北遇到了難處。”

我笑道:“我記得王爺是帶著新上任主簿杜嬌出京的。此人我曾見過一次,頗為機敏。王爺有了難處,現放著主簿不問,如何千里迢迢地問我?”

芸兒忙道:“大人,我們王爺自為慎妃娘娘守陵以來,便異常謹慎。蕭太傅和諸位夫子教授多年,還有那些個賓友同窗,哪一個得王爺正眼瞧過?更何況是一個才入府的杜嬌?公事也就罷了,私事是斷斷不會問他的。”她低下頭,臉上現出久違不見的悵惘無措,就像八年前那個在乳母王氏的壓迫下不得意的七歲小丫頭,“其實這麼多年來,王爺所信,唯有大人。”

我明白,杜嬌雖然是我一力挑選的,究竟是皇帝任命的王府主簿,高曜如何能在短時內全心全意地信任他?我嘆息道:“為何不傳口信?寫信太危險了。”

芸兒甚是詫異:“王爺寫信回王府,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怎麼會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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