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冊 第二十五章 知止不殆,女帝師,小伍,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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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兒語聲嬌糯,娓娓道來。我似親眼看著穎妃和玉樞在階下喁喁細語,穎妃偶爾瞥一眼高高在上的含光殿,露出清冷嘲諷的笑意。

我這才有了些興致:“二位娘娘回到沉香榭都說了些什麼?”

小蓮兒見我略微有了些笑容,頓時鬆一口氣:“穎妃對我們娘娘說:‘能救朱大人的只有姐姐一人。只要姐姐肯在聖上面前說一句好話,朱大人定能從輕發落,甚至免罪也不無可能。只是不知姐姐肯不肯說呢?’

“娘娘道:‘什麼話我都願意說。’

“穎妃道:‘姐姐只要說朱大人的心一向是念著聖上的,外面傳的那些都是無稽之談。聖上心一軟,自然輕判了。’”

我嘆道:“姐姐怎麼願意說這樣的話?穎妃也太為難姐姐了。”

小蓮兒臉一紅:“是。娘娘忙向穎妃道:‘妹妹曾在我面前發過誓,她對陛下並無傾心。’

“誰知穎妃竟大笑起來,說道:‘姐姐和朱大人一母雙生,難道不知道她的脾性麼?她既然肯去尋慧貴嬪的晦氣來為姐姐出氣,可見心中十分在意姐姐。朱大人即便真的傾心,也不會在姐姐面前承認的。自然,朱大人的本意是什麼她從未透露,但姐姐是朱大人的孿生姐妹,若連姐姐也不知道,那便真的沒人知道了。’

“娘娘不言語。穎妃又道:‘我明白姐姐的顧慮。姐姐不妨想一想,若無朱大人,姐姐還會進宮麼?若朱大人真的獲罪,姐姐又能剩多少寵愛。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難道不值得姐姐去說這一句話麼?’”

恰逢綠萼奉茶進來,聞言雙手一顫,想插口終究忍住。我一吹茶煙,淡淡道:“她寧可是別人奪去了寵愛,也絕不願意是我。”

小蓮兒一怔,垂頭續道:“我們娘娘聽過後,的確猶豫了兩天,這才下定決心。娘娘仔細想過後,向陛下說了一番話。陛下聽過,當時並沒說什麼,但以今日的聖旨來看,娘娘的話陛下很是受用。”

我心中一軟,嘆道:“姐姐素來不善矯情偽飾,說這樣的謊話,也不怕被人看出來?”

小蓮兒澀然一笑:“我們娘娘是不會說假話。奴婢以為,陛下之所以信,是因為我們娘娘說的是真話。”

我腦中一熱,含兩分惶惑與恍惚:“真話?”

小蓮兒道:“就在七夕那夜,娘娘請陛下來沉香榭用晚膳。於是奴婢們擺下酒菜瓜果,請陛下和娘娘就在水閣賞月。趁陛下高興,娘娘便說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小時候的事情於我已極其遙遠和模糊,那時所有的盼望都不過是長大以後能嫁一個品行、脾性都好些的小廝。如今想想,那彷彿是另一個人的另一番人生,是我無法體味的快樂與憂愁。我嘆道:“多年前的事情,有什麼可說的?他也未必愛聽。”

小蓮兒道:“是。最初陛下是有些不耐煩聽的,但也沒有打斷,聽多了,神色也慢慢緩和下來。”

我恍然微笑:“這樣一說,我也想聽一聽小時候的事情了。”

小蓮兒抬眸望著透亮的窗紙,似望著金沙池上七夕初升的明月:“娘娘靠在陛下的肩頭,仰面看著月亮,口吻也似月光一般柔和,說道:‘孩提時小姐妹之間最是和睦友愛。從前總覺得是一母雙生的天性使然,現下想想,其實是妹妹有意讓著臣妾的緣故。’

“陛下便問,難道不當是姐姐讓著妹妹麼?

“娘娘答道:‘妹妹讀書刻苦,說起故事來柔桑縣主愛聽,所以就總代臣妾陪著縣主。臣妾就偷懶,回家去睡覺玩耍。有時輪到臣妾守夜,妹妹也肯代臣妾守著。夜真安靜,柔桑縣主和臣妾都睡著了,妹妹卻還坐在一旁讀書。’

“皇上道:‘你妹妹從小便是這樣無趣麼?’

“娘娘道:‘妹妹從小就是這樣愛讀書,所以才會被選進宮中做女官的。還記得那一年妹妹要進宮,母親為妹妹做了一身新衣裳。臣妾十分羨慕,便趁妹妹不留意,悄悄穿在身上。原想著穿一會兒便脫下來,誰想竟被妹妹瞧見了,當時臣妾真羞得無地自容。誰知妹妹只是笑笑,說她的衣裳便是臣妾的衣裳,只管穿著無妨。臣妾知道,其實妹妹很喜歡那身衣裳,但自臣妾穿過,妹妹終究不曾再碰過。那便是臣妾入宮時所穿的,名叫隱翠。’

“陛下道:‘朕記得你入宮時的模樣,清爽柔弱。但那身衣裳也並未見如何名貴。好在宮裡那麼多美麗的新衣裳,你們姐妹也不用為一件隱翠讓來讓去的了。’”

隱翠……我幾乎已經不記得還有這樣一件我曾經極其喜歡的新衣裳了。

小蓮兒續道:“娘娘便道:‘那是母親對我們姐妹的心意,便是天下最好的綾羅綢緞也及不上。說句真心話,若與妹妹調換一下,臣妾可做不到如此大方,將還沒有穿過的心愛衣裳送給別人。’

“陛下道:‘你妹妹最喜歡裝模作樣,你難道不知?她送給你衣裳,也未必就是真心的。’

“娘娘道:‘即便妹妹在勉強自己,即便她不是全心全意,那又如何?臣妾得到隱翠時的歡喜,是真真切切的。就像臣妾入宮時見到陛下的歡喜,也是真真切切的。’

“皇上大約以為娘娘將他比作衣裳,有些不悅,冷冷問道:‘這是何意?’

“娘娘道:‘臣妾從前就知道陛下喜歡妹妹,所以暗示母親不要帶妹妹入宮。如今想想也是多餘,因妹妹從未提起想要入宮看臣妾,連晅兒和真陽,她也是回宮才見著。臣妾就是這樣小氣,怕妹妹一回來,陛下便不理會臣妾了。’

“陛下聽了傷感,將娘娘抱在懷中。娘娘又道:‘後來妹妹回宮,臣妾就更加坐立不安。妹妹是何等聰慧,一眼就看穿了臣妾的心思。有一天晚上,妹妹向臣妾發誓,說她從未傾心於陛下。臣妾明知她說的是假話,還是信了。’

“陛下合目聽著,一言不發。娘娘又道:‘臣妾和妹妹是孿生姐妹,雖然性情大不相同,可她幾時真心幾時假意,臣妾能分辨出來。妹妹不願臣妾多心,便寧願自己難過,她說的那些假話,大約連自己都騙住了。唯有騙住了自己,才能少些傷心。’

“陛下道:‘這只是你的臆想罷了。’

“娘娘哽咽道:‘這並非只是臣妾的臆想。其實臣妾見到陛下之前,便覺陛下十分熟悉,似是常日能見一般得親切。可是那年上巳節以前,臣妾分明從未見過陛下。臣妾想了許久,大約是在夢裡見到過陛下。可是臣妾既從未見過陛下,又如何能夢見龍顏如此清晰?人說雙生子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應,一定是妹妹在宮裡常常夢見陛下的緣故。’

“陛下道:‘無稽之談。’

“娘娘接著道:‘還有呢。妹妹回宮後在景靈殿遇刺,當時臣妾在自己宮裡小憩,凌亂做了許多夢,臣妾夢見陛下撐著一把龍紋紙傘來接臣妾,那游龍甚是清晰,就像陛下寢殿裡扔在大瓷缸子裡的那把,一模一樣。醒來後便有人來回稟,說妹妹在景靈宮遇刺了。’”

我不禁出神,囁嚅道:“龍紋油紙傘……”便是我在含光殿下跪著時,皇帝所用的那柄。那一日在景靈宮遇刺,瀕死之際,真的亦曾閃現麼?

小蓮兒道:“大人……”

我嘆息道:“你接著說。”

小蓮兒道:“是。娘娘接著道:‘後來妹妹告訴臣妾她瀕死時看到的許多異象,都能和臣妾所夢一一相對。唯有這柄龍紋紙傘,妹妹從未提起。臣妾想,她一定見過,卻不肯告訴臣妾。臣妾以為,臨死之際所看見的,才是心中最渴望得到的。’”

我搖頭道:“那一日我的確看到許多異象,但我早已記不清楚,又如何能與她說起?這樣漏洞百出的奇談怪論,陛下如何會信?”

小蓮兒淡淡一笑:“九分真,一分假,當此花前月下,誰又能分得清楚?娘娘說得動情,陛下聽著也動容,末了嘆道:‘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娘娘緊緊抱著陛下,流淚道:‘妹妹從小就讓著臣妾,臣妾所愛的,她絕不沾染,臣妾想要的,她雙手奉上,有人欺侮臣妾,也是妹妹擋著。說起來,臣妾慚愧得很,又糊塗又軟弱,樣樣事情都要靠妹妹。妹妹心中很苦,旁人至多是愛而不得,妹妹卻是愛而不肯言,更不肯有隻言片語的辯解,寧願一年一年蹉跎下去。外面人都說妹妹對昌平郡王如何如何,真是天大笑話。妹妹和於姑娘這樣交好,於姑娘和苗佳人的夫君,妹妹如何會動那樣的心思?陛下,妹妹不過是一介女流,能有什麼了不得的過錯?既是與陛下彼此喜歡,陛下便不能饒恕她麼?聽聞妹妹在漱玉齋病得不省人事,陛下就將她接到景園來養病吧。陛下,妹妹和臣妾,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永不分離。’

“陛下聽了什麼也沒有說,不過奴婢看見陛下的眼睛紅了。如今看來,陛下既然只是將大人貶為女史,想來應是相信娘娘的話了。”

我眼中一熱,頗為慚愧,一低頭,淚水滴落在裙上:“姐姐肯說這樣的話,於她絕非易事。她本可不必理會我的。我竟還對她這麼惡毒。”

小蓮兒道:“這是唯一能打動陛下的法子,娘娘是大人的親姐姐,怎忍心看大人一直這麼病下去?”

我苦笑道:“你既說姐姐說的是真心話,這樣……讓我如何面對她呢?”

小蓮兒忙道:“大人何須煩惱,既然娘娘肯說這些話,自然是不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了。何況這些事情和大人的性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娘娘便是再糊塗,也不至於連這些都想不清楚。大人安心養病,待天氣涼快些,大人就去景園和婉妃娘娘相聚,娘娘定然高興。”

用過晚膳,綠萼親自送小蓮兒回粲英宮去。我站在玉茗堂下,抬眼望著漸漸暗沉的天色,一絲金黃色的流雲自西向東橫亙天際,像是誰無意間一刀,劃破了多年的封藏,露出燦爛的金身。綠萼和小蓮兒手挽著手,笑語盈盈地走遠,瑩白紗裙似雲端縹緲,落下一片翠碧雲影。久別重逢與劫後餘生,足以讓年輕的生命忘記所有的煩惱,化生出新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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