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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凜。這話絕不會從太史局傳出,更不會從高思誼、高暘與高曜口中傳出,那便只有一種可能。日光偏南,曬得我半邊臉滾燙。我取出帕子按了按汗意,不動聲色道:“大人知道,自古民間喜歡傳這些圖緯符讖、鬼神之說,大人何必當真。”

裘玉郎嘿的一聲,眸光如星芒暴長,莫可逼視:“實不相瞞,在下在軍中時,曾親眼見過王氣。只不過與京中所傳,在日子上不大相同。京中有說一天的,有說三天的,也有說五天、七天、八九天的。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畫舫正穿過水門甕城,我的聲音也顯得虛冷而不真實:“既是真的出現過,想必是從自西北傳回來的,並不出奇。”

裘玉郎笑道:“小姐不想知道這話是如何傳出來的麼?”

我笑道:“既然大人親眼見過,這話不該問大人麼?”

裘玉郎笑道:“古人云,‘門有倚禍,事不可不密,牆有伏寇,言不可而失’[150]。在下不敢胡言亂語。”

我搖頭道:“若大人不知,玉機就更不知道了。”

裘玉郎道:“那在下便斗膽提點一二,也許小姐能想起來。在下離開軍中之前,彷彿有宮裡的特使來了西北。初時在下只是覺得他眼熟,仔細回想,這才記起,原來這位公公是太后身邊的親信內監。此事小姐知道麼?”

我奇道:“太后身邊的親信,大人也能認出?”

裘玉郎坦然一笑:“姑母出殯時,在金水門候了許久,因此得以記住宮中許多人。小姐是一位,那公公也是一位。”

我讚許道:“大人過目不忘,好本事。”

裘玉郎道:“小姐可知道,太后身邊的公公如何會去軍中?”

我笑道:“玉機已是山野村婦,京中傳言、宮中人事,都已是過眼雲煙。大人所問非人。”

一進城中,河面陡然寬闊。南岸屋舍鱗次櫛比,有亭臺樓閣向北深入河中。太后是聽了我的話,才派人往“事情的源頭”去尋的。我不肯答,裘玉郎也不追問。然而他既這麼問了,顯是推測出了實情,至少已經對我起了疑心。

只聽裘玉郎又道:“京中流言四起。幸而聖上沒有處死昌平郡王和信王世子,不然百姓定然以為聖上囿於王氣之說,出於私心,處死手足侄兒。”說著幽幽一嘆,“失去民心,便不好了。”

我淡淡道:“失不失去民心,原也不在這上面。”

裘玉郎一怔,道:“不錯。”

我笑道:“大人何不說些西北風光,邊城民情,也好讓玉機增長見識。流言謠傳,還是少說為妙。”

裘玉郎笑道:“小姐所言甚是。其實在下回京後曾擬賦一篇,其中備述西北風光、邊城民情、區區感懷。如若小姐不棄,在下回去便命人送去府上,請小姐撥冗一閱,慧筆雅正。”

我忙道:“玉機定當拜讀。”

裘玉郎慷慨道:“此番西行,在下最為感慨的,便是我朝將士的英勇多智。可惜,在下天生不足,竟不足以從軍。”這話與其說是暗恨自己身材矮小,倒不如說是自嘲。

我笑道:“北周名將李標,長不盈五尺,隨周太祖南征北戰。跨馬運矛,衝鋒陷陣,隱身鞍甲之中。敵人見之,皆曰‘避此小兒’。太祖讚道:‘但使膽決如此,何必須要八尺之軀也。’[151]”

裘玉郎大笑道:“在下堂堂男兒,實在不該如此自傷。多謝小姐金玉良言。”

畫舫正從一段長得望不到邊的筆直遊廊下穿過,廊上士女相攜而笑,憑欄遠眺。前後都是船,一眼望不到頭。我起身站在欄杆邊張望,只見綠萼所乘坐的小船就在我的左後。我向她招一招手,淡然笑道:“不敢當。秋高氣爽,你我還是賞景為妙。”

船到西水門,裘玉郎也不挽留,客客氣氣地送我下船。待畫舫走了,綠萼的小船才靠過來。銀杏挽著一籃子點心,笑道:“這位裘大人也真是有趣,送這麼多米糕給咱們。”

小小米糕用箬葉半裹著,似玉簪花含苞待放。和風拂過,箬葉尖微微翹起,晶瑩米粒在日光下有金黃色澤。我笑道:“這是江南的點心,你喜歡吃便多吃一些,去了青州,恐怕吃不到了。”

銀杏搖了搖頭,認真道:“奴婢若想吃這些,自己不會上橋買麼?誰要吃他送的?”

我不禁笑道:“這是怎麼說?別人送的倒不好麼?”

銀杏道:“若是旁人送的,也就罷了。這位裘大人素未謀面,說話又這麼陰陽怪氣的,奴婢不喜歡。”

我笑道:“你聽出來了?”

銀杏道:“此人總是一副話裡有話的樣子,一雙賊眼不停朝姑娘臉上打量,奴婢覺得他不懷好意。虧得是姑娘這般好性子。這位裘大人究竟是什麼人?”

正巧綠萼上岸來接我,聞言笑道:“裘玉郎,鹹平十三年春殿試第七名,弘陽郡王的表兄,慎妃娘娘的侄子,歷任蘄水和建陽兩縣的縣令,現任屯田郎中、弘陽郡王府諮議參軍。只不知他回京來,聖上有沒有給他新官做。”

銀杏訝異道:“綠萼記得真清楚。”

綠萼一面扶我上船,一面道:“他的名字,姑娘八年前便聽過了,只是一直沒見過。”

銀杏道:“瞧裘大人這般閒情逸致,好不得意。”

我在船頭坐定,隨手拈起一塊米糕,微微一笑道:“他是弘陽郡王府的參軍,他得意,便是王府沒有失意。好事。”

銀杏道:“只是這人眼力和記性都好得嚇人,奴婢聽他說話,覺得渾身發寒。”

綠萼道:“就是。四年前見了姑娘一面,今日遮了臉,都能認出來。若被他惦記上了,這一輩子也不放過。”

一不留神,覆面的輕紗掉落,隨風掠過桅杆,似一片輕雲降落在水面上。高曜痛惜芸兒,優待贍養一生,這並不出奇。然而他肯為她向父皇請求佳人名分,入宗譜,這不但是待她情重,更是向父皇表明不滿與冤屈之情。皇帝輕易準允,分明已有悔意。往事已矣,我再無牽掛。

米糕黏膩,箬葉清香。我心情大好:“若非過目不忘,裘大人也不能榜上有名。”

若非過目不忘,焉能為熙平所用?

吃了幾塊米糕,總算是半飽。回到仁和屯,早已過午膳的時間。走近所居住的院落,卻見門前塘邊的柳樹下,有人抱臂而眠。此人圓胖身材,身著淡綠衣裳,面色被水光照得青白。綠萼哧的笑了出來:“姑娘,那人像不像籃子裡的一團米糕?”那人聽見笑聲,猛然驚醒,跳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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