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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抿嘴笑道:“綠萼姐姐這幾日光顧著應付族人鄉親了,幸而咱們明天就走,否則訊息傳到鄰村去,不知有多少要來送行的。”說罷依舊跪坐在地上,接著收拾藥瓶子。

綠萼忽然掀了簾子進來,一口氣灌下一大杯茶,向我笑道:“姑娘,你說好笑不好笑。鄉親們聽說姑娘要回京去,都來挽留。有懂事的,送上特產,有多情的,扒著門檻哭。還有人求朱老爺子上書給朝廷挽留姑娘的,姑娘又不是朝廷命官,上書有什麼用?再說姑娘回到宮裡,那上書也是落在姑娘的手裡。奴婢費了好些唇舌才將他們哄走。”

我笑道:“這些年也沒有白虧這些錢。”

綠萼忙道:“人心都是肉長的,哪有不感念姑娘恩德的?”

銀杏道:“姑娘回青州之初,說好要深居簡出的,結果為了叔祖的事情,拋頭露面,後面便一發不可收拾。咱們家的院子都快變公堂了。姑娘向來是愛清靜的,被他們聒噪了這些日子,不煩麼?”

綠萼笑道:“銀杏妹妹,你說這話,說明你還不懂姑娘。”

銀杏叉手道:“請姐姐指教。”

綠萼道:“我們姑娘最是菩薩心腸,最看不過去的是有人受苦。從前在宮裡,就教小宮女和小內監讀書學道理,天天不斷。出了宮在仁和屯,又教村裡的小孩子讀書,廣施恩惠,人人感念。今見鄉親族人為一點小事深陷訟獄,怎能忍心不理?銀杏妹妹自己當最有感觸,若不是姑娘好心,銀杏妹妹怎能到府裡來?”

銀杏笑道:“奴婢明白。奴婢只是怕姑娘這樣慣壞了他們。”

我嘆道:“老百姓活著不易,當今太平年景也不過如此,若逢亂世,便是畜生也不如。實在不是我慣著他們,是這太平盛世慣著他們罷了。”

銀杏道:“所以姑娘這算為聖上的太平盛世出一份力麼?”

我笑道:“不敢當。錢財嘛,都是身外之物,縱使費些心神,究竟也不算什麼。”

綠萼忙道:“就是!若是那個叫申景冰的縣令有事求姑娘,就是喊破了天,姑娘也不會理會的。這就是分別。”

離開朱口子村時,鄉親們送別的禮物裝了滿滿一船,沉甸甸、慢吞吞跟在客船後面。一路風塵回到京中,迎接我的是一道聖旨:朱玉機復正四品女錄,三日後進御書房。

我跪在地上接旨,只聽了兩句便神思不屬,只看見小簡藍灰色的袍子下一雙黑漆漆的靴子,腳趾在裡面隨話語一聳一聳,著實不安分。青磚地磨得水滑,天光照成梨花白。已經二月初六了,再過一個月便是我二十二歲的生辰。青州的兩片梨園,都開花了麼?

我高舉雙手,聖旨冰涼。朗聲叩謝過皇恩,綠萼和銀杏一左一右將我扶了起來。不過年餘未見,小簡一笑起來,唇邊已多了幾道細紋,眼中更添穩重之色。他笑眯眯道:“一別年餘,大人尤勝從前。怨不得陛下說,大人逍遙自在夠了,也該回宮了。”說著嘆了一聲,許多刻意的慨然,“其實奴婢也知道,聖上怎忍心一直惱大人?大人遲早會回宮的。大人也是倔,一起從泰山回京不好麼?非要獨自坐船回來。”

我不理會他,只笑道:“公公辛苦了。請公公歇息片刻,讓玉機稍盡地主之誼。”

小簡道:“天色已晚,奴婢也該回宮覆命了。倒是大人一路辛苦,還請好好歇息。”

我忙將聖旨交予綠萼,笑道:“玉機送公公出去。”走到廊下,又問道,“玉機回宮之事,宮裡都知道了麼?”

小簡笑道:“闔宮皆知陛下從泰山去了壽光。慧貴嬪一得信就吩咐打掃大人的舊居,婉妃娘娘和穎妃娘娘早就翹首以盼了,備下了許多好東西,單等大人回宮了。”

我關切道:“舊年裡彷彿聽聞穎妃娘娘險些小產,娘娘如何了?”

小簡搖了搖頭,嘆道:“穎妃娘娘養到四個月了,那小皇子究竟是沒保住。”穎妃史易珠天生好顏色,幾可不用脂粉,康健美貌是出了名的,宮中人人傾羨。我痛惜不已,不覺暗歎。小簡續道,“穎妃娘娘也是可憐,入宮七八年,頭幾年不得寵,這些年好不容易分得了些聖恩,卻又……而且——”他忽地住口,不忍再說。

我好奇道:“而且什麼?”

小簡笑道:“這大好的日子,不說也罷。此事究竟與大人也沒什麼干係,等大人回宮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不說,我也不便追問。眼見再有一箭之地,便要出門了。我又問道:“請問公公。玉機回宮後,依舊在小書房麼?”

小簡笑道:“小書房的奏疏,想來是不用大人理會了。”

“那如今是誰在理會呢?”

“自從穎妃娘娘回宮修養,聖上就頭痛小書房的事情。本來想請昱貴妃來,但昱貴妃不願意過問朝政。最後虧得華陽公主聰明,見陛下煩惱,就薦了自己的侍讀封女史。聖上本有些遲疑,終究敵不過公主的孝心,就讓封大人去試一試。誰知竟很妥帖,就一直到如今。”

這分明是華陽公主不喜歡封若水,千方百計要將她推還給父皇。忽見小簡袖起雙手,低著頭暗自發笑。我笑道:“什麼有趣的事情?公公笑什麼?”

小簡猛地抬起頭,茫然之中帶著喜色:“這個嘛,說給大人聽也沒什麼。大人是知道的,封大人曾是名動京城的才女,容貌、身段和昱貴妃、婉妃娘娘也不差上下,宮裡原本都以為她進了御書房遲早要做妃子的,誰知快一年了,竟也沒有冊封。許多人輸了錢,心裡正不痛快呢。”

原來是這樣一件無聊的事情。小簡一定贏了許多錢,然而他身為最瞭解皇帝心意的人,是不能也不便直接落賭注的,想是有人暗中代勞。我笑道:“大家都很有閒情逸致。”

小簡道:“宮裡人嘛,嚼舌根,賭月錢。封大人的事情兩樣都佔了,自然熱鬧。”

我忙轉移了話題:“如今還是李公公和簡公公輪流服侍聖上麼?李公公好麼?”

小簡現出哀傷之色,眼中的痛心卻遠不如提到失子的穎妃。只一瞬,又悲喜交加起來,喜得自然通透,悲得脂粉濃重,連嘆息都婉轉如訴,無懈可擊:“師父年老多病,已不在御前服侍了。”

我笑道:“李公公出宮養老了?”

小簡道:“照理,本該厚賞,恩准他老人家出宮養老的,但不知何故,師父雖有兩個親侄兒,卻不大喜歡他們,因此不願意回家。於是聖上開恩,準師父在宮裡養病。慧貴嬪特意從內阜院撥了兩個人專門服侍師父。”

我笑道:“也好,宮裡的大夫和藥都齊全。慧貴嬪曾受過李公公的恩惠,自然會好好照料李公公。”

小簡低了頭道:“這是自然。”

馬車已到,我抬眼望了望天色。汴城的天“密雲不雨”“風行天上”[179],生就一副娓娓道來卻永遠也說不完的模樣。我屈膝行了一禮,微笑道:“天晚了,我也不虛留公公。公公慢走。”

剛剛回轉,便見朱雲在簷下低頭踱步。快二十歲的少年,身材益發高大魁偉。雖然神情焦慮,步態依舊沉穩英武,不失軍人風度。堂屋裡一抹深翠碧影陰溼得能擠出水來。母親端坐在上,神色闇昧不清。

朱雲拉著我的手走開幾步,道:“二姐,你回來之前,簡公公就到了。母親一聽說是宣你回宮的聖旨,臉色就不大好看,推病去了後面。這會兒出來,想是要審二姐。二姐可要小心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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