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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妃道:“他們雖沒有任職,卻因我的關係,少府官員人人巴結。不然,他們如何會知道朝廷預備鑄新錢的機密?本來這件事已經過去兩年多了,我父兄早已收手。奈何他們又做了一件蠢事……”

“什麼?”

“我哥哥在江南遊歷的時候,竟然和當地守令沆瀣一氣,放出謠言,說朝廷又要改幣法,導致物價騰踴,市賈驚擾,他們又因此獲利。這才被巡行御史參了一本。”

“我記得當年有一個潁川趙雩,在京畿放謠言,炒作紙鈔獲利,還是妹妹助陛下拿下的。如何令兄會犯同樣的過錯?”

穎妃冷笑道:“我的父兄,根本就不顧念我在宮裡的境況,只一味地愛錢。偏偏我困守在宮中,只能眼睜睜看著。”

我忙道:“妹妹放心,即便查了出來,陛下也不會遷怒妹妹的。”

穎妃道:“我家若得罪敗落了,我一個人在宮裡,又有何意趣?況且我早已派人查明瞭,那御史間接收了慧貴嬪的銀子,這才參了我家的。”

我震驚道:“慧貴嬪竟然與外臣結交?”

穎妃哼了一聲:“內阜院在她手中,多少人巴結。有什麼稀奇?”

“妹妹告訴聖上了麼?”

“朝廷有我家犯罪的證據,我卻沒有慧貴嬪行賄的證據,告訴聖上又有什麼用?難道我能指望聖上信我不信她麼?這一點,姐姐當比我清楚才是。”

她說的是漱玉齋數度被皇帝查問抄檢之事。的確,在我恩寵最盛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相信過我。何止是我,陸皇后又何嘗不是?我嘆道:“妹妹所言不錯。”

穎妃微笑道:“慧貴嬪這一回,當真贏得漂亮。”

我哧的一笑:“都怨我,那兩銃惹怒了她。”

穎妃笑道:“她與我有毀家之仇,沒有姐姐這兩銃,她也會拼命置我於死地的。只是姐姐不在宮裡,我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未免淒涼了。”我無言以對。穎妃拿了一個點心,施施然放在口邊,又放下,“我如今是無能為力了,自求多福而已。姐姐也要小心些才是。我聽說她把漱玉齋的人全部換掉了,是不是?”

我淡淡道:“不但如此,還擺了一個姑姑在我身邊。”

穎妃冷笑道:“她倒不含糊。”

我笑道:“我這個人最是多疑,她明刀明槍也好,暗度陳倉也罷,都討不了好去。所以何須掩飾?能拿住我的把柄就是好的。”

穎妃細細品著點心,依舊懶懶地倚在榻上:“也是。怨不得她老大不客氣的,已經把沈嬪的兒子搶了過去呢。”

宮苑安靜寂寥,連飛鳥振翅的聲音都顯得那麼刺耳,金色的翅尖劃破藍天,也劃破我悠閒平凡的鄉村歲月。尤其說起慧貴嬪,讓人既感無聊又覺新奇。

穎妃笑道:“沈嬪有兒子,將來未必不能封貴嬪,或者封妃也說不定。而慧貴嬪的恩寵不過如此,沈嬪把兒子送給她有什麼意思?就算慧貴嬪再得寵,那孩子就是生一百條腿也趕不上弘陽郡王。沈嬪是個聰明人,我不信她會做這種毫無益處的蠢事。”

沈嬪雖然出身低微,對五皇子高暉卻也有隱秘的期望。高暉剛出生時,她見穎妃無子,便想讓高暉做穎妃的養子。後從秋蘭和銀杏處打聽到我身子不好,又想待我做了妃子,將高暉寄託在我的膝下。或者許多人會譏笑她女御出身,卻痴心妄想,但我不會。若連嚮往之情也沒有,又談何改變現狀?她的慈母之心,連皇帝也不忍苛責。我嘆息道:“也是。可是聖上如何會答應慧貴嬪的無理請求?”

穎妃嘖一聲,像是不屑回答我這個愚蠢的問題:“陛下素來縱容她,姐姐難道不知?別說她搶走我的內阜院,就說她散佈謠言,意圖謀害婉妃姐姐腹中的小公主,陛下也沒有追究。若不是姐姐氣不過轟了她兩下,她的腿腳完好,還照舊得寵呢!小小一個沈嬪,算得了什麼?!”

我淡淡道:“然而聖上心中未必不明白。”

穎妃道:“這倒也罷了。那沈嬪也安靜,不哭不鬧的,當真好涵養。”

沈嬪曾說:“雖說‘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可若生在亂世,便如何‘自求’,也無計‘多福’。”我至今記得當年在文瀾閣空蕩蕩的書庫,她被我驚破神思時眼中猝然隱約的鋒芒。她是識時務的女子,又怎會哭鬧?這樣想著,不免可惜:“沈嬪的出身好比唐玄宗的梅妃,小家碧玉,卻是家裡花大夫栽培過的。如此才能‘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縱然不得寵,究竟氣度不減。”

穎妃好奇道:“聽說姐姐與沈嬪曾數番交談。”

我搖頭道:“只是說過兩三次話,深談算不上。沈嬪談吐不俗,終究差了時運。”

穎妃忍不住大笑,繼而掩不住酸楚之意:“沈嬪的時運差?寥寥數次就生下皇子,羨煞多少嬪妃。不說別人,慧貴嬪就眼紅得要死。”

我不忍見她自傷,忙道:“罷了,總提慧貴嬪做什麼?”

穎妃笑笑,慨然道:“不瞞姐姐,現下我後悔進宮了。早知道是這般結局,不如在家裡,嫁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踏踏實實掙一份家業。我費盡心神那麼多年,卻一無所有,只有一身是非。”

當年她在守坤宮一舉封為穎嬪,陸後刻意,皇帝隨意,唯有穎妃自己,大約還有一些真心的歡喜。像那一夜守坤宮悄然綻放的曇花,難掩純潔嬌羞之色。那歡喜也像曇花,很快便謝了。我淡淡道:“妹妹不是不知道,‘不觀高崖,何以知顛墜之患;不臨深泉,何以知沒溺之患’[218]。”

穎妃哼了一聲:“我如今才知道,什麼是‘不忮不求,何用不臧’[219]。”

穎妃十二歲入宮為女巡,本是服侍義陽公主的。為了轉去服侍愨惠皇太子,不惜出賣姐妹之情,在車舜英處告發了錦素,致杜衡慘死。更不必說她成為妃嬪後,自內阜院至少府,一路兢兢業業,還幫皇帝處置過江南成氏一族、慧貴嬪的平家和潁川趙雩。成家與史家一樣,都是巨賈,往常有不少生意往來,彼此利益趨同。穎妃毫不留情地揭發成家開礦盜鑄之事,實與出賣錦素無異。而當年所求無關志向,不過是一點可憐的君恩。

我失笑:“‘不忮不求’?”

穎妃一怔:“不錯。自我入宮為妃,自問忠心勤勉,既無怨望,又無妒行。我所望的,從沒有越過我所付出的。”她越說越坦然,就像在告發錦素這件事上一貫的態度,“想一想這下半世我或在這宮裡默默終老,人生還有何意趣?”

此言倒也不虛。我收起笑容,只能沉默相對。

穎妃嘆道:“從前我以為姐姐不肯嫁,是不想在得寵失寵中消磨一生。現下才知道,事實遠非如此。姐姐一心所求,是助弘陽郡王登位。為了這個目標,哪怕面對再深的恩寵和愛意,姐姐也可以一笑了之。心無旁騖,才能得償所願。‘篤志而體,君子也’[220]。”

這樣聽起來,我像是一個不凡的人:“妹妹過譽,其實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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