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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休沐回來,御書房的書架上驟然多了十幾封奏疏,還沒來得及堆疊齊整,像是要爭先恐後地站出來宣讀似的。原來是群臣紛紛以災異上書,言治國之弊,憂國之情。最後兩封,是封羽和蘇令同時上書引災異辭官。心跳得厲害,我死死地攥著奏疏,不讓呼吸聲驚擾了身後的宮女和內監。

因是兩相一同辭官,事關重大,我不得不一字一字念給皇帝聽。待聽到“臣請引咎歸鄉,以銷邪萌,平海內之心”時,已是午時。皇帝餓了,撫著肚腹道:“準他們辭官。傳膳。”

兩相辭官後,中書令王大人和尚書令柯大人一同舉薦前些日子上書整頓吏治的中書舍人白子琪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接替封羽的職位。皇帝準了。

這幾年相位頻繁更迭,封羽再登相位不過年餘,便又辭官了。連玉樞也忍不住問我道:“我聽說封大人和蘇大人一起辭官了,究竟是為什麼?不是說陛下很喜歡封羽,特意將他從嶺南赦回的麼?”

經過大半年的相處,壽陽已與我十分熟識。我一面在小紙片上寫字教她認,一面滿不在乎地笑道:“災異頻現,兩位丞相引咎辭職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玉樞扁一扁嘴,甚是不滿:“不是說,‘朕躬有罪,無以萬方;萬方有罪,罪在朕躬’[225]麼?如何有了災異,卻還是宰相辭官?”

我笑道:“‘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下遂萬物之宜,外填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也。’[226]”

玉樞故意搶了我手中的筆,引得壽陽咿咿呀呀地要。玉樞晃一晃筆:“什麼陰陽四時的?好好說話。”

我笑道:“姐姐能說出‘陰陽四時’,就是體會到其中真味了。陰陽四時不調,就會災異頻現,這難道不是丞相的錯麼?”

玉樞道:“分明就是代君受過的。”

我笑道:“總不能讓皇帝退位吧。其實辭了官還能再啟用,起起落落也甚是平常,將來未必不能再做丞相。何況,辭官是輕的,漢朝還有丞相因災異自盡的呢。”

玉樞詫異道:“誰?竟這樣想不開?”

我抽出她掌心的筆,教壽陽拿好:“漢綏和二年,熒惑守心,皇帝下書對宰相翟方進道,‘欲退君位,尚未忍’‘君其自思,強食慎職’[227],翟方進當日便自殺了。”於是便教把著壽陽的小手寫了一個“了”字,壽陽一遍又一遍地念起來。

玉樞好奇道:“那封、蘇二位大人不會也……”

我抬眸一瞥,不覺好笑:“不會的,姐姐放心好了。”

玉樞傻傻問道:“你如何這樣肯定?”

我又教壽陽寫了一個“何”字,頭也不抬道:“我猜的,姐姐隨便一聽便好。”壽陽抓著那張“何”字,唸唸有詞道:“何……何……為何?為何?”

為何?皇帝特意將兩封災異急報丟給封羽和蘇令處置,便是在暗示他們引咎辭職。因為形勢逼得皇帝不得已立了高曜為皇太子,他心中很不痛快。兩位丞相也知趣,竟毫不留戀相位。其實辭官並不要緊,只要性命還在,他們於新君有定策之功,一定會在高曜那裡獲得豐厚的回報。

自從皇帝下定決心立高曜為太子,便洩了氣一般,懶怠再處置奏章了,只在巳正到午正聽政一個時辰。中秋臨近,宮中飲宴顯著多了起來,他喜歡在宴席上看幾個孩子跑來跑去,甚至拖著病體氣喘吁吁地下去捉他們。自然,更少不了玉樞曼妙的歌舞和師廣日的琴聲助興。有兩次,我在宮宴上得知有急報送入宮中,不得不離宴處置。皇帝揮揮手命我自去,依舊沉浸在詩酒歌舞中樂此不疲。

中秋前的一日,御史大夫施哲進宮來奏事。因是東宮舊識,皇帝便在龍榻上歪著接見。施哲行過禮,方才抬眸看皇帝的臉色。他眉心一聳,眸中憂色如雲霧瀰漫。他側頭看了我一眼,我微微嘆息,搖了搖頭。

皇帝雖合著眼睛,卻似乎聽到我和施哲無言的交談,撫一撫尖瘦的下頜,微笑道:“怎麼?尋月未見,朕已經病得你認不出來了?”

施哲躬身道:“陛下氣色不佳,還請保重龍體。”

皇帝這才睜開眼:“百官之中,朕最怕你這個御使大夫來。你一來,說明朝中又哪裡不好了,非要說給朕聽。罷了,你坐著說,朕歪著聽,彼此都省力。”

小內監搬了繡墩進來,施哲緩緩坐下,面色凝重,又似在思索:“陛下所言甚是。所以臣非到聖上召見或萬不得已,是不會入宮面聖的。”

皇帝道:“究竟何事?”

施哲道:“是關於穎妃娘娘的,事關宮闈,臣不敢擅自處置。”原來穎妃父兄的罪,是施哲在查。也是,自施哲入官場,凡與皇家密切相關的案件,哪一樁不是施哲奉命查處?

皇帝道:“有罪證了麼?”

施哲道:“鹹平十七年史家在朝廷放新幣一事上的非法獲利已不可考。”

皇帝皺了皺眉頭:“不可考?不可考是何意?”

施哲道:“回陛下,我朝禁止金銀礦坑,但不禁銅鐵。當年史家與各礦主定下買賣合約,蒐羅銅器,不過是在商言商罷了。臣查遍了史家每一個往來親朋和家中的僕從,他們都說,史家從未透露出一星半點關於朝廷鑄發新幣的機密,只是命家人買銅、買礦。臣沒有證據,不能單憑街頭巷議就定史家這條罪。”

皇帝微微冷笑:“朕便知道你沒有用刑,你不用刑,能問出什麼實情?眾人自然都推說不知道。”

施哲起身笑道:“臣的確沒有用刑。容臣斗膽請教聖上,聖上真的想讓臣用刑麼?”

皇帝凝視片刻,施哲也不迴避。好一會兒,皇帝支起身子,哧的一笑:“整個朝中,也只有你敢和朕這樣說話——連你哥哥也不敢的。”施哲深深一揖。皇帝接著道,“既然你說史家無罪,那就無罪吧。”

施哲笑道:“陛下不以財物治人之罪,實是仁聖之君。依微臣淺見,銅可鑄幣,哪怕嚴刑峻法禁止私鑄,只要准許民間開礦,便與鑄幣無益。史家藉此獲利,正因為此。”

皇帝道:“依你該如何呢?”

施哲道:“臣以為,當禁銅,由國家專榷。老子曰:‘不見可欲,使心不亂。’[228]朝廷法令不全而望民自律,臣竊以為不可。”

皇帝笑道:“那就依你,此事可議。”說罷轉頭向小簡道,“傳旨三司,著與尚書省廷議銅鐵專榷之事。”

施哲道:“啟稟陛下,廷議曠日持久,只怕龍體吃不消。臣以為,還是在政事堂議為好,只要寫個奏報上來,陛下慢慢斟酌便是。”

皇帝微微沉吟,頷首道:“罷了。那就改為堂議好了,朱大人去代朕聽一聽。”我正要推辭,他又道,“你不必露面,就在後面坐著,好生記下來,回來一五一十告訴朕。”又向小簡道,“讓他們把政事堂好好佈置一下。”小簡出去傳命,我只得領旨。

施哲道:“史家還有一罪。史慕義在崇州造謠,說國家要改幣制,引得物價騰踴,史慕義獲利頗豐,這條罪證據確鑿,無可抵賴。參照舊年趙雩造謠抄賣紙鈔的罪,該抄家處死。”

皇帝嗯了一聲:“依你說,該怎麼辦?”

施哲道:“若聖上將此事交給御史臺,自然是依法嚴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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