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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入宮,柔桑還沒有下朝。慧珠親自引我在東偏殿坐等:“君侯稍坐,太后卯正上朝,很快就回宮了。”

我微笑道:“太后勤政,乃萬民之福。”

慧珠嘆道:“自太后臨朝,便常與奴婢說,從前見先帝天不亮就要起身早朝,午間經筵,午後議事,倒也並不覺得如何。親身實踐,才知道先帝的辛苦。”

我也轉了哀傷的面孔,奮力擠出一些淚意:“先帝猝然崩逝,皇太后忍憤含悲,日理萬機,實是辛苦。”

慧珠拭淚道:“君侯也曾陪伴皇太后數年,幾時見過太后這般辛苦?”

一時桂旗奉上茶來,她一見我,便雙目一紅。良辰已死,我與她俱心知肚明。桂旗請過安,我問道:“姑姑安好?”

桂旗忙道:“託君侯的福,一切都好。”停了停,又關切道,“奴婢聽說君侯受了重傷,今日見到君侯無恙,奴婢得回去給菩薩磕頭。”

我笑道:“多謝姑姑掛念。”桂旗雙唇一動,似是有話要說。然而慧珠在旁,終是不便開言,只得躬身退了下去。

忽聽內官在外高聲唱道:“皇太后回宮——”我連忙起身,跪在椒房殿外迎接。柔桑滿臉疲憊之色,先在椒房殿受了大禮。禮畢更衣,依舊回東偏殿閒坐。她一身牙白鳳紋廣袖交領長衣,衣襟袖口以淡橘色絲線滾邊。散了高聳繁複的髮髻,只以一根紅檀木長簪鬆鬆綰住,垂下大半長髮。因洗去了胭脂,面色稍顯蒼白,眉間隱有愁瀾。

柔桑歪在鳳榻上,以左手支額,似是不堪承受腦中的種種沉重與紛亂:“整日在朝上正襟危坐,悶也悶死了。我一回來,便只想躺著。玉機姐姐別見怪。”

我忙道:“微臣不敢。”

柔桑一面啜著參茶,一面笑道:“我有好些時候沒有見到玉機姐姐了,當真想念得緊。加上政事煩瑣,我有些應付不來,就更盼著玉機姐姐能進宮來指點一番。”

我伏地叩首:“微臣向日疾篤,未能入宮叩拜梓宮,更未能恭送梓宮赴山陵,直至今日才得入宮請皇太后聖安,實是罪該萬死。請皇太后降罪。”

柔桑忙向慧珠道:“快扶玉機姐姐起來。”又向我道,“玉機姐姐何必請罪?這都是華陽的錯,與玉機姐姐無干。我聽御醫說,這一劍著實是深,姐姐傷了心脈,昏迷多日。多少名醫日夜不離,這才救回姐姐的性命。姐姐的身子都好了麼?”

我感激道:“承蒙皇太后遣御醫醫治,微臣已然痊癒。只是不想病了這麼十幾日,先帝就……”說罷自袖中抽出帕子,低了頭只管拭淚。

柔桑的悲傷高貴而矜持:“陸邢二家已斬首棄市,華陽——庶人高氏與邢氏冀望非分,行大逆之事,也將伏誅。先帝九泉之下,亦當瞑目。還請玉機姐姐不要太傷心,保重身體為上。”

我忍下心頭的恨意,恭敬道:“微臣遵旨。”

柔桑低頭飲茶。哀色如星光稀薄,眉目間有失神的柔情。總有一絲甜蜜縈繞在她心頭,於我卻是摧肝瀝膽的毒藥。我冷眼看著,心頭幾乎沁出血來。

柔桑好一會兒才收回神思,向我笑道:“我今日喚姐姐進宮,就是為了讓姐姐親耳聽見高氏在掖庭獄伏誅的好訊息。姐姐聽過,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我欠身道:“多謝太后。高氏與邢氏既已是庶人,不知太后將如何處置?濮陽郡王又當如何?”

柔桑笑道:“既廢為庶人,本該與陸邢兩家一道棄市。只是念及高氏是太宗的骨血,邢氏是太宗的妃嬪,便令她二人自行了斷,留一全屍。至於濮陽郡王,他才只十歲,便降為樅陽侯,出京就國,也就罷了。”

昱貴太妃邢茜儀原本武功高強,本可以像她的師尊一般,投身於宮牆之外。之所以甘心就死,大約是為了換取愛子的一線生機。粲英宮殘月如鉤,靜靜地看著啟春與邢茜儀劍指相向。十五年前,勝負已分。

我心不在焉道:“皇太后仁慈。”

柔桑道:“當年太宗未立太子時,高氏還曾進讒言,請太宗立濮陽郡王為太子,萬萬不可立先帝。先帝仁慈,雖早知此事,卻不予追究。不想高氏與邢氏不思先帝恩德,多年來篡逆之心不死,竟釀成今日大禍!實在該死。”說罷捻著髮梢,垂眸冷笑,“她要做第二個鄂邑蓋長公主[69],我成全她便是。”

華陽的死並不能為我帶來一絲甘心快意,我默然聽著,彷彿在聽一樁與自己無干的生死。末了只敷衍道:“皇太后英明。”

柔桑似是察覺我情緒不高:“元兇伏誅,姐姐似乎並不高興。”

我胸中盡是冷鬱之氣:“便是將高氏與邢氏碎屍萬段,先帝也不能復生。殺人之事,並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這話已是極不客氣。柔桑的目光微微瑟縮,這才驚覺自己的得意與失態,連忙轉了話題道:“玉機姐姐,你進宮來幫我好不好?”

我一怔:“微臣愚鈍……”

柔桑道:“母后臨朝,女主稱制,看似風光,實則險峻。玉機姐姐曾為太宗皇帝理政,清正之名素著,又有幹吏之能。若能入宮,不但可助我打理朝政,還可以像小時候一般,總陪著我。不是一舉兩得麼?”

我頓時瞭然。信王府的女醫不過數日未曾見我,高暘和啟春便迫不及待要將我拘入宮中麼?我病成那般模樣,他們依然不肯放鬆,倒也瞧得起我。我推辭道:“若論理政的女官,封女典歷任兩朝,未聞錯失,為太宗皇帝與先帝稱道。況且微臣自從受傷,身子已大不如前。承太后青眼,微臣愧不敢當。”

柔桑微笑道:“封女典固然是好,可她昨日已上表辭官,我也準了。”

我先是吃了一驚,轉念一想,宮中頗多變故,封羽又告老還鄉,封若水若不辭官侍父,倒是不孝了。只是連封若水都走了,這皇城越發是個死城了。“太后大可新挑選一些官宦小姐入宮……”

柔桑忙道:“官宦小姐雖多,臨時挑上來的卻不好用。有才德的人雖多,我卻只信玉機姐姐。”說著扁起嘴,兩眼彎成了月亮,“好姐姐,你就入宮來幫我一幫,好不好?”

柔桑與朱雲在一起,或許讓她覺得我更加親近。堂堂皇太后,竟不憚露出小時候撒嬌的神情。然而我卻只覺陌生。她不再是我自幼服侍的柔桑縣主,朱雲也不再是我的弟弟。我低了頭,沉吟道:“這……”

柔桑又道:“我知道姐姐身子不好,也不忍姐姐太辛苦。那便這樣,我挑幾個女官上來,玉機姐姐教她們看奏疏寫奏疏。教會了她們,玉機姐姐便可出宮去了。時間嘛,便以三個月為限。玉機姐姐還住在漱玉齋中,省得奔波。其實有御醫照拂,姐姐的身子也好得快些。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柔桑想得周到,太后的旨意無可推脫。我只得起身領命:“微臣遵旨。”

柔桑笑道:“其實朝中大事都由蘇大人和信王拿主意,我不過是循例知道一下罷了,需要我決斷的事更是少之又少。姐姐還是以養病為先,閒時稍加指點便好。”我應了。柔桑立刻向慧珠道:“將漱玉齋收拾出來,一應用度都要最好的,還要多派人去服侍。”慧珠笑著答應了,正要退下,柔桑又道,“儘量挑從前在漱玉齋服侍過的,否則玉機姐姐不習慣。”

不一時用過點心,一個年長的宮女躬身進來。她身子僵硬,腳步細碎,行路帶起溼冷的風,驚破一室和煦:“啟稟皇太后,掖庭屬來人稟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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