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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長路盡是不平,車子每晃一下,心就更痛一層。終於要禪位了。

倘若高曜是因病崩逝,那麼高朏要讓位於高暘,我也許還會為高暘歡喜。可他偏偏是被刺殺的,且刺殺他的人將要取得他的皇位,我便不能不在意。朱雲的笑容像一隻漲得滾圓的刺蝟,滿是虛張聲勢與張狂試探。我恨不得推開他的臉,終究只是於袖中攥緊了拳頭:“我從未聽說過這些。”

朱雲微微傾身,一張面孔扭曲而醜惡:“信王殿下若真做了皇帝,二姐高興嗎?”

我本不願理他,他卻不肯放過我,彷彿要迫不及待地攫取我對高暘的忠心。我深吸一口氣,胸中盡是沉鬱的寒冰之氣:“我歷經兩朝,所有的富貴與官爵,都是太宗與先帝所賜。他父子二人待我有天高地厚之恩。你問我皇太后要禪位,我高興不高興?”我嗤的一聲輕笑,像是聽到一則最諷刺最荒誕的寓言,“你倒說說,我該如何回答你呢?”

朱雲的笑容微僵,好一會兒,他定一定神道:“信王對我才是天高地厚之恩。”

我不屑道:“那你一人為他高興便好,實在不必攀扯我。”

朱雲的臉色有些難看,一張臉憋成青灰色,雙唇抿得發白。好一會兒他才訕訕笑道:“我聽說前幾個月信王去二姐府裡,二姐和他說了許久的話。自二姐回京,從來不愛與信王說話的。”

“這都是去年的事了。我與信王不過談了幾件國事。”從前想起高暘,總還會記掛少年時在熙平長公主府中隔著一道牆聽彼此讀書的日子,記憶中滿是朝陽般鮮亮而溫暖的色澤。此時想起,唯餘一抹冷灰。我漠然一笑:“除卻國事,也無話可說。”

朱雲忙道:“能談一談國事,總好過無話可說。”

我不覺好笑。想起那一日高暘命我寫信給昌王的事,不由問道:“昌王可回京了麼?”

朱雲一怔:“二姐如何問起昌王?”

我笑道:“那一日信王命我寫信給昌王,讓他回京。我便照信王的吩咐寫了,自然想知道昌王究竟有沒有回京。”

朱雲搖頭道:“並沒有。”

車廂狹小,坐久了竟有些熱了。我搖一搖自繪的火器美人圖摺扇,徐徐清風撩動鬢髮:“看來我的信並無用處。”

朱雲搖了搖頭,憂慮道:“西北的訊息很難打聽到。我上個月才隱約聽說,昌王本來都快到京城了,不知何故,竟然迴轉了。”

我淡淡道:“昌王人不在京中,卻未必沒有探子在。他若聽說華陽長公主和昱貴太妃獲罪的訊息,以為朝中形勢不明,自然迴轉。有何出奇?”

朱雲哼了一聲:“如今這種局面,只怕昌王更不會回京了。”

我合目端坐,緩緩搖著摺扇,不動聲色道:“信王安心輔政,昌王專心邊事,兩不相干。昌王回不回朝,有何要緊?”

朱雲的口氣急切起來:“皇帝幼弱,皇太后又信任信王,天賜良機,怎能白白放過?”

我嗯了一聲,不急不緩道:“既是天賜的,又何懼昌王?”

朱雲還要再說,我忙伸手止住他:“我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便是了,誰做皇帝這樣的事,我不想理會。”說著微微一笑,關切道,“倒是順陽郡主,我進宮之前聽府里人說,你待她十分不好。你既說信王待你恩重如山,就該對他的妹妹好些才是,況且她才生下我們朱家的長孫。”

朱雲皺眉道:“是誰這樣多口?善喜麼?”

我笑道:“你別問是誰,只說我說得對也不對?”

朱雲緊靠車壁,縮了頭敷衍道:“二姐所言甚是。不過二姐身子不好,家中的瑣事,便不勞二姐掛心了。”

我笑道:“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本也不想管。只別讓母親擔心便是了。”

朱雲忙道:“二姐放心,絕不會鬧出什麼事來的。”

用過晚膳,我送母親出府。因白天畏熱,只穿了單衫,夜晚出了門,只覺冷風似生鐵壓在肌膚上,氣都透不過來了。母親怕我著涼,連忙登車先走了。朱雲騎馬,乳母抱著朱雲的次子坐車跟在母親後面。順陽郡主高曈帶著長女乘坐最後一輛車。

自孩子滿月後,高曈急劇消瘦下來。常常神情抑鬱,消沉不語。才剛在席上,她不是發呆,便是隻顧著張羅女兒的飯菜。昔日乖巧活潑、膽大心細的高曈,如今變得心事重重,木然痴呆。母親的車已緩緩移動,高曈方才向我道別。她凝視片刻,眸光躍動,似是有話要說。然而前車已開動一丈之地,朱雲駐馬回首,默然注目。高曈垂眸含淚,終是黯然無語。

回到府中,小錢已站在西耳室中等我。新沏的薑茶泛著辛辣的熱氣,還沒有飲便已覺得周身舒泰。我坐下,撫一撫僵硬的唇角:“雖說是母親親手整治了酒菜為我接風,可這一頓飯吃罷,著實是累。”

小錢奉上薑茶,笑道:“君侯回府,只有老夫人是真心高興的。公子嘛,即便高興,也是為了別的事情。至於郡主,奴婢瞧她精神不大好。一家子各有心事,難怪君侯受累。”

薑茶太熱,我飲了一口便放下了:“早知道是這樣了,倒也不必多說。我不在府裡的這三個月,府中可有事麼?”

小錢退了一步,道:“啟稟君侯,這三個月府裡沒什麼特別要緊的事。只是不大不小的也有幾件瑣事,君侯聽聽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未待我說話,綠萼嘻嘻笑道:“既不必放在心上,那又何必說給姑娘聽?怪勞神的。”

小錢笑道:“原本是可以不必讓君侯勞神,可是君侯既然問起,奴婢便不敢不說。”說著清一清嗓子,“這三個月來,日日夜夜都有人藏在咱們屋子周圍窺探,連除夕之夜、新年的三天也不例外。奴婢已嚴令府中的丫頭婆子們不準擅自外出,違者重責。直到最近一個月,想是一無所獲,所以略放鬆了些。”

綠萼又笑道:“錢管家,你好大威風!”

小錢微微一笑道:“這都是綠萼姑姑平日裡調教有方,不然府中上下這麼多人,小的未必能一一約束。”

這五年來,新平郡侯府全賴綠萼方能井井有條,小錢此言倒也不虛。綠萼聽了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一紅,揚起頭道:“這是自然。”

我和銀杏相視而笑。銀杏笑道:“錢管家,你只說你的,何必理她。”

小錢欠一欠身,斂容道:“不知君侯在宮中,境況如何?”

喝了半盞薑茶,隱有汗意,我隨手拿起榻上的摺扇,一下一下敲著手心:“周圍除了綠萼和銀杏,都是宮裡人,還能怎樣?”

小錢一怔,道:“是奴婢蠢笨多口。”頓一頓,又道,“老夫人每月朔望過來,各處檢視一番,倒也沒什麼。公子也來過兩次,說是找一件火器,急等著用,把咱們府裡翻了個底朝天。公子把君侯收集的所有火器都翻了出來,也沒見他要找的那樣的。因此……”小錢忽然失神,好一會兒不說話。

綠萼催促道:“因此什麼?”

小錢搖了搖頭,歉然一笑:“這……奴婢也說不好,公爺彷彿鬆快了,又彷彿不大高興,神色忽陰忽陽,忽喜忽憂。奴婢也說不清他究竟是高興還是懊惱。”

朱雲趁我不在府中,竟然親自來翻找證物了。我微微冷笑:“他倒是不客氣。”

小錢笑道:“公子是君侯的親弟弟,自然也是咱們新平郡侯府的半個老爺,公子要來尋東西,奴婢們只能幫著找,不敢阻攔。說來也巧,自那以後,外面對咱們的盯梢竟慢慢鬆懈下來。”

我正要命銀杏去添茶,轉頭瞥見她焦灼與期盼的神色,頓時瞭然,於是放下空盞:“這三個月,劉鉅去了哪裡,你可知道?”

小錢笑眯眯道:“劉公子一直不見蹤影,奴婢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住了,彷彿也並沒有在自己的家中居住。這三個月裡,劉公子統共只回府一次,給了奴婢這個。”說罷自腰間解下一隻青灰色囊袋,雙手奉上。

腰囊以絲為經線,棉為緯線織成的,平展厚實,觸手光滑,並無任何紋飾。束口的粗繩斷口齊整,是用利刃削斷的。內中裝著一枚小小銅牌,幾錠碎銀子,一張疊得齊齊整整的青綢帕子,兩張應收的債券,各一百兩白銀。銅牌上端端正正鑄著一個“信”字。

銅牌直徑寸許,光可鑑人。我掂一掂,笑道:“這是信王府的腰牌。黃銅價貴,那人身上帶的銀兩也多,還有一方青綢帕子和兩張大額債券,許是信王府的大管家也說不定。”說罷將銅牌裝入囊中,“劉鉅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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