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冊 第三十五章 梨花盡落,女帝師,小伍,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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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威一行禮,鐵甲的寒涼之氣帶出一陣金戈之聲:“自王爺鎮守西南,小人便一直服侍殿下,此番出征,自然要跟去。”

我命人賞了早膳,李威也不客氣,站在當地,三口兩口將熱騰騰的麵餅和豆羹吞入腹中,笠簷下出了一圈熱汗。李威吃罷,拱手道謝。我又笑問:“信王有何吩咐?”

李威道:“信王差小人來稟告君侯,景靈宮娘娘昨夜歿了。”

早知昨日相會是我與柔桑的最後一面,卻不想她竟去得這樣決絕。“曹氏有何遺言?”

李威道:“並無遺言,也無遺書。景靈宮的宮人也是今早才發現的,曹娘娘以發覆面,懸樑自盡。”

以發覆面,懸樑自盡,是因為她既無面目面對曹氏滿門,更無面目面對高曜。我甚是滿意,垂眸淡然:“知道了。”

李威又道:“王爺聽說君侯昨日去過了景靈宮,很是欣慰。說君侯畢竟不是無情之人。”見我不說話,忙又道,“王爺即將出徵,君侯若有話對王爺說,小人可代為轉呈。”

對高暘,我早已無話可說。沉吟半晌,我勉強道:“兵燹無情,請王爺多多保重。”

李威得了我這一句,也算交代得過了,於是便知趣地不再追問,躬身退下。李威一去,銀杏便道:“曹氏這樣快便自盡了,奴婢以為總得等上些時日。”

因睡不安穩,我有些頭痛,於是揉著太陽穴道:“早些自盡,總比被昌王或信王賜死的好。”

銀杏道:“早知都是死,那高氏又何必去頂罪?”

我笑道:“曹氏若真以弒君之罪被廢殺,曹氏一門也脫不了干係,橫豎都是死。況且母女情深,讓女兒多活一刻也是好的。誰知道那孩子竟不能出世呢?”

銀杏擔憂道:“昌王會得勝麼?”

我笑道:“昌王與信王都久經戰陣,我只望昌王能在信王到達西北之前突破潼關與函谷關。”

銀杏搖頭道:“信王今日便出征了,不過數日就到了潼關,昌王恐怕不會這樣快便從長安打到函谷關。”

天色矇昧不明,腮邊的髮絲中卻清晰地閃出一縷銀光。不待銀杏發覺,我便拔了去。聲音在輕微的痛楚中一顫:“未必。”

一連數日,我閉門不出,只在仁和屯讀書養花。漱玉齋的白貓這些年一直養在新平侯府,年老後,性子愈加懶散而古怪。自住進了仁和屯,一日倒有半日不見蹤影,到了天快黑時,家裡人常常結伴四處找它,找到時常周身泥水與雜草,活脫脫一隻野貓。

這一日傍晚,我和銀杏倚在廊下吹風,一面看綠萼和小丫頭捉了貓洗澡。那貓耷拉著耳朵,弓著背,滿臉的不痛快,形狀甚是好笑。兩個丫頭理著毛髮,笑個不住,綠萼在一旁催促不已。

銀杏搖著扇子,仰望天色:“真是悶死了,只怕晚上又要下雨。幸而錢管家將貓兒找回來了。”說著又笑,“錢管家自住進仁和屯,整日無事可做,只是找貓兒。”

我笑道:“找貓兒不是很太平麼?”

銀杏好奇道:“錢管家數次提起要去城中打探軍情,姑娘如何不許他去?”

我笑道:“昌王真的打到汴京城下,我們都會被驅趕入城,連地裡的糧食麥苗也會被割去。耐心等著便是。我更怕小錢一進城,就被信王府的人捉了去。信王雖然出征了,王妃卻還在府中呢。”

銀杏笑道:“姑娘當真沉得住氣,換了奴婢,恨不得上戰場盯著。”

我微微冷笑:“若昌王真的長驅出關,還怕沒有見識戰場的時候麼?只怕玉石俱焚的慘烈景象,會嚇得你睡不著覺。”

銀杏伸一伸舌尖:“姑娘怕麼?”

貓兒洗淨後便關進籠子裡晾乾,無論丫頭們如何逗弄,只是一副懶洋洋不屑一顧的神氣。我伸指撫著它的腦袋,笑道:“‘能戰當戰,不能戰當守,不能守當走;餘二事,但有降與死耳。’[112]”

分不清是哪一座城,只見城下黑壓壓的一片。高暘率眾填塹列陣,高思誼揮騎掩殺。不知過了多久,牆堞皆毀,內外短兵相接,斷指成抔,肢骸亂飛,刀斧齊舞,血光滿天。我帶領老弱婦孺修葺城牆,晝夜不捨。城牆修完,我卻失足跌落於亂軍叢中。

周身一顫,驀然張開雙眼,背心裡溼漉漉的,滿臉黏膩。綠萼正坐在腳臺上打盹,見我醒了,連忙喚丫頭擰了溼巾拭汗。我緩緩坐起身,長長舒了一口氣。綠萼連忙打扇,一面關切道:“姑娘又做噩夢了。姑娘近來少眠多夢,睡不安穩,可要尋個大夫來瞧瞧?”

我扶著綠萼的手坐到梳妝檯邊,鏡中的面孔淡漠而疲憊,幸好並無跌落亂軍的驚恐之氣。我接過銀杏遞上的溼巾,低低道:“不必了。少眠多夢,這也不是頭一回了。”

於是沐浴更衣,重新梳妝。正束髮時,忽聽小錢在門外稟道:“啟稟君侯,杜大人派了心腹人過來,說有要事與君侯商量,現正在偏廳坐等。”

剛剛走出殘酷的夢境,或許將迎接更殘酷的現實。許是剛剛出浴的緣故,我只覺全身乏力,話也懶怠說一句。小錢聽不見我回話,又補了一句:“便是杜司徒,杜嬌杜大人。”

我當然知道是杜嬌,只是從前他總是親自前來,這一次卻遣一個“心腹人”來,想是城中有更要緊的事等著他,故此分身不暇。我嘆道:“他有什麼話說?”

小錢道:“奴婢問過了,他不肯答,說是要事,非面見君侯不能出口。”

若無人前來,我便隨意結束長髮,也不用脂粉,此時卻不得不裝扮一番。於是懶懶遞了一支白玉簪子給銀杏,一面道:“請他等一等。”

小錢道:“來人已等了好些時候了,說是此事緊急——”

銀杏笑著打斷:“再緊急,也得容姑娘梳妝洗漱。既是有求於人,等一等又何妨?”

小錢無言,退了下去。我笑看銀杏在鏡中為我別上玉簪:“如今你說話也越發厲害了,怎見得就是杜大人有求於我?”

銀杏道:“姑娘回京也有些時日了,這麼多日不上門,偏信王出征了,他就派人來了。若不是有所圖,怎會平白無故地來?”

我笑道:“依你看,這杜大人所求之事,我要不要答應他?”

銀杏笑道:“這奴婢可拿不了主意,姑娘不妨聽一聽情形,再行定奪。”

於是我換了一件青白色窄袖長衣,薄施脂粉,往前面來會客。正房外候著兩個眼生的青衣小廝,畢恭畢敬地站在階下,眼也不敢抬。偏廳的竹簾高高捲起,遠遠見下首的交椅上坐著一位青年男子,大約二十四五歲。一襲深青色圓領袍,頭戴玉冠,腳踏粉靴。身材高瘦,面目俊朗。我本以為來人是杜嬌府中的管家僕役,不想竟是一個青年書生。此人面上隱有慍色,見我進來了,連忙站起身。小錢指著我道:“這位是朱君侯。”

那人深深看了我一眼,方才躬身一揖:“學生湓陽許印山,字崇民,拜見君侯。”

我還了禮,笑道:“許公子不似杜府的從人,倒像個做官的。”

許印山笑道:“君侯好眼力,學生是杜大人的門生,現領秘書省校書郎一職。”

我心中一沉,許印山與南夏同是杜嬌的門生,想來因南夏之死,他心中極是怨恨我,怪不得他的臉上總有一絲怒氣。一時分賓主坐定,小錢重新奉茶。我笑問:“許大人光降敝舍,不知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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