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冊 第四十五章 反自為禍,女帝師,小伍,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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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妃道:“好孩子,起來吧。”又向遙思道,“把這些紅豆糕給漱玉齋送去。”遙思應了,將紅豆糕端了下去。餘下的半塊糕食之無味,三兩口吞入腹中,便告辭出來了。

回到漱玉齋時,糯米紅豆糕早就被重新擺了盤,放在桌上。我瞟了一眼,沉默不語。銀杏見狀,向兩個小丫頭道:“將糕先收起來。”又問我,“姑娘在濟慈宮,想必沒有吃好,有新鮮的栗子羹,奴婢早起命人熬的,姑娘用一碗吧。”

我點了點頭,銀杏示意丫頭去取,一面道:“姑娘昨夜宿在定乾宮,宮裡議論很多呢。”

我哼了一聲:“可不是議論多麼?連太妃都驚動了,特地叫了我去,說了一篇守禮不守禮的話。”

銀杏笑道:“太妃向著章華宮那邊,姑娘是知道的。太妃無非是想姑娘尊重章華宮那位,反正彼此嫌隙已深,陛下只要聽不進讒言,反倒能相安無事。”

我嘆道:“太妃與章華宮也就罷了。只是他,對我與太宗當年之事,忌憚很深。”

銀杏詫異道:“皇上不是知道姑娘與太宗皇帝並無……那樣的事,怎麼還會……”

我冷笑道:“男女之事算得什麼?他是忌憚我用應對太宗的法子來敷衍他、欺騙他,‘善遊者溺,善騎者墮,各以其所好,反自為禍’[137]。”

銀杏不屑道:“這算什麼?當年姑娘可是費心救過聖上的,如今倒嫌姑娘太聰明瞭麼?莫不是想‘兔死狗烹’?!”說罷驚覺失言,掩口道,“奴婢不是說姑娘是……”

我笑道:“你說得不錯。楊遵彥有言:‘譬之畜狗,本取其吠,今以數吠殺之,恐將來無復吠狗。’[138]將來的路長著呢,希望他懂得這個道理,咱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銀杏憐憫道:“姑娘若覺得辛苦,不爭也沒什麼。”

我接過她手中的桂花栗子羹,但見濃稠金黃的一碗,飄著猩紅色的花屑,雖不甚熱,端久了,貼著碗壁的指尖卻燙得生疼。吹散了霧氣,我淡淡道:“罷了。還是說說外間有什麼議論吧。”

用過桂花栗子羹,我站在廊下看綠萼與采衣給漱玉齋的宮人們分賞東西。太陽在天上是光燦燦的一團,枝影落在地上是灰濛濛的幾樹。新君登基的慶典還沒有過去,宮中將大宴三天,皇城已有一年多未曾聞得小丫頭們得了賞賜的笑語。

深紫天幕下,松濤陣陣,槍影紛紛,玉樞冰冷輕蔑的神情,亙古猶存。我疲憊不堪地走到她的面前,領受我應得的責備與蔑視。無可辯駁。

如此呆了一會兒,銀杏以為我累了,便笑道:“姑娘上樓歇息一下?”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正待轉身進屋,忽見小錢走了過來:“啟稟娘娘,順陽郡主來了。”

我又驚又喜,連忙迎了下去。只見高曈帶著兩個丫頭走了進來,見了我嬌聲喚道:“娘娘萬安。”她一身淡水綠廣袖長衣,外罩鵝黃色鑲毛大氅,額間一條銀絲鑲粉珊瑚薔薇花抹額,笑語盈盈,嬌麗可愛。記得在青州,她的眼神犀利而清冷,蘊含無限嘲諷,今日卻柔若碧水,煦如東風,早已不是昔日傷心與譏誚的模樣。

我扶她起身,笑道:“還在想妹妹幾時回京,這便見到了。”

高曈笑道:“兄長登基,我怎能不回來?”

我關切道:“母親回京了麼?她老人家身子還好麼?”

高曈道:“母親身子很好,只是習慣鄉居,不願再進京了。”對於朱雲的死,母親雖一直不忍問,但她終究還是怨我的,否則怎麼連冊封這樣的大事都不肯露面?分明我的婚事,我這個人,於母親已可有可無。高曈見我露出失望的神色,忙又道,“不過母親終究惦念二姐的終身大事,得知二姐要嫁給兄長,心裡也是高興的。”

我笑笑,攜起她的手一道進屋:“妹妹進宮來,可去濟慈宮看望過太妃了?”

高曈道:“一進宮便去給母妃請安了,本來還要去見嫂嫂,恰好嫂嫂也在濟慈宮,倒省了我的腳程。”

我笑道:“我也剛剛從濟慈宮回來。”

高曈甫一端起茶盞,又放下,口角一揚:“我知道。二姐在濟慈宮用早膳的時候,我和嫂嫂就在後面坐著。”

我頓時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高曈冷笑道:“我一進宮便聽見宮裡議論紛紛,說昨夜是二姐宿在定乾宮。嫂嫂去向母妃請安,母妃還說嫂嫂軟弱,嫂嫂勸了幾句,母妃這才勉強消除了怒氣。”我低頭笑了笑。高曈又道,“我這個嫂嫂素來剛強,二姐還沒答應嫁給兄長,她就要殺死二姐。如今這副賢惠的模樣,我是沒有眼睛看的。像二姐這般,想要什麼直尋過去罷了,有什麼呢?”

啟春向來待高曈親厚,這番話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論起“想要什麼直尋過去”,這樣的直接坦誠我更是當不起。更何況朱雲之死,她已推敲得十分透徹。

我笑道:“我還以為妹妹惱了我,再不想見我了。”

高曈笑道:“二姐是我兩個孩兒的親姑母,我怎能不見?”於是說了些母親在青州的近況與兩個侄兒的趣事,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便起身告辭了。我親自送出漱玉齋。她的身影似寒冰下的春水明麗活潑,一徑流向益園。

銀杏在我身後冷笑一聲:“從前奴婢一直不明白郡主為何不揭發姑娘,今日才算一清二楚了。”

綠萼道:“為什麼?”

銀杏道:“郡主置身事外,姑娘必得領她的情。兄長勝了固然是好,若敗了,她和她的兒女也有一條生路。如今這般境況,太妃與章華宮自然是厚待郡主,姑娘是她的姑子,又做了兄長的寵妃,郡主與她兩個孩兒的前程,自是不愁。所謂‘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當初真是小看了這位郡主。”

綠萼咋舌道:“看不出來順陽郡主的心思竟然這樣深。”

我笑道:“郡主一直幫我照料母親,她若不聰明,我也不能放心將母親交給她。”

景祐元年臘月初六,封信王太妃林氏為皇太后,王妃啟氏為皇后,新平縣侯朱氏為端穆貴妃。封廬陵王高朏為皇太子,貞德皇后李芸加徽號為道聖貞德皇后。冊封當日,啟春遷入守坤宮,我遷入遇喬宮。

遇喬宮在守坤宮之西,又稱西宮,從前是周淵與邢茜儀所居。摻金嵌玉的翟衣沉甸甸地掛在肩上,裙裾掠過青磚有清冽硬朗的聲響。空曠的前院原本是供周淵與邢茜儀習武所用,如今大片的地磚被翻開,東西相對,植了兩株光禿禿的大樹。枝丫倔強向天,掛滿了黃色的扇形布條,風一吹,發出轟轟悶響。

我蹙眉道:“這是什麼?”

綠萼笑道:“這是銀杏樹。”

我一怔,不禁轉頭望一眼跟在我身後的銀杏:“銀杏樹?”

綠萼笑道:“娘娘忘了麼?從前咱們去於姑娘的永和宮,娘娘就羨慕永和宮裡有兩株兩百歲的銀杏樹。”

我一怔,笑道:“你不提,我竟一點也不記得了。”

綠萼笑道:“娘娘的話,奴婢都記得一清二楚。”

我搖頭道:“植樹便好了,掛著這些勞什子做什麼?”

綠萼笑道:“這是上個月姜敏珍特意喚了奴婢去,問了娘娘的喜好,奴婢隨口說了些舊事,內阜院就移了兩棵過來。現下冬天,就掛了些絹布當葉子。雖然比不上永和宮的那兩棵老樹,可也看出內阜院是用了心的。”說著仰起頭,歡歡喜喜道,“銀杏樹總是一對一對地種,陛下與娘娘必定兩情長久。”

若高暘沒有弒君,我與他未必不能“兩情長久”。遇喬宮於周淵與邢茜儀,是一座精緻的牢籠,於我又何嘗不是?那些絹帛裁成的銀杏葉,燦爛而逼真,卻又醜陋而惡俗。我嘆道:“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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