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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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漆黑的地牢內暗無天日，唯見著掌獄之人桌上的燭光跳躍著影影綽綽。

幽暗的密室之中，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多謝大人了。”

獄丞見著說道“側妃，進去不要耽擱太久，一會就該照例換班了，耽擱了，我們擔待不起。”

蕭素說道“多謝大人，我會盡快出來。”

獄丞將牢門開啟，雪竹提著燈籠，照著前面昏暗的地牢。

牢內，受了刑的人此刻昏昏沉沉不知晝夜的躺在床上。蕭素將食盒放在了桌案上，又讓雪竹添了蠟燭，地牢內頓時亮堂了起來。

沈澈光乍然見著光亮，卻見蕭素站在桌邊，不顧身上傷痕，卻也歡喜起身不可置信的道“大姐姐？”

起身翻覆之間，牽扯著皮肉上的痛苦讓沈澈光忍不住嘶了一聲，蕭素見著隱憂著說道“他們對你用刑了？”

沈澈光連忙說道“不要緊的，之前裴大人已經來瞧過我了，也多虧大人幫忙，我現在挪到了這裡，大夫已經瞧過了，沒什麼事的，大姐姐別擔心。”

雪竹氣急說道“表少爺，這事情原委還未弄清，他們怎麼能隨隨便便的就打人呢？”

沈澈光說道“下面的人自己會錯意，已經被拉出去捱了板子。裴大人已經為我出了氣，也說會將此事查清。說到底，這件事的確也是我不好，天牢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件事也理應讓我擔責。”

蕭素說道“你總是這麼好心，為他人考慮，卻也一點都不心疼自己。幸好這案子是大理寺與刑部一同勘察，上面上已經決定了，就只能先委屈你一些，在這裡暫時待上幾日。”

沈澈光說道“我相信裴大人會查清此事，何況，在這裡待著也就當歇息了，我也沒覺著有什麼苦的。”

雪竹嘆了口氣說道“表少爺還真是想的開。”

蕭素見著對沈澈光說道“我帶來了幾個小菜，剛做出來的，你先吃著，以後每日我都讓雪竹給你送。”右轉頭對雪竹說道“雪竹，快將食盒裡的飯食拿出來。”

雪竹得令，將食盒開啟。沈澈光見著餐食說道“多謝大姐姐了。”

蕭素陡然間說道“可別謝我，這些可都是文茵親手做的。你快趁熱吃了吧。”

聽聞是蕭茹親手所制菜餚，沈澈光問道“是文茵做的？”

雪竹在一邊說道“小姐，你就別嚇唬表少爺了，這就是我們院子裡小廚房做的菜，您就放心吃吧。”

沈澈光聽著問道“她，她怎麼樣了？”

蕭素停了一下說道“自打知道了你進了地牢，就哭著喊著要來找你，可算我勸住了，本來這一趟，我想著讓她來，可我也怕她那性子在惹出什麼差錯，就讓她在家等著。幸好如此，若是她見了你這樣子，保不齊能鬧出來什麼事呢。”

沈澈光低垂著頭說道“是我不好，讓她擔心了。”

蕭素見著說道“所以，你得好好吃飯，好好養傷，別出去了，她見著你變了樣子，又不知道鬧出什麼亂子。”

沈澈光點了點頭。

蕭素見著他有些魂不守舍，便也問他道“文茵在你心裡，有多重要？”

沈澈光停頓了，也不知道怎樣回答這個問題，蕭素見著他沉默，又道“當日，我叫嫂子去與你說婚約這事，你答應了。本來是我存著私心的，我看的出，文茵對你確實與旁人不同。婚約之事雖為文茵不在為家裡束縛著，我卻私藏了一些私心，希望文茵不再像我一樣，能得到她所希望的幸福。”

沈澈光說道“文茵她很好，可是，可是我出身沒落之家，我害怕我……”

蕭素說道“既然喜歡，就不必牽扯，何況既有今朝，何愁明日？”

沈澈光抬起了頭，蕭素說道“稍有差池，變成遺憾，若是有情，何須無情？”

沈澈光答道“我只是，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一種喜歡。心意互通是要付出代價的。我不希望，她從一開始，就只剩我一個選擇。”

蕭素低聲說道“我知道了，其實你不用想那麼多，這件事，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

沈澈光說道“我只希望，回去的時候，大姐姐不要將我現在的情況告訴文茵，只說我一切都好，別讓她為我擔心。”

蕭素明瞭便也不再相勸，或許只是時機未到，或許還差心底尚未有抓住的本能反應。或許，還是不夠。

從地牢裡走出來，回到家中，卻見一身淡鵝黃色的身影等候在廊前院中。

蕭素瞧著蕭茹的身影，輕聲喚道“文茵。”

蕭茹卻也不在吵鬧，蕭素走到蕭茹的身邊，對她說道“傻妹妹，他現在人很安全，大理寺也已經負責起了案子，你不必這樣擔憂。”

蕭茹點了點頭說道“姐，我白天不該那樣衝動的，對不起。”

蕭素聽著會然一笑道“跟我說什麼抱歉，你擔心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是我們的親人。”

姐妹相伴，卻往著花園處行走。

蕭茹問道“姐，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蕭素聽著說道“那你現在心裡有什麼感覺？”

蕭茹說道“他，他現在有危險，而我卻只能待在這裡什麼都不能做，我不知道他現在如何，只覺得我的心都在懸著，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心口一樣。”

蕭素說道“這是你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嗎？”

蕭茹點頭說道“的確是頭一回。”

蕭素笑著說道“那便是喜歡了。”

蕭茹聽著說道“那喜歡一個人，原來就是這樣難受嗎？”

蕭素說道“人生百味，各有不同。當喜歡一個人，可以為他傷心難過，或是憤怒，生恨。這一切都是有可能，而我們對此毫無選擇。可喜歡這東西，本就是一瞬間的事，一開始的時候，總是令人欣喜的，喜歡到了極致，便是佔有，是不容他人所侵犯的一種領地。而愛是包容，是基於喜歡的時候所彰顯出來的除卻佔有之外的東西。你喜歡他，所以為他生了各種情緒，或是憤怒，或是欣喜，或是擔憂。可無論如何，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心甘，所以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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