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話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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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梳妝打扮了之後，留在順心樓處，也是百無聊賴，便拉著靈芝出門找掌櫃的說話。

出了客房，走到樓下之後，卻見著掌櫃的正在樓底下的玉面屏風處，正在精心寫著字。海棠走到掌櫃身邊瞧著他寫下的字跡。脫口而出道“晚日寒鴉一片愁。柳塘新綠卻溫柔。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

掌櫃輕笑附和道“腸已斷，淚難收。相思重上小紅樓。情知已被山遮斷，頻倚闌干不自由。”

海棠笑著說道“原來掌櫃的也喜歡稼軒先生的詞。”

掌櫃的說道“姑娘也是喜歡這闕《代人賦》嗎？”

海棠笑著說道“妾身出身樂籍，本為風塵之客，平日裡接觸的詞無非是些胭脂俗粉淚的東西。可是妾身的眼界也不只侷限於此。平日裡，跟在公子身邊，這些書本也是妾身拿來看的。一來二去，就記住不少。”

掌櫃點頭說道“姑娘深陷泥淖之中，仍然寄情於書本，在下實在佩服。”

海棠說道“離別人，傷心處。若非真有感同身受，又豈非相信，這人間會有白頭。女人的心不過都是寄放在男人身上的。這份情，這份愛，只要有了寄託，這一生便也有了依靠，可這到底是不是依靠，還很難說。離腸寸斷，既然已經失落，便也再無尋處。人間的悲歡離合幾多掙扎。女人的命運就是如此，由得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心，卻改變不了任何的現狀。”

掌櫃的說道“姑娘的心思實在是有些哀婉，人間並非只有離別，還有相逢，詞中的人終會等到再相逢的那一日，而姑娘尚未與公子離別，卻如何起了離別之心。”

海棠說道“人心難測，我既然已經想到了這裡，就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有猶來的。換作先生，您家裡若是憑空多了一位風塵女子，您家裡的人會怎麼看？恐怕，任何一個正經人家都會看不起這樣的女子吧。他雖現在還掛記著我，可難保日後。多情自古傷離別。人生已經如此，樂得今宵在，豈憂百歲殤？”

掌櫃的說道“好一個樂得今宵在，豈憂百歲殤！姑娘看的通透非是哀婉之心。剛才是在下不知，姑娘如此才貌雙全，在下覺得，公子不似絕情之人。”

海棠說道“為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妾身今日見著先生好興致，還煩斗膽請教先生名諱。”

掌櫃說道“在下姓張，名玉英。不知姑娘姓名？”

海棠說道“妾身無姓，唯有花名海棠。”

張玉英說道“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霏霏月轉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以海棠花為名，清幽高雅，的確不俗。”

海棠說道“人家的草木想來都是有幾分情誼所在，得見張先生如此誇讚，海棠愧不敢當。”

張玉英說道“以詩會友，是在下之幸，姑娘既是侍奉公子在側，自然公子亦是心性純然者。自然，也是喜好詩賦之人。”

海棠嘆了口氣說道“我家公子的確是喜歡弄這些風雅之事。只可惜，也就只在這東西上面有精神了，那些能考取功名的書他自然是一概不看的。只喜歡看些雜書，所以，他周圍也盡是些我們這樣的人。”

張玉英說道“6公子的確是個有趣的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老遠來西南來買布呢？”

海棠說道“這些年來，他沒少在外面胡混。他家老爺自然是不喜歡兒子如此荒廢著。既考不上功名，就只能讓他學做生意。他家老爺子說了，要是這回還不行，就要給公子趕出家門去。公子也是沒辦法，所幸，藉著買貨的名義我們一路上游走了不少地方。公子也覺得了，就算完成了任務，回去管著的人更多，不如先玩好了，在回去受罰領獎也不遲。”

張玉英說道“公子為人純良，不失本心，也不算是太頑劣。這不也一大早上酒出門買貨去了嗎？”

海棠說道“他那個樣子，又不知道去哪處消遣了。”

“當然是出去尋貨了。”聲音遠遠的從大廳處傳來。

海棠見著商瓏回來了，連忙換上笑臉說道“公子您回來了。”

商瓏瞧著她說道“本公子若是不回來，你還不知道背地裡要說我多少壞話。”

海棠笑著說道“公子，你這出門了半天，這才回來，妾身自然擔心公子是不是出去被誰勾了魂去。”

青玄對海棠說道“少爺一上午都在外面尋著貨。而且我們也在永興布莊定了不少的貨物。”

商瓏瞥了她一眼說道“本公子還不是為了你，這一上午忙活了半天，連口飯都沒吃上，你到來跟本公子說這些風涼話。枉費我這一片好心為了你啊。”

海棠拉著商瓏的衣袖撒嬌說道“公子，妾身錯了嗎。你就原諒妾身這一回嘛。”

商瓏甩開海棠說道“行了，你現在回你屋子裡待著去吧。本公子現在要跟掌櫃的說說生意的事情，你們這些女人家，別瞎摻和。”

海棠聽罷只好說道“好好好，妾身遵命。”說著海棠便拉著靈芝轉身上了樓去。

大廳處就只剩下了三個人。

商瓏將扇子合上，對張玉英說道“張老闆，我今日已經出門溜達了一圈，已經置辦了不少貨物。”

張玉英收起桌案上的紙道“6公子忙活了半天，在下這就去廚房叫人給公子弄些午飯來。”

商瓏拉著張玉英說道“這事不急，眼下，我這裡尚有一件急事要辦，不知道張老闆能否答應在下。”

張玉英眉頭動了一下，對商瓏問道“公子難道是在外面遇見了什麼麻煩？”

商瓏說道“也不甚是什麼麻煩，只是這件事還真就得張老闆來幫襯著。”

張玉英道“什麼事？”

商瓏小聲的說道“張老闆，在下實不相瞞，在下來這邊除了弄些平常的布料之外，還想弄一些天錦紗來，聽說這東西難弄，在下還請張老闆指點下迷津。”

張玉英說道“6公子是想要天錦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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