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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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瑩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不是的，娘娘！咱們，咱們跟她無冤無仇，你何必對她那麼放不下。您何必冒這個險去殺她？”

李書伽說道“她該死，她的妹妹不要臉，她也會是。本宮一見著那張臉，本宮就能想起她死去的妹妹。她死一百次都不夠，本宮就算身敗名裂，本宮也不會讓她好過。”

碧瑩拉著李書伽說道“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就算您恨極了蕭氏，可仇已經報過了，若是再起什麼亂子，咱們該如何做這份計劃？娘娘，三思而行啊。”

李書伽甩開了碧瑩的手道“別以為你耍些小聰明本宮就都指望著你。她害死了本宮的親妹妹，本宮這麼做有錯嗎？”

歇斯底里的人已經失去了心神，被禁錮封存的黑暗釋放的越來越多，眼前的光明是那麼的刺眼，此刻的瘋癲的人，出了這副軀殼，早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天真的人了。

李書伽陡然之間又笑了起來，碧瑩瞧著，亦是不知該如何相勸，她也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否是自己從前侍奉的人，一種陌生的感覺猶然而出。

“憑什麼她們都要如此幸福的過一輩子？為什麼本宮的命就這麼苦，老天啊，你還真是沒長眼睛，你若是長了眼睛，你就該看到，本宮這輩子活得有多苦！”

癲狂的人，眼神之中所生的怒火，灼灼燃燒著所有，扭曲的人已經不能再扭曲，從一開始，她就應該醒來的夢，只恨自己愚蠢的太晚。

“本宮恨啊，恨啊。”

椒室之資，一國之尊，她已經做到了極致，但已經失去的東西，這些又如何能補償。與恨相對應的愛，她不否認，但從一開始，她從未恨過他，也不敢恨他。

她恨她自己，恨自己不得解脫，仍舊痴心妄想，執迷不悟。

再度在這後宮之中行走，蕭素亦是感慨良多，身邊相伴的人，已經非是舊日的人，物是人非的感覺，還真是讓人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憂思。

心性不同以往，但她卻依舊掩飾的很好，沒有了過多的期望，取悅一個傾心於自己的男人實在是簡單容易的很，簡單的讓她以為，這世間的男人都如商瓏一般好騙。

而她也如同戲子一般，在這深宮之中裝扮著從未見過世面一樣。她知道灑在李書伽手上的那杯茶是並非是宮女之過，她也清楚，現在的她很害怕自己這張像幽靈一樣的臉。

商瓏瞧著蕭素若有所思的樣子，便牽起蕭素的手說道“放心，一會咱們就該回家了。”

蕭素笑了笑說道“好長時間都沒有這麼走動了，如此出來走動倒也算是活動筋骨了。”

商瓏聽著蕭素說的一臉輕鬆，卻也是順著她說道“你要是喜歡，我就每天都帶你出去走走，我絕不會叫你一個人寂寞下去。”

蕭素笑了笑說道“你是一國之相，又豈能天天都有功夫在我身邊？若真是有那麼一天，我看御史大人早就上朝參你不知多少本子了。再說，腿長在我自己的身上，我若是悶了，自然會出去走走。”

商瓏握著她的手說道“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援你，只要你想，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蕭素面帶笑容，她知道，只有如此純情的他才會說這樣的話，他的性格脾氣已經讓自己摸得一清二楚。

若是從前的她，絕不會沉浸在這種情愛之中，也絕不會去欺騙這樣一個無辜的人，但現在，帶著報復的心思，這一切都算不得什麼了，更何況這樣的情話也算不上什麼盟誓。男人的心思她已經見識了一遍，她又怎麼可能輕信於此。

二人相伴而行，卻在轉角之處，遇見了那個她想要報復的人。

錯愕的一面蕭素心裡雖然一動，外表上卻未展露出什麼，而商瓏見著商瑂，亦是握緊了她的手。

一別數年，曾經耳鬢廝磨，春宵共枕的兩個人如今卻成了仇怨。

而此刻商瑂的眼中卻是驚愕萬千，連帶著跟在身後的徐亮亦是嚇得不輕。

商瑂下意識的開口說道“茹兒。”

徐亮見著蕭素哆哆嗦嗦的說道“殿下，這，這不是側妃主子嗎？這，這……”

見著對方主僕此等反應，一邊的商瓏拉過蕭素說道“齊王殿下，忘了和你介紹，這位便是本王新婚的王妃蕭素。”

聽著蕭素的名字，商瑂緩過神來，也想起了他與蕭素的婚事。但他未料到，蕭素竟然會和她長得如此相像，更未想到，他曾經投緣的小妹妹，如今與她這般相像。不過雙生姐妹，自然是應該長得像的。

蕭素見著行禮道“妾身見過齊王殿下。”

夢裡百轉千回的聲音，讓商瑂的腦袋再一次陷入了迷魂陣中，相似的眉眼，相似的聲音，相似的一切，眼前的人與那個在大火之中喪生的人漸漸重疊，凝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蕭素的臉，似是要看破這張臉下面的偽裝。

不可置信，不可置信，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的一切。

蕭素躲避著他如此灼熱的目光，商瓏將蕭素護在身後道“齊王殿下，為何見著本王的妻子如此失神？”

商瑂說道“她就是那位蕭家的大小姐？”

商瓏點頭說道“她現在是本王的妻子，你應該稱呼她一聲晉王妃。”

商瑂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只好對蕭素說道“晉王妃，是在下失禮了。”

而蕭素躲在商瓏身後，看著他也不說話。

商瓏對商瑂說道“打了照面，日後相見之時，就知道該稱呼什麼了。齊王殿下，本王要陪王妃回家了，就不打擾你了。”

商瑂聽著，又看了一眼蕭素，笑了一下說道“瑤花，你不記得我了嗎？”

蕭素聽到瑤花二字，卻是內心一顫，而商瑂又是淡淡的說道“你的雲桑哥哥從未忘記過你。”說罷，商瑂徑直走向內宮深處。

蕭素聽著商瑂的話，內心湧現出一股一場噁心的感覺，雲桑哥哥，他倒是還記得清楚，可他若真的記得清楚，也合該記得，從前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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