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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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之處，書勤堂依舊是一片黑暗。蘇錦川走了進來，眼見著周圍的黑暗，便從拿火摺子點了燈。

燈火明亮，映照著屋內的一切，商瑂只堪堪的披了一件中衣靠在了軟塌之上，凌亂的榻上，地上遺留著的女人的釵，以及商瑂身上的痕跡都印證了剛才這裡生了什麼。

蘇錦川有些尷尬，他覺自己來的有些不是時候。而覺了蘇錦川想要離開的打算，商瑂亦是喊著蘇錦川說道“別走，有什麼事想說的就請直說。”

蘇錦川只好轉過身來，對商瑂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殿下若是倦了，明日再說吧。”

商瑂冷笑了一下說道“不用瞞著我，不過就是父皇並未批准本王的摺子，這麼點事，用不著明天再來告訴我。”

蘇錦川說道“陛下的確是拒絕了殿下的請求，朝中多數的大臣元老也都是請命陛下，請求陛下不要將殿下任命齊州。”

商瑂說道“給本王請命留京的又有幾個是真正想要本王留下的呢？不過是因為本王尚且有對他們有利的價值。這群藏匿與朝廷之上的老狐狸，哪一個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顯得自己是對本王一絲絲真心。”

蘇錦川說道“殿下，臣覺得，倒不如安心留下來做殿下想做的事情。臣知道，殿下的抱負遠不止於一個齊州能比，殿下還是三思而行。”

商瑂抬起頭來說道“安心留下來做我想做的事？錦川，跟在本王身邊這麼多年，你還是頭一次說出這麼令本王意外的話。”

蘇錦川低下頭，不敢對視商瑂的眼睛。

商瑂倒是冷笑著說道“商瓏已經坐上了太子之位，你是怎麼知道，他會安分守己的不會來殘害手足呢？”

蘇錦川遲疑道“這……”

商瑂起身站在蘇錦川的面前怒道“你是我的人，你又是怎麼知道商瓏對我不會斬草除根呢？”

厲聲質問，蘇錦川的額頭上已經凝上了細膩的汗水。

而蘇錦川正要辯解之時，商瑂一記種種的耳光已經打在了臉頰之上。

蘇錦川毫無防備的被這一記耳光打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嘴角之上也掛上了鮮血。

下一瞬，商瑂的拳頭襲來，蘇錦川被商瑂的拳頭擊的踉蹌的差點倒在地上。

商瑂指著蘇錦川說道“本王從來都不敢相信，真正的狼子野心，會是你！”商瑂揪住了蘇錦川的衣領說道“你告訴本王，你為什麼要背叛本王，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為什麼本王最信任的人卻是傷害本王的人？”

商瑂一聲聲的質問著，而蘇錦川也沒有解釋，眼見著他並不解釋，商瑂無處洩的怒火只能洩在這屋子裡的傢俱書本擺架之上。

偌大的花瓶砸向了蘇錦川，而蘇錦川並未躲閃，任憑著商瑂洩自己的怒火。

商瑂終是筋疲力盡的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蘇錦川眼見著一室狼藉，跪在了那已經滿是碎片的地上。

鮮血從錦衣上刺入腿肉上，鮮血滲出在地上凝結著。蘇錦川忍著痛，跪行著到了商瑂的腳下，在滿是碎片的地上給商瑂叩頭。

額頭上的血液將蘇錦川清俊的臉割破，血從頭上順著留下來，而商瑂只是看著他，蘇錦川一遍遍的重複著叩頭的動作，額上的血越來越多，而人亦是不知道疼痛，仍舊執意的叩。

商瑂終是開口問道“給我一個理由，你殺書伽的理由。”

蘇錦川仍舊不語。

商瑂怒火而起，起身就是一腳揣在蘇錦川的心口，那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力氣，蘇錦川隨著那氣勁被踹飛到了門邊。

商瑂仍舊問道“連一個理由都不願意給本王嗎？本王在你心裡究竟算是什麼？”

蘇錦川緩緩的撐起滿是傷痕的身體，仍舊執意跪著走向商瑂，在商瑂腳下重複著之前的動作。

鮮血模糊了那熟悉的臉孔，蘇錦川終是開口說道“請殿下相信錦川，錦川這一生永遠都站在殿下這裡，錦川永遠都只追隨殿下。”

商瑂氣急道“蘇錦川！”

蘇錦川卻是笑道“殿下，這件事錦川只能對殿下說抱歉，很抱歉，錦川沒辦法再讓她毀了更多人的人生。”

商瑂握著蘇錦川的下巴說道“這就是你的真心話嗎？”

蘇錦川看著商瑂的眼睛說道“殿下，錦川的話句句都是真的，請殿下相信錦川，無論什麼時候，錦川都會在在殿下身邊。”

滿身傷口，鮮血淋漓的人伏在他的腿邊，他放下了手上的人，又是冷然一笑。

商瑂說道“好，你的真心本王知道了，你起來吧。”

蘇錦川撐著身體，商瑂說道“這身傷好好養著吧，這些日子本王也會好好佈局下去，至少在那一天來的時候，本王希望你不是殘廢的。”

蘇錦川聽著便問道“殿下，真的要行此絕路嗎？”

商瑂冷然說道“知道他做了太子的那一刻，本王就知道自己輸了，但是本王決不能允許自己輸得如此徹底。本王對你說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所以到了改為玉碎的時候，本王絕不會手下留情，粉歸已經死在了本王的手裡，本王會帶著她這份情誼，一同上陣，本王不怕千夫所指，不怕留有惡名，只是，如此慘敗，本王不服。”

蘇錦川聽著，亦是說道“既然殿下決定好了，錦川亦是追隨殿下所有的決定。”

瞳孔之中照著的人是滿身是血的蘇錦川，而血腥的味道像是興奮劑一般的讓人驚心動魄。

商瑂對蘇錦川說道“但願這一回，你別讓本王失望。”

蘇錦川說道“殿下，錦川這一條命都是殿下所給的，殿下想要什麼時候取走，隨時都可以取走。”

商瑂不理會蘇錦川的表白之語。只是細聲的說道“能殺的人，本王都殺了，本王的身邊，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剖心之語，令人肝腸寸斷，深夜靜謐的書勤堂中，一片狼藉的一切照應著跳躍的燭火，商瑂終是起身撫上了那滿臉血汙的臉，終是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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