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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公沮喪。半日又問道:“那必是坊外的女子了。高院主可聽說坊外新近有人被贖身從良的嗎?”

高寡婦心知自己脫了干係,矜持地搔了搔油光的髻餅,說道:“老爺,莫非指的是鄰街的梁文文小姐。梁小姐原先在京師掛牌,聲名大噪,她積下了私房自贖了身子,潛來浦陽想找一個合適的富戶結為夫妻,從此隱身埋名,永脫風塵。新近聽說與一位闊大官人交識上了……”“闊大官人?高院主可知那闊大官人是誰?”

“老爺,實不敢相瞞,婦人聽說那闊爺便是鄰縣金華的縣令羅大人(這位羅應元大人真多情,湖濱案就是他惹的禍,這次又來了——狄仁傑注)。”

狄公乃信了那鴇兒的話。——金華縣令羅應元與狄公同年同秩,且是好友。他性喜揮霍,放浪疏禮,慕風流,好奇節,詩酒女子一步都離開不得。——梁小姐當年名動京師,如今潛來婺州,羅應元焉能不知?故追逐到此,暗裡與梁小姐結下鴛盟,亦是情理中之事。

狄公問清了梁文文的宅址,便站起與高寡婦告辭,一面示意洪參軍去外廳會齊巡官、衙役。

梁文文小姐的宅舍果然相去沒幾十步路。洪參軍道:“老爺,你看梁小姐宅舍的後門正對著那條幹涸的河溝,那個老乞丐——”狄公搖手止住了洪參軍,他早已看得明白,梁文文的宅舍不僅後門對著那條河溝,且與林子展家宅隔著沒多路。

狄公敲門。

半晌一個女子裡面問道:“誰?”

狄公道:“金華羅縣令有口信告梁文文小姐。”

大門立刻開了,一位纖腰嫋娜,風姿翩翩的女子出來恭請狄公、洪參軍入內。狄公吩咐巡官、衙役在大門內守候。

三人進了客廳,分賓主坐定。狄公胡亂報了姓名,只道是從金華來。那女子喜笑顏開:‘小婦人正是梁文文,得見兩位相公,十分榮幸。”說著不禁嬌喘細細。

狄公見梁文文生得嫵媚動人,窈窕婉轉,欲不勝衣,心中不覺又生狐疑。

他的目光被窗前的花架吸引住了。花架很高,共三層,每一層上擺著一排白瓷花盆。

盆內栽著蘭花,花架下安著一個火盆,蘭花的幽香令人陶醉。

“羅縣令不止一次說起梁小姐喜愛蘭花,在下雖粗俗,也喜聞這蘭花的香味。小姐你沒見花架最上一層中間的那一盆花已雕萎了,未知能否取下讓我一看,或許還有起死還生之望。”

梁文文抿嘴一笑,站起去隅角搬來一架竹梯,搭在花架上,便小心地向上爬。一面吩咐狄公在下面扶定竹梯腳,不使歪倒。

梁文文端起那白瓷花盆時,狄公仰頭一望,恍然大悟。

梁文文將那盆雕萎的蘭花取下交給狄公,狄公接過看了半晌,乃道:“梁小姐,這蘭花必是移換了花盆才枯萎的,原先那隻白瓷花盆哪裡去了?”

梁文文一怔:“原本那隻白瓷花盆?——你問這話作甚?”

狄公正色道:“梁小姐正是用那隻白瓷花盆砸破了王文軒的頭顱!他同我一樣扶定著這竹梯腳,哪裡會知道,你從最上一層將白瓷花盆砸下來。”

梁文文大驚失色,問:“你到底是誰?闖來這裡信口雌黃,惡語傷人。”

“下官正是這裡浦陽正堂縣令,特來勘察王文軒遇害一案。梁小姐藏過了那白瓷花盆的碎片,將蘭花移栽到這新盆內,難怪要枯萎了。”

梁文文臉色轉白,抵賴道:“小婦人從不認識什麼王文軒,哪會去謀財害命,用花盆砸人?”

狄公厲聲道:“你殺死王文軒,並非為了謀財害命,而是除去自己昔時的情人,以便好與羅縣令成其好事。”

“情人?”梁文文尖聲叫道。“這跛子醜八怪竟是我的情人?當年我在京師便唾罵過他,癲蛤蟆想吃夭鵝肉,還是個瘸腿,呸!異想天開,白日做夢!”

“王文軒在京師時就為你花去了不少錢財,聞知你到了浦陽,也趕來浦陽,為的是想與你賡續舊情。他坐館一年積蓄的俸銀全數都交與了你,你竟狠心殺死一個可憐的痴情人。”

梁文文臉色慘白,氣急敗壞。又說,“我正因為要擺脫他的糾纏,才偷偷逃來浦陽,不意那廝竟裝扮乞丐,死乞白賴,跟來毀我名譽。”

狄公緩了語氣道:“王文軒人物雖猥瑣,卻心地忠厚,他甘心為你奉獻一切。他在他的臥室裡畫了許多蘭花惦念你們的舊情,他在浦陽從沒提起過你的姓氏,怕的是損你的名聲。”

狄公示意洪參軍,洪參軍出客廳一拍手,巡官、衙役立即進來客廳。

“將殺人兇犯梁文文押回縣衙大牢監候。”

回到縣衙,狄公道:“洪亮,我們不如先去書齋喝杯茶,再去內邸赴夜宴,左右是晚了。”

書齋內靜悄悄,明月折進檻窗照在他倆身上,銀光閃閃。狄公從未覺得夜色有這樣美過。

洪亮問道:“老爺如何會疑心案子的主犯是一名弱不禁風的妓女?”

狄公道:“最初我見王文軒後腦傷口有細沙和瓷未,便生起疑心,猜授他可能被白瓷花盆砸死。我疑心是林子展殺的人,但聽那管家說起王文軒因夫人忌妒心重而離異,於是我便想到他必是迷戀上了一個妓女。那妓女榨盡了王文軒的錢財,又嫌王文軒人物猥瑣,故潛來浦陽隱居,很快她與羅縣令廝纏上了。——王文軒不甘心,追來這裡,故生出了這場變故,究竟是痴心太重。”

洪參軍又問:“老爺如何想到去‘樂春坊’尋訪?”

“別忘了王文軒是個破子。管家說他每回出去都是步行,從不僱轎馬,故爾知道那妓女必在林邸不遠處。從‘樂春坊’高寡婦口中得知梁文文蹤跡,梁文文果然正住在河溝一側,殺了王文軒,拋首河溝,順手幾步路的事。故一弱女子也能幹得,膽大心細便行了。梁文文想到借花架上白瓷花盆凌空砸下之勢殺人,可見手段殘忍且心細膽大。不過她究竟是女子,心計雖巧妙,終露破綻。——試想一個乞丐在這正月天氣怎會空身只套一件破長袍?女子留意弄散死者的髮髻,使之披散,卻在掩蓋死者身份上疏忽了。我們很快便斷定王文軒不是乞丐,儘管他穿著乞丐的破袍。可見女子力孱,不能將死屍拖到更遠的地方拋掉。”

洪參軍點頭頻頻:“經老爺如此分判,乃真相大白,細節疑難處都解說得合理合情。”

狄公呷了一口茶,搖了搖頭道:“不,還有最要緊的一個疑點我至今尚未能弄清楚。”

洪參軍一驚:“怎麼還有最要緊的疑點?”

狄公道:“若不是王文軒的鬼魂顯現,我幾乎輕信了他是不慎跌死河溝的窮乞丐,送去火化場焚燒了結。但……但當真是王文軒鬼魂來向我告狀?”

正說著,狄公的小兒子阿貴擎著個大燈籠進來書齋催狄公及洪參軍快去內邸赴家宴,大家都等急了。

狄公乃覺腹中雷鳴,趕忙答應。三人走出書齋,剛下了衙舍臺階,狄公猛見對面影壁上又出現了那個拄杖緩緩而行的跛腿乞丐,心中大驚。阿貴拍手道:“有趣,有趣,鐵柺李照在牆上了,鐵柺李照在牆上了!”

狄公幡然憬悟,口中不禁喃喃念道:“鐵柺李照在牆上了。”——乃回頭對洪參軍道:“原來是阿貴燈籠上的鐵柺李照在牆上,我竟以為是王文軒的冤魂來衙門衝我告狀哩。如此說來……”洪參軍笑道:“如此說來,這案子的最後一個疑點也真相大白了。老爺快走,酒席都要涼了,太太恐要責怪我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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