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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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以前的我，那麼定然是無法忍受這種辱罵的，起碼胖子他就帶出了祖宗十八代之類的，而張明剛和大帥他們都在勸解我們兩個，讓我們不要再吵架了，畢竟都是同事什麼的。

當然也辛虧這會班長不在宿舍裡，要不然，天知道班長他會怎麼教訓我們呢，而且根據我所瞭解到的情況，其實班長好像是在外面租了房子住，可能是嫌棄我們吵鬧吧？

不過胖子這會罵了半天，這見我不理他，所以就一改他之前的態度，然後繼續向我比較平和的解釋說，他自己是農村孩子，所以對於金錢的概念那原本就是根深蒂固的，在農村那個地方，原本就是沒有錢寸步難行，更是沒有錢的話，左鄰右舍都是看不起的，但只要有錢，那麼左鄰右舍都覺得這個人很有本事，對你說話的語氣都會很是恭敬。

我知道胖子說的是真的，我自己也是農村孩子，我知道有錢人即便說出來的話語是邪理，那麼眾人也會因為他有錢而認同他的說法，我更知道金錢那原本就是我們幾乎所有人類，那一生最為終極的追求，可是我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抗拒金錢的誘惑，自己心裡想的只是雨兒，還有一個家，我認為這才是自己此生最為終極的唯一追求。

所以我將我的觀點告訴了胖子，可是胖子告訴我說，娶老婆是要花錢的，沒錢是娶不到的，要家？那蓋房子是需要大把金錢的，沒有金錢一切那都是空談。

是的，胖子心平氣和的向我解釋著，我也非常仔細的聽著，可是胖子說的是真的，他所表述出來的觀點我根本無法反駁。

難道方才我打他打錯了？難道有錢我就可以隨便買個房子，然後迎娶雨兒？

我知道這種想法對我自己而論是非常可怕的，因為在自己過去的十八年中，如鋼鐵一般的事實真相，那無不都在訴說著，其實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金錢至上，不管你是壞人或者是好人，其實那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只要有錢，那麼隨時隨地就可以得到一切。

我人生中的第二次，自己那根深蒂固的抗拒金錢觀點，這又被擺在自己眼前的事實真相所擊敗。

故此我承認了胖子他說得很對，對於我的虛心認錯，胖子也表現出很是開心的樣子，更是告訴我說，早點承認金錢就是一切不就好了，我們大家出來的初衷，不就是為了金錢嗎？更是我們人類的一生，也不正是隻為了金錢嗎？非要死鴨子嘴硬不承認，這又是何必呢？

最後胖子繼續告訴我說，他自己不是一個很記仇的人，他就當方才我打他的事情並沒有生過就好了，以後我們還是同事。

可是此刻我坐在床邊，腦子裡面亂得一塌糊塗，因為我總是認為，我們人類一生只是為了金錢，這個理論是肯定存在絕對性錯誤的，但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駁，這讓我很是苦惱。

而與胖子的爭吵也算就此結束，晚上我就繼續上班，當然也看到了雨兒，最近雨兒都不怎麼理我了，或者說就是完全不理我，甚至我感覺她有時候走路都躲著我一樣。

故此對於這種我無法理解的事情，自己表現得很是暴躁，原本已經差點改掉說髒話的自己，也因為最近的情緒變化，這導致自己和別人說話的時候，又是左一句他媽的，右一句他媽的，反正就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的自己，那狂暴而又看誰都不順眼，看誰都感覺他像是螻蟻，而自己就是老天爺，所以最近因為自己的脾氣這也和班長吵過架，現在班長已經表現出對我有些不耐煩了，這些我都能看得出來。

而且最近周圍也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我聽以前學校的女同學告訴我說，鄭新路和韓濤被校長接回了禮泉，他們的外地打工生涯暫時結束，更是和我一起進來的一位男孩子，就是我禮泉技校電腦班的同學，只是自己對他的印象不深罷了。

那些女孩子說，這個人被開除了，就是被勁勝公司開除的，勁勝公司的領導說這個人有問題，已經給他換了好幾個部門還是不行，所以最終給予開除處理，也是我們校長親自來崑山接回禮泉的。

只是我們校長來崑山的時候，我們大家都沒有見到他，或許也是因為自己最近很多事情，這開始變得不太順利了吧？所以我這偶爾也會想見見校長，真的有些想念他了，因為自從來到勁勝公司以後，我終於知道了大人們的世界，人家給我工資，我就要安安分分的工作，在這裡不能有我自己的自主意識，一切都要聽從領導的安排，在這裡再也不會有人寵愛著我，我知道自己失寵了，所以想起一直似乎寵著自己的校長。

呵呵，真是無助亦有些絕望的悲傷，我這個人不能承受過於悲傷的情緒，不然自己會變得非常狂暴，一旦狂暴到自己內心中的兇獸破除枷鎖，那麼自己會認為這個世界中的所有一切，那都是對自己充滿深不見底的惡意的，至此我也會變得以惡意去對待所有的一切。

……

所以這天我又和班長吵架了，是在吸菸室裡，邊上還是坐著兩位噴漆員，而且他們又提到了張妮，更是還提到的別的小姑娘，反正我不認識就是了。

只是我自己最近已經變得非常異常，對待任何事物都是狂暴的，而且他們又提到張妮，雖然張妮很久不理我了，但我愛著她，我知道的。

所以我很是生氣，然後失控，火冒三丈的找個莫名其妙的理由，然後和班長理論了好久，甚至班長都讓兩位噴漆員先回去上班，而我和班長依舊在理論，時不時的我還會帶出髒話，左一句他媽的，右一句他媽的。

我大聲告訴班長:“我他媽的不喜歡穿無塵服，我他媽的也不喜歡戴那鳥無塵帽，那很難受！我更是不喜歡打掃衛生，我不要在你班上待著了，我他媽的要調工位！”

班長臉色異常沉重，默默的抽著他自己手中的香菸，在比較昏暗的這吸菸室燈光之下，顯得是那麼的無奈，更是這裡八面透風，此時已是後半夜，呼呼的風聲刮過，透進來的風猶如冰冷至極的刀子一般，劃得人感覺生疼生疼的。

可是班長卻似乎不在意這一切，他只是默默的抽著煙，然後開口:“隨便你，我只是告訴你郭豹，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必須得學會適應環境，不然無法生存，但這件事我早晨下班時就和課長提一下，你想調去哪裡？但是要調大部門，那可是需要兩位課長同時同意的，這個比較難。”

此時我根本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治具房，那裡不用戴帽子，也不用穿無塵衣，更是也在我們車間外面，我喜歡那裡。”

班長突然咧嘴一笑，然後解釋道:“治具房？你又瞭解多少呢？那裡只有一位治具管理員，先根本不缺人，因為那裡很閒，但是忙的時候不是你這個小孩子能承受的，你是不是被田振唆使了？你最好再考慮考慮，要不？我和課長說把你調到自動噴漆線上？那裡很輕鬆的。”

班長其實猜測的一點也沒有錯，因為最近我在班上基本就是打雜的，所以會經常性出車間，然後幫兩位噴漆員去田振那裡拿油漆，田振是油漆房的調油員，整個油漆房也就他一個人而已，我有時候就會向田振抱怨車間裡面的不好，所以他就教我告訴課長，說可以去治具房，那裡非常清閒，或者讓課長把我調給他，說他不想做了，然後要培養我做下一任調油員。

可是此刻我卻認為班長是在害我，因為我是有調查過治具房的，確實清閒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而且根本不用進車間，所以無塵衣和帽子都不用戴。

故此這會我下定決心，然後開口:“我就是要去治具房。”

班長吁……長長嘆了口氣，然後將他口袋裡剩餘的半包煙全部給了我，我接過手就裝在了自己口袋裡。

接著班長眼神很是無奈，望著比較昏暗的燈光開口:“我就照你說的去做，但你絕對會後悔的，治具房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那裡有毒氣的，所以課長一般不贊同把年輕人，或者沒結過婚的放在那裡，但是你從我班上這次調出去以後，下次你再有什麼事，那你可就不能找我了，明白了嗎？”

“我不會再麻煩班長你的，放心吧。”

班長聽了我這句，根本未經過思考而脫口的話語之後，這就繼續開口:“走，我們先去上班。”

而我卻輕咬了一下嘴唇，接著開口:“不了，今天我就不加班了，好不？”

班長搖頭苦笑，然後他一個人起身一邊離開吸菸室，一邊說道:“好。”

我這會依舊坐在吸菸室的長凳子上，掏出班長給的香菸，是雲煙，裡面還有多半包，然後我就無神的點燃了一支。

班長其實是知道我自己過來帶的錢，那早就花光了的，我目前根本沒有錢買香菸的，而最近也因為自己沒有錢買香菸抽，這在煙癮作的時候很是難受，也很是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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