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妤最后去住院部简单包扎了一下,再回到病房的时候,陈芸正呆呆偏头看着窗外。
这一回陈芸没有再说那些尖酸刻薄的话,也没有一字一句像小刀一样往乔妤心里戳。
乔妤坐到病床旁边,不说什么,只安静地陪着她。
陈芸便禁不住哭,她这些年日日夜夜哭,眼睛都要哭坏了。
她从前最多地是为儿子哭,今天却也为乔妤哭。
陈芸说到底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妇人,对她这样的来说,恨一个人其实比爱一个人要难。
可是她还是要恨乔妤。
还要毫无保留地恨。
若是连乔妤这个恨的人也没了,她就真的不知道活着还能做什么了。
乔妤知道她所有的想法,无声接受着陈芸的所有情绪。
安慰的语言太惨白也太虚伪了了,她说不出口。
“不留在这里也没关系,但京市很大很漂亮,”乔妤到底是不忍看陈芸一直哭,想转移情绪:“陈姨你想不想去什么地方看看。”
陈芸视线空洞地盯着一面白墙,无声无息地流泪,就在乔妤以为她会忽视自己的时候,她才粗着嗓子开口:“想去中央音乐学院瞧瞧。”
陈芸第一个松口的地方,乔妤当然不会拒绝,她嗯了一声:“我明天带您过去。”
她给陈芸换了杯热水,又在病房待了一会才离开。
陈芸看到乔妤情绪就会很激动,乔妤意识到这一点后,自觉减少了陪在她身边的时间。
她晚上有场夜戏,乔妤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来,去了剧组。
到了剧组,江念和邵宇正待在一起,乔妤过去的时候,江念手里拿着一杯西瓜汁,不怀好意地递到邵宇嘴边。
邵宇慢吞吞地低下头喝了一口,耳朵本来就已经发红了,抬头看到表情有些尴尬的乔妤时,更是一张脸一个脖子全红了,仿佛是个被煮开了的水饺。
见到邵宇这样,乔妤更尴尬了,摸了摸鼻子,第一次在剧组有了这么手足无措的感受。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两人关系又亲近了这么多。
江念也看见乔妤了,她倒是不觉得尴尬,淡定自若朝乔妤打了个招呼。
“哎,乔妤你的手受伤了?”
江念这么开口一问,邵宇也顾不上尴尬了,抬头也朝着她的手看来。
这手的伤口本身就不浅,医生包的也多,看起来缠缠绕绕像个木乃伊。
江念和邵宇都关切地看着乔妤,担心的表情如出一辙,倒是有点夫妻相。
乔妤心里自娱自乐了一句。
她这一下午都有些昏昏沉沉,手受了这样的伤也没什么重视,只是潦草地就近找了个医生。
此时看着两个朋友关心的样子,心里才后知后觉有点酸涩。
“我这样是不是会耽误进度啊,”乔妤声音有点低:“这样好像拍不了戏了。”
江念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不要老是为别人想,你这个伤是怎么弄得,医生怎么说。”
“削水果的时候划的,医生说可能半个月好。”
江念看出乔妤情绪有点低落,心软了软,没多问,只是叮嘱她:“用刀的时候得上心。”